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洛亚,你的手也痒痒了,想扛枪杀敌了,勇气可嘉。不过,玛洛亚你想过没有,你的位置谁能来代替?谁又能做的比你好?再有,你考虑过没有,群众工作是多么重要,如果没有群众工作,我们既不能扩充兵员,又不能建立可靠的根据地,用什么来打败日本鬼子呢?”赵怀庆听到玛洛亚想扛枪杀敌,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顿,再瞅玛洛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今天,玛洛亚一下子就给我们的游击队送来了十一个队员,这个贡献可是谁也比不了啊。玛洛亚你想想,你如果不留下来,有基督教信仰的人,谁还能参加游击队呢?”司马亭看着低下头的玛洛亚,说了几句。
“就是呀,玛洛亚,你的任务很重要,你对高密东北乡四镇三十六村哪家哪户不熟?群众工作是重中之重,你随队伍东奔西走,往后谁来协助我?”王丽怡说着,着急地看着玛洛亚。
“好、好,我就干群众工作了行不行,你们一说,我想通了。”玛洛亚高兴地说。
“哎,这就对了,你对抗日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往后的日子更艰巨、更苦,你可要照顾好丽怡吆,不准欺负她,她可是我的心尖上的肉,她若是受了委屈,我可饶不了你。”司马亭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哪能呢,她若少了一根汗毛,你拿我是问就是了。”玛洛亚手挠着头皮,乐呵呵地说。
“把所有的排长找来,我有事情要说。”赵怀庆对玛洛亚说。
“好,政委,我去找,哎,政委,这次我给你送来的十一个人中有一个叫二青,他是一名出色的枪手,有时间你试试他。”玛洛亚对赵怀庆乐呵呵地说,赵怀庆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刘三、张一枪、鲁直俊、二楞子、孩子王都来了。“政委,你找我们。”刘三等人问道。
“奥,是这样子,我听说你们在晚上装神弄鬼,可真有这回事?”赵怀庆看了看几位排长。
“是的,我们现在都已经出神入化了,一到晚上,福生堂里里外外鬼神出没,那就是我们。”刘三对赵怀庆说。
“但不知这把戏对付鬼子有用吗?赵怀庆疑惑不解,瞅着刘三等人想探讨个明白。
“政委,你是不知道,小日本最迷信,最怕鬼神,如果在晚上,小日本敢来,保管吓得他屁滚尿流。”鲁直俊说。
“好,那就把装神弄鬼的本事练好,没准还能起到大用处呢,接着干。这几日我们有行动,你们做好准备,配合好我们的行动。”赵怀庆说。
孩子王好奇地问道,“政委,有什么行动,说给我们吧,怪闷得慌的。”
“呵,你就闷着点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怀庆笑呵呵地说。
夜,黑漆漆的,福生堂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几条野狗乱窜着。猫头鹰瞪着发着蓝光的眼睛巡视着大地上的一切,站在高高的枝桠上一动不动。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悠长而尖利,直刺人的耳膜。野狗抬头看了看,两只耳朵竖起,瞬间跑得无影无踪。猫头鹰在高高的大树上转动了一下鹰头,一扎撒翅膀,随着嘎嘎的两声尖叫,消失在星光漫布的夜空中。
福生堂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即蹦出两个白鬼,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相对一笑,眼睛呆滞,流出了两行鲜血,两只胳膊向前一伸,两只脚并拢,一前一后,蹦蹦哒哒地窜来窜去。
“老赵,这是咱福生堂全部的家底,十万现大洋、二百两黄金,运到军分区去吧,在这里不安全,一旦鬼子攻陷福生堂,那就会便宜了鬼子。”司马亭和赵怀庆从福生堂的密室里出来,拉着赵怀庆的手再三叮咛着。
“老哥哥,我代表军分区谢谢你,你可帮了咱军分区大忙了,日本鬼子封锁扫荡,咱们军分区现在是缺医少药,最奇缺的就是枪支弹药,有了这些硬通货,就能解燃眉之急了,可以干好多大事呢。”赵怀庆激动地摇着司马亭的双手,眼睛里充满感激之情。
“老赵,你怎么也这么客气,大家都是为了抗日,为了打鬼子,为了把鬼子早一天赶出中国去。这是每一个中国人的心愿。老赵啊,时间不早,快点动身,路上千万要小心。”司马亭又一次叮咛着赵怀庆,撒开了赵怀庆的双手。
十匹马陆续走出了福生堂,十个队员牵马,四十个队员护在马队的两侧。司马亭朝大头的赵怀庆摆了摆手,赵怀庆向后看了看马队,问道,“怎么样,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货物都捆绑紧了吗?”
“政委,你就放心吧,全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了。”牵头马的二楞子对赵怀庆说道。
“好,同志们,出发。”马队一字长蛇迈开了脚步,赵怀庆朝福生堂门口的司马亭招了招手,追赶二楞子去了。
马队陆续出来镇口,走在大栏镇外的树林中的小径上。当啷啷,二楞子的头马,脖子下面的铜铃发出了一串铃声。“二楞子,你怎么还没解下马的铜铃,不能出声。”赵怀庆埋怨着二楞子。
“政委,马队全靠头马的铃声,没有铃声,后面的马跟不上趟。其余的马都摘下铜铃了,就剩下头马了。”二楞子小声对赵怀庆说。
“那好,小心点。”赵怀庆嘱咐着,马队继续前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马队走后,司马亭一声呼哨,只见从四面八方蹦蹦哒哒地跳过来五六个鬼,边跳边做着吓人的动作,随着司马亭一个接一个地跳进了福生堂,福生堂的大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队长,都走了?”刘三脱了那身行头,问着司马亭。
“都走了,可去了我一块心病啊,上次差一点就被鬼子给搜着,放在这里不保险,再说,咱们的队伍继续枪支弹药,药品器材,这些硬通货一到,可解决大问题啊。”司马亭坐在前堂的椅子上,喝了口茶,长长地出了口气。
“玛洛亚呢,队长?”刘三问道。
“他们都在地道里挖地道呢,走,咱们一块下去看看。”司马亭说着,和刘三转到灵堂后面,揭开洞口,二人下了地道。
大冬天,别看外面非常寒冷,进入地道那就两重天,暖和的很。走了不到半里路,司马亭和刘三的额头上渐渐地冒出了汗珠。
“在哪里,队长?”刘三见不着玛洛亚他们,便问道。
“就在前面了,他们正在清理地道,储藏粮食呢。”司马亭边说边走,路面平整,走起来还算通畅,甬道里的灯光或明或暗,把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映在地道的壁上。
“队长,你们下来了,快来看看,我们干的怎么样。”玛洛亚迎面走来,头上冒着热气。
“哎,玛洛亚,我怎么看不到粮食库?”司马亭问玛洛亚。
“队长,前天晚上,我们已经把储粮洞烘干了,现在已经把粮食全部运进来了,你找找看,在哪里。”玛洛亚擦着脸上的汗,催促着司马亭找找。
司马亭和刘三在地道里来来回回好几趟,就是没有找到储粮洞的所在,禁不住问道,“哎,玛洛亚,快带着我们看看吧,找不到啊。”
玛洛亚回转身,向前迈了两步,说道,“队长,就在这里。”
司马亭瞅了瞅,看不出哪里有洞口。只见玛洛亚在墙壁上用手一抹,洞壁上的土哗啦啦落了下来,路出了一个按钮状的东西。玛洛亚轻轻往旁边一拨,一个洞门豁然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