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三一听还有二十多个鬼子躲在装甲车后打不着,挠了挠头皮,笑嘻嘻地对赵政委说,“政委,不就是二十多个鬼子吗?我有办法把他们全解决了。”
赵政委一把拉过刘三,“刘三,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二十多个鬼子,说说看。”
“黑灯瞎火的,鬼子看不见咱们,派出两帮人,一帮三十,沿铁路线慢慢运动过去,四面包抄,近敌射击,保管能全歼这些鬼子。”刘三摇头晃脑地说着。
“行啊,刘三,你这点子不错。这样,司马亭队长受伤了,你去鲁直俊那组,你这十多个人再加上从他那里抽调二十人,有你带领,从北面包抄;我抽调二十多人从南面包抄,慢慢靠近,越近越好,力求全歼这二十多个鬼子,明白吗?”赵怀庆政委吩咐道。
“知道了。”刘三说着,直奔鲁直俊那里,说明情况,带领三十人悄悄地出了沟。
赵怀庆把张一枪和鲁直俊叫来,吩咐他们守好防线,不让鬼子过来,自己也带着二十多人慢慢地向鬼子运动过去。
张一枪和鲁直俊命令队员轮流开枪,吸引鬼子的注意力,鬼子还真听说,躲在装甲车后“呯呯”地开着枪,就是不敢出来,只要出来半个身子,被张一枪和鲁直俊瞅见,那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正当张一枪和鲁直俊同鬼子激烈交火之际,两支人马慢慢地包抄了上去,悄悄地接近鬼子,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鬼子的钢盔发出的亮光都能看到了,队员们个个紧握猎枪,做好了射击动作。
“打”,赵政委一声令下,四下开火,只听到枪声响成了一锅粥,鬼子顾南顾不了北,顾东顾不了西,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乱撞。十多个鬼子爬进最东面的两辆装甲车,调转车头,加大油门撞出了第一道沟跑了,其余的鬼子还没来得及上车就稀里糊涂地做鬼了。
眼看着跑远的两辆装甲车,气得刘三直跺脚,骂骂咧咧地放了两枪,领着队员来到赵怀庆身旁。
“政委,这两辆装甲车怎么办?咱又不会开,怎么弄走?”刘三指着装甲车说。
“打扫完战场烧了它,不能留给鬼子。”赵怀庆说。
这时,司马亭带着队员凑了上来,赵怀庆对司马亭说,“这次战斗我们的伏击打得很成功,司马队长,回去后好好包扎一下,然后安置伤病员,再给死了的战士家属发放抚恤金,这是咱党的政策,一定要落实到位。”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玛洛亚和王丽怡同志会处理好的。”司马亭对赵怀庆说。
“报告,共击毙三十二个鬼子,缴获三十一支三八大盖,一把王八盒子,一把指挥刀,两辆装甲车。”队员跑来报告。
“不对,还有一列火车,十支三八大盖、十个个鬼子。”刘三纠正说,大家听完刘三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
赵怀庆对大家说,“别光顾了高兴,回去后把面粉和布匹运走,鲁直俊,你先和司马亭队长回去,等烧完了装甲车和火车我们就赶到。”鲁直俊和司马亭带着一部分队员走了。
“报告政委。”刘三打了个敬礼。
“刘三同志,你有什么事?”赵怀庆回头看了看刘三问道。
“政委,刚才王二叔回来向玛洛亚牧师报告说军用物资已经运往游击大队的老河套,没来得及运走的也都隐藏好了,你就放心吧。”刘三把王二叔的话学说了一遍。
“奥,这下我就放心了,鲁直俊,马上和司马亭队长回去,检查伤员,做好善后工作。”赵怀庆吩咐道。
“赵政委,你们可得快点啊。”司马亭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赵怀庆,心中生怕鬼子杀个回马枪。
“放心吧,走吧,我们一会儿就会赶到福生堂。”赵怀庆向司马亭挥了挥手。
