玛洛亚在洞壁上用手一抹,洞壁上的土哗啦啦地落下来,露出一个按钮。只见玛洛亚轻轻一转按钮,只见一个大大的洞口豁然出现在面前。
“玛洛亚,你真行啊,藏得这么隐蔽。嗯,藏粮洞比地道高约半米,正合适。”司马亭把头探进洞里,看了看满满的一洞粮食,非常高兴。
赵怀庆走在马队的前面,警觉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马队静悄悄地潜行着,只有头马传来的铃声在深夜里叮铃铃作响。
转眼间,马队进入候寨子村的地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尾随了上来,跟在马队的后面,窥视着这支马队的动向。
马队在头马的带领下,一匹紧挨着一匹,渐渐地走出了候寨子村,进入了树林中的小径。突然,二青的那匹马上的麻袋口开了,哗啦啦,白花花的现大洋散落了一地。
“二青,你他娘的咋了,怎么这么没准头,不把麻袋口封紧。”张一枪嘴里骂骂咧咧,走上前来,拉住二楞子的头马。
“怎么了?”赵怀庆问道。
“二青的麻袋口开了,政委,你们稍微等会儿。”张一枪说着,又招呼几名队员来到二青近前。
四五个队员一起动手,很快,现大洋又进了麻袋,这次,二青使劲用麻绳封好麻袋口,还不放心,又前后左右的看了看,这才把麻袋重新放到马背上。
马队走了,黑暗中跟踪的黑影悄悄地出现在刚才二青散落现大洋的地方,眼睛警惕地朝前方看了看,伸出手,在地上摸索着,草丛里一点亮光闪了一下,黑影像饿狗扑食一般,扑了上去,抓在手里一看,哎,一块现大洋。黑影又俯下身,摸索了半天,终于又找到一块,满意的回转身,走了。
天刚蒙蒙亮,高兴了一夜的侯扒皮攥着手心里的两块现大洋翻来覆去的看着,一夜没合眼的他两只眼皮刚想合上,这时,他的媳妇一下子把他推醒了。
“半夜三更,一宿没回来,回来就想睡觉,没门。”媳妇撇着大嘴吼着,气哼哼地坐起身来。
“哎哎,你别生气,昨天夜里我发了点小财,你看看。”侯扒皮用手揉了揉眼睛,把手伸到媳妇眼前。
“耶,哪来的两块现大洋?”媳妇一把抢过去,放在嘴上一吹,“呅呅”作响,忙揣进怀里。
“哎,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侯扒皮一副得意的神情,两只眼睛眯缝着。
“准是耍钱赢得呗。”侯扒皮的媳妇一撅嘴。
“错,再猜。”侯扒皮一副认真地模样。
“我猜不着,你告诉我吗。”媳妇摇着侯扒皮的胳膊。
“昨天夜里,我刚想睡觉,就听见有一个马队经过,我就开了门,悄悄地跟了上去,走了好长一段路,我跟着马队来到村西的树林里。这时,最后面的一匹马的麻袋口开了,我隔着老远就听见稀里哗啦的声响,黑咕隆咚的只看见好几个人帮着往麻袋里捡东西。等马队走了之后,我跑过去一看,摸了摸,就捡到两块现大洋,你说咱走运不走运?”侯扒皮得意洋洋地说。
“那,咱再去那里看看,还能找到不?”媳妇贪婪地说着,就像站起来,侯扒皮一把拉住她。
“嗨,你还真想去啊,我都找遍了,你还不知道我侯扒皮?”侯扒皮蛮有把握地说。
“那个马队会是干什么的呢?”侯扒皮的媳妇疑胡地问道。
“八成是大栏镇的司马亭的,我数过了,一共是十匹马,你想,一匹马一个麻袋的银元,那得多少银子,十里八乡也就司马亭有这么多钱。”侯扒皮分析的头头是道。
“哎,咱有发财的机会了。”侯扒皮的媳妇喜笑颜开。
“什么发财的机会?”候扒皮问道。
“大后天正好是高密大集,他二舅不是当皇协军的队长吗,你去把事情一说,保不准能的个十块二十块的赏钱,怎么样?”媳妇大嘴撇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哎,这还真是个机会,那你快点烧火做饭,吃了饭咱一块去。”候扒皮说着,穿衣起床。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怕日本人的大狼狗。”媳妇说着,下了床,去烧火做饭了。
大栏镇的早晨非常的安静,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弥散在大栏镇的上空。男人们在井沿上提水的提水,挑水的挑水,水从水桶里流出来落在地上,结成了一道道的冰溜子,挑水的人都看着脚下,生怕踩到冰溜子上滑倒。
玛洛亚吃过早饭,拿起一把扫帚,打扫着教堂前面的广场。广场上的鸽子和麻雀不怕玛洛亚,玛洛亚扫左边,它们就飞到右边,玛洛亚扫右边,它们就飞到左边,咕咕声和叽喳声不绝于耳。
阳光透过树梢斜射过来,没有风,阳光洒在身上,暖暖地,挺舒服。清扫广场,这是玛洛亚每天必做的功课,只见他有条不紊地扫着,干得十分认真。
“马牧师早啊。”老李头赶着羊群经过教堂,朝玛洛亚打着招呼,鞭稍抛在空中打着旋,“啪啪”作响,羊群“咩咩”地叫着。
“老大爷,放羊去?”玛洛亚回问着。
“放羊、放羊。”老李头笑呵呵地应着,赶着羊群朝东南方向的树林中走去。
“报告山田大佐,我有重要情报。”宪兵司令部里,黄二狗手打敬礼。
“黄桑,,你的什么情况,快说?”山田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奥,大佐阁下,这时侯寨子村的侯扒皮,也是我的姐夫,他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黄二狗说完,把侯扒皮拉到前面。
瓜皮帽缩着脖子,哈着腰,一个劲地给山田鞠着躬,两只老鼠眼转动着,瞅着山田的脸色。
“你的,侯扒皮?侯寨子村的有?”山田目光犀利地看着侯扒皮。
“报、报告太君,我、我是侯、侯扒皮,侯寨子村的。”侯扒皮浑身哆嗦着,说话也不利索了。
“你的,不要害怕,慢慢地说。”山田看到侯扒皮体若筛糠的样子,心中明白侯扒皮不是来使诈的,语调有了点委婉。
“是,太君,昨天深夜,我刚想睡觉,就听到大街上过马队,我隔着门缝一看,一条长长的马队走了过去,数了数,整整十匹马,马背上驮着麻袋,两边各有二十来人拿着枪护着。我跟着他们进了树林,在那里,有一个麻袋口开了,流出来的全是银子,你看,我还捡到两块呢。”侯扒皮定了定神,一口气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全说了出来。
山田接过那两块现大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放在手心里掂了掂,最后放在嘴上一吹,凑到耳朵上听了听,“呅呅”直响。
“侯桑,你的,大大的良民,皇军大大的有赏。”山田说着,转过身来朝黄二狗说,“黄桑,领着侯桑到军需处领二十块银元。”
“嗨,太君。”黄二狗带着侯扒皮走出了司令部,侯扒皮跟在黄二狗的身后,掰着手指头,财迷心窍地笑眯着眼。
“姐夫,你发财了。”黄二狗回头对侯扒皮说。
“哈哈,我发财了,兄弟,有你的一份。”侯扒皮颠颠地跟在黄二狗的身后,“二十块、二十块,半年也挣不了二十块呀,兄弟,给你五块,多了我做不了主,那得你姐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