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红星学堂院内,玛洛亚和王丽怡紧张地往地道里输送着孩子们,“快,孩子们,快,一个紧跟一个,快。”王丽怡催促着,还有十来名男孩子没有进地道。
学堂的院墙是板夯的土墙,又高又宽,人根本爬不上去,外面的鬼子兵围着院墙绕了过去,直扑学堂的大门。玛洛亚紧张地握着手枪,朝门外看了看,只见一个端着大枪的鬼子兵冲了上来,挥手一枪,“啪”地一声,鬼子兵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丽怡,快点,鬼子上来了。”玛洛亚大声地说着,向身后看了看,还有两名孩子。
“快,快。”两个孩子在王丽怡的催促声中钻进了地道。
王丽怡拔出手枪,来到门口,瞄准鬼子就开枪,四五个鬼子倒在了玛洛亚和王丽怡的枪口下,子弹越来越少了。
“丽怡,进地道,快,哎呀。”玛洛亚肩部中弹,靠着墙依着。
王丽怡急忙拿起一把铁锨,铲了四五锨雪,盖住了洞口的挡板。回头扶住玛洛亚,举枪射出了最后两个子弹,一名鬼子兵倒在地上。突然,玛洛亚和王丽怡只觉得头上猛地被击了一下,颓然倒地,鲜血从头上流了出来,殷红了地上的积雪。
“快快的开路,走。”鬼子兵端着打枪押着三五成群的没有来得及跑掉的群众向福生堂广场走去,刺刀闪过的寒光令人生畏。
轰轰的爆炸声传来,只见大栏镇高大的教堂轰然倒塌,地道内的枪声停止了,三娃子和鲁直俊的两个连的游击队员们被封在了地道里,浓烟滚滚,残桓断壁,一片狼藉。
“吆希,黄桑、张桑,干的大大的好,你们把守住教堂,大队人马去福生堂。”老山田瞪着一只眼,恶狠狠地率领着鬼子兵向福生堂走去。
福生堂和拐角处的大槐树冒出了密集的子弹,山田看到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地上,一只眼起红线,指挥刀一举,狂叫着,“迫击炮,目标大槐树,开炮。”
鬼子的迫击炮连三十多门小钢炮瞄准大槐树三发连射,好家伙,百十来个炮弹全部命中目标,只见大槐树仅剩下半截残体,冒着黑烟,凄惨地竖在那里。
大槐树的两挺机枪戛然而止,两名队员倒在了血泊里。福生堂院墙根部的一排枪眼继续冒着火舌,子弹密集地向鬼子射去。“迫击炮的给,目标福生堂院墙,开炮。”山田指挥刀指向福生堂,鬼子炮连来了个五发齐射,院墙轰然倒塌,随着炮火的延伸,整个福生堂再也没有一间完存的房屋了,到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地道里,孩子王和鲁直俊跑到了福生堂,只见张一枪的身边躺着浑身是血的一个人。“老张,这是谁?”鲁直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迹,推了推张一枪。
“唉,二楞子死了,张家兄弟俩也被炸死了,山田的炮火太猛了,地道口都被封死了,根本抵挡不住啊。”张一枪哽咽着,指着旁边躺了一溜的战士们的尸体。
“老张,现在形势十分危急,也不知道学堂的孩子们、玛洛亚和王丽怡跑出去了没有?”鲁直俊看着满脸炭色的张一枪,心急如焚地问道。
“孩子们都从地道转移到王家湾去了,就是没见玛洛亚和王丽怡,弄不好很可能被鬼子捉住了。”张一枪有气无力地说,拳头紧紧地攥着捶打着洞壁。
“鲁叔、张叔,咱们现在不应该再呆在地道里,这样,上面的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想个法,出去吧。”孩子王手中紧紧地握着一挺机枪,看着鲁直俊和张一枪。
鲁直俊低着头,在地道里来回走动着,“这样,老张福生堂还有多少人?”