司马亭和鲁直俊随着大队人马走了,阵地上仅剩下张一枪、刘三等二十多人。赵怀庆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杀敌的豪情在胸中激荡。在战斗前,自己确实没有把握打好这一仗,因为游击支队刚刚成立,训练了才二十多天。作战目标只是顶住日本鬼子装甲车队的进攻,更没想到过能打死这么多鬼子,看来,司马亭的游击支队很有发展前途,将来必定能发展成抗日的生力军。
想到这里,赵怀庆不由得为司马亭高兴,为大栏镇游击支队高兴,为大栏镇人民高兴。
“赵政委,咱点火不?”刘三走到赵怀庆面前,用手指着火车和装甲车问道。
“点火。”赵怀庆有力地说出这两个字。
“是”,刘三和张一枪一东一西,各领十多名队员行动开来,不一会儿,铁路上浓烟滚滚,火,点起来了。
在滚滚的浓烟笼罩下,隐隐约约出现了四五个黑影,窜来窜去。这是谁呢?只见这几条黑影个头都不很高,但十分的灵活。赵怀庆一招手,刘三和张一枪凑了过来。
“看到那几个黑影没有?”赵怀庆对刘三和赵怀庆说。
“看到了,怎么还有其他的人在战场上吗?”刘三问道。
“没有,现在,我们闹不清这些人是谁,你们俩各带几名战士上去,东西包抄,把这几个人给我逮着,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赵怀庆小声对刘三和张一枪说。
“好来,张一枪,你这边,我,那边。”刘三对张一枪说,张一枪会意地点了点头。
刘三和张一枪各带人马慢慢地围拢过去,接近一看,可不,真是四五个人正在地上找什么东西。
“唉吆,别摁我,疼死啦。”
战士们向饿虎扑食般地冲了上去,俩人按一个,全给逮着了。
“放开我,放开我。”
战士们一看,嗨,全是大栏镇的娃。
“走,到政委哪里去。”张一枪押着五个孩子来到赵怀庆面前。
“报告,全逮着了,你看看,是谁?”张一枪打着报告。
赵怀庆定睛一看,怎么是孩子?“小兔崽子,这么黑的天,这里又在打仗,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是来捡弹壳的。”其中一个高个说。
“捡弹壳?你叫什么名字?”赵怀庆问道。
“王大力”。大个孩子低头说。
“政委,大力是大栏镇的,孩子王,最淘气了。”张一枪说。
“你捡弹壳干什么?”赵怀庆问道。
“玩,你们平常打靶的弹壳不给我们,所以我们就上这里捡了。”孩子王接着说,“你是赵政委吧,我们可佩服你了,我们也要参军。”
“你想参军,你多大?”赵怀庆问道。
“十七岁了,他们几个也十五六了。”孩子王回答着。
“那,你们家的大人同意不?”赵怀庆问道。
“不同意,他们怕出危险。”孩子王说。
正在这时,孩子王的娘和爹气喘嘘嘘地跑来,边跑边喊着“大力”。跑到赵怀庆近前,一把抓住孩子王。“孩啊,你没事吧。”
“没事,可好玩来,赵政委打仗我们全看到了,真过瘾,我也参军。”孩子王摆弄着手中的弹壳,乐呵呵地对王婶说。
“小孩子家,参什么军,回家。”回头对赵政委说,“政委,孩子小,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说着,一拉王叔的手,拽着孩子王他们走了。
铁路上升起了两团烈焰和一条火龙,映红了大栏镇黎明前的黑暗,熊熊的烈焰吞噬着装甲车和火车,这一下,火车真的变成了火车,火星四溅,噼噼啪啪作响,一直烧到天明。
太阳从地平线冉冉升起来了,阳光和煦地洒在大栏镇的大地上,铁路上的火车和火车前方的装甲车正冒着白烟,被烧得仅剩下丑陋的外壳,现了原形,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鬼子的尸体,一群群的红头苍蝇围着尸体打着转转,此起彼伏,嘤嘤地叫着。黑头大蚂蚁也来凑热闹,在鬼子的尸体上爬来爬去,密密麻麻的一层。远处的树上,几只乌鸦瞅着横在地上的尸体,“呱呱”地叫着,只是在树上飞来飞去,看来它们对新鲜的尸体并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