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栏湾玛洛亚救鲁丫以后,玛洛亚的名气越来越大了,教堂里的教徒也越来越多了,每逢节假日,大姑娘、小媳妇和小伙子们都来教堂听玛洛亚讲圣经的故事。
这天中午放学时,玛洛亚向司马老先生鞠了一躬,然后说:“先生,我得向你请个假。”
司马老先生摘掉枣木眼镜,看了看玛洛亚,问道:“玛洛亚,你有何事?”
玛洛亚说:“福生堂的狗三找我,说今天下午让我去福生堂讲《圣经》,我能去吗,老先生?”
老先生说:“今天下午没有什么新东西要讲,你去吧,好好讲,基督教是一门正宗的宣扬善行仁义的宗教,如果人人都能做到基督教的要求,这个世界就太平喽。”
“多谢老先生赞美基督教,你的赞扬会给基督教带来福音的。”玛洛亚说完,向司马老先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司马老先生重新戴好眼镜,朝玛洛亚挥了挥手说,“去吧。”
玛洛亚应着,挎好书包走出了私塾,向教堂走去。路两旁的高粱叶被风吹得哗啦啦地响成一片,突然,从高粱地里噌噌地窜出来孩子王、顺子、豆芽、狗剩子和阿毛几个人,下了正低头走路的玛洛亚一跳。“淘气鬼,又是你们几个,看我不告先生。”
孩子王嬉皮笑脸地说道,“马哥,我们哥几个是逗你玩呢,你可别当真。”
玛洛亚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们几个淘气鬼,一天不淘气,身上就痒痒。”
豆芽说,“马哥,这次我们来找你,是想和你一起吃饭,行不?”
玛洛亚看了看这五个小兄弟,咧了咧嘴说,“好家伙,你们五个还不把我玛洛亚给吃死,你们吃一顿,我的饿三天,不行。”
顺子说,“哎,马哥,今天你怎么小气起来了?上次我们八个人吃了你一顿饭,你连眼皮都不眨,今天怎么了?”
孩子王说,“马哥,今天我们哥几个不白吃你,我们给你捎礼物来了。”说着,哥五个从书包里一人掏出五个大玉米棒子。
“唉,谁让你们偷人家玉米的,快,偷的谁家的马上给人家送去,赔礼道歉。”玛洛亚看了看哥五个,生气地接着说,“上我那里吃饭,是哥几个看得起我玛洛亚,刚才是和你们闹着玩,可是,这偷东西我是不同意的。”
孩子王说,“马哥,我们没有偷,我们哥几个是掰的自己家庄稼地里的玉米,你不信,我们领着你去看看。”
玛洛亚见孩子王几个说的不像撒谎,拍了拍哥几个的肩膀,说道,“老百姓种庄稼不容易,咱们是读书人,切莫做坏事,那样的话,不仅丢自己的脸面,还丢司马老先生和自己家长的脸面。走,一起去教堂,我给你们哥几个炒两个菜,吃大白馒头行不行?”
孩子王哥几个高兴极了,跟着玛洛亚去了教堂。到了教堂,哥几个忙活开了,洗菜的洗菜,剥葱的剥葱,不一会两大盘菜和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摆上了桌。
吃过午饭,玛洛亚对孩子王他们说,“哥几个,我得去福生堂传教去,不能陪你们了,你们自己在教堂玩吧。”
孩子王说,“那多没意思,你走了,让我们自己呆在教堂里,还不如我们自己到外面玩去呢,玩够了我们就去上学。”说着,带领豆芽他们离开了教堂。
送走孩子王他们,玛洛亚洗了洗脸,换上一身干净的礼服,拿了几本简易的中文经书,锁好教堂的大门,向福生堂走去。
夏日已过,秋色正浓,午后的太阳照得人眼花,秋老虎发着威风,走到福生堂门口,玛洛亚已是汗流夹背了。瞅了瞅门前两侧的大石狮子,张牙舞爪的,玛洛亚用手摸了摸,烫手的热。走进大门,一阵阵凉风吹来,呵,好爽快,飞檐流转的高大房屋遮蔽了日头,走过长长的弄堂,一拐弯,来到了花团锦簇的前堂。
前堂的房檐下正坐着打盹的狗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睁了睁眼,“玛洛亚牧师,你来了。”说着,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把玛洛亚让进了前堂。
前堂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只雕花的细瓷花的茶壶,茶壶的周围放着六只碎花的小茶碗,桌面上擦得一尘不染可见人影。
玛洛亚在一张椅子上坐定,狗三忙着沏茶倒水。“司马亭镇长呢?”玛洛亚问道。
狗三抬起头说,“奥,我们家老爷去高密县城了,天黑才能回来。”
正说着话,穿着妖艳的三位姨太手拿团扇,一前两后,一步三扭地走了过来,老远便闻到了浓郁的胭脂的香味。
“吆,这就是玛洛亚牧师呀。”大姨太在前头边走边说,“你看看,中午这么热,脸上头上都是汗,狗三呀,”
说话间,三位姨太走进了前堂。狗三忙凑到大姨太跟前,“大奶奶有何吩咐?”
大姨太说:“去,领着玛洛亚牧师洗把脸,让牧师清快清快。”
狗三领着玛洛亚走了出去,到了花池旁,有一个盆架,花池沿上放着一块香皂,狗三打来一盆清凉的水,玛洛亚洗了洗,顿时,感觉凉爽了许多。
二人回到前堂,这时的玛洛亚容光焕发,白皙的皮肤泛着红光。
三姨太用团扇一指身旁的椅子说,“马牧师,坐这儿吧。”
玛洛亚走到三姨太身旁的椅子上坐了,狗三给四人换茶倒水完毕,走了出去。玛洛亚端起茶碗,拿开碗盖,喝了口茶,茶末随着水进入了玛洛亚的口中,弄得玛洛亚喝也不是,吐也不是,憋得脸红红的。
三个女人见状,“咯咯”地乐个不停。大姨太说:“马牧师,这喝茶有喝茶的道,你得这样喝。”说着,大姨太端起茶碗,左手掀开碗盖,并用碗盖在茶碗上抹了抹,接着说,“这样,漂浮的茶末就不会喝进嘴里了。”
玛洛亚又看了看三姨太和二姨太,只见二位姨太和大姨太的动作一模一样,便学着她们的样子试了试,“好,这样真好。”玛洛亚边说边喝了几口。
三姨太放下茶碗,用花团扇扇了扇,问道:“马牧师,今天你来,给我们姐仨讲什么道啊!”
玛洛亚端着茶碗,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三姨太。只见三姨太身着一件红牡丹绣面的白缎子旗袍,腰肢婀娜地浅坐在椅子上,胸部的旗袍高高地向前隆起着,旗袍在大腿根部开了一条长长的缝,一条白生生的大腿裸露在玛洛亚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