“哨兵三十来个,一个也没有回来,在福生堂里德百十来人全部被炮弹炸死了,还剩下不到一百五十人,损失了一百七十多人啊。”张一枪手中的大刀上的铁环被摇得哗啦啦,牙齿咬得咯嘣响。
“老张,别说了,我和大力也好不到哪里去,损失了九十多人,这两处的人马加在一起也不足三百人,也不知道瘦子到哪里了?”鲁直俊一筹莫展,忐忑不安地问道。
“据推算才过了两个多小时,也就是半路多一点,看来独立旅是指不上了,还得看我们自己的本事。”孩子王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鲁直俊和张一枪。
“老鲁,大力,现在还有两个出口,一个是西北角的树林里的那颗大柳树,另一个便是王家湾,我看,咱们分头行动,你和大力赶紧带领战士们前往王家湾,我带领五十来人从大柳树悄悄地出去,在西北角树林集合,怎么样?”张一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就等着鲁直俊和孩子王的表态。
“咱们必须换上鬼子的服装,靠近鬼子才能更好地消灭鬼子。”鲁直俊斩钉截铁地说着,带领张一枪和孩子王及队员们向地道里的仓库走去。
“走,快快地。”山城宏押着玛洛亚和王丽怡来到福生堂的广场上,二人看到冒着浓烟的几乎成了废墟的福生堂,禁不住两眼含泪,心中暗想,这下完了,幸亏学堂的孩子们毫发无损。
“报告山田大佐,玛洛亚和王丽怡捉到,孩子们一个没有。”山城宏向山田汇报着。
“八格牙路,你的饭桶大大的,严加搜索,必须捉到小孩子们。”山田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只听啪啪两声。
山城宏被山田打得两眼冒金星,双脚并立,“嗨”地一声,给山田鞠了一躬,一转身,又跑了回去。
“吆希,你就是玛洛亚,你就是王丽怡,大大的好,快说,司马亭哪里去了?孩子们藏到哪儿了?”山田狞笑着,拄着指挥刀,一只眼睛扫视着玛洛亚和王丽怡。
“哼”,玛洛亚和王丽怡抬起头来,鄙视地看了看山田,有回转身看着满目疮痍的福生堂,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时,胖翻译走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玛洛亚和王丽怡,“我说你们俩,快说了吧,说出来太君大大地有赏,要是不说,你们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呸,狗汉奸,败类,滚一边去。”王丽怡破口大骂,杏眼圆睁,怒视着胖翻译。
张一枪带领五十多名游击队员,慢慢地来到来到大柳树下,顺着梯子上去,探出头来,向四周张望着。只见大栏镇西北角站满了荷枪实弹的鬼子兵,正在学堂的四周围搜寻着。
张一枪一个纵身,跃出了树干,麻利地顺着大柳树溜了下去,紧接着,队员们一个接一个地下到了地上,警戒着学堂方向的鬼子们的动静。
“树林中有人,快,土八路的有。”鬼子们发现了张一枪,所有的枪支一起朝着树林开了火,枪声大作。张一枪见势不好,急令还击,一时间,鬼子的活力压得张一枪根本抬不起头来,好几名队员倒在了血泊里。
“连长,还有二十多名队员在大树里出不来,这可怎么办啊?”一名队员爬到张一枪身边,大声地说。
“别管那些,瞄准还击。”张一枪命令着,手中的机枪喷出了火舌,嘎嘎嘎地向鬼子扫射着,整个树林枪声一片。
“快,老张快顶不住了,同志们快点。”鲁直俊和孩子王边跑边催促着,两条腿像飞起来一样。
鲁直俊和孩子王带领战士们从侧翼猛攻山城宏和村上,一个冲刺,把山城宏和村上打得躲进了学堂里,依靠着院墙和墙角进行抵抗。
山田听到西北角枪声大作,急令迫击炮连队赶紧支援,二十多门迫击炮调整好诸元,三连发齐射,迫击炮弹呼啸着落在了西北角的树林中,张一枪的五十多人被炸得七零八落。鲁直俊和孩子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侧面攻击更加猛烈,直打得山城宏和村上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山田的迫击炮连调整好射击诸元,一顿七连发,鲁直俊和孩子王的二百来人死伤一大片。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游击队正面进攻实在不行,游击队的迫击炮呢?被鬼子的一顿炮火全部埋在了废墟下了,没有办法,只好硬拼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