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功夫去研究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身上到处都是蛇的划痕,伤口外翻,已经开始腐烂化脓,看来蛇鳞上面不干净。书呆子更惨,衣服被拉的像布条,除了头都是血。
冰箱门动了一下,我想起老灯驼还缩在里面,估计这老东西感觉外面安全了,想出来透透气。
想到自己差点交待在这儿,我怒火就起来了,什么也顾不上了,一脚就把刚露出头的老灯驼踹了回去,转动冰箱使箱门抵在墙壁上面,然后插上了电源。
我怕蛇,因为这些鹧鸪伞蛇是我未知的部份,对它们我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但老子不怕人,特别是老灯驼子这种七老八十的老人,或许欺软怕硬也是我性格的一部份。
这一切,我已经理所当然地理解为都是老灯驼子的阴谋,不排除这些蛇都是老灯驼子放进瓷瓶里,借蛇杀人。虽然我还没有想到支撑他这么做的理由,但都不重要了,愤怒和恐惧已经让我失去了理智。
“二位当家的,二位爷,你们快放我出来吧,”老灯驼子在里面显然不好受,一个劲的哀求,“有话好好说!”
“妈的,你刚刚踹我的时候可没和我好好说。”我咬牙强忍身上的疼痛,伤口疼的很厉害,不知道有没有毒,会不会全身溃烂。一想到这里,我心头刚泛起的那点同情心就烟消云散了。
“灯爷,没去过北极吧,今天就让你体验一回!”
冰箱分上下两层,老灯驼子钻的不巧,情急之下就钻进了冷冻层。冷冻层空间不大,很难相像老灯驼子这样的身板是怎么缩在里面的,虽然我很好奇,但还是压下了这股好奇心。
冰箱门有一条细缝,老灯驼子扒着这条细缝就想往外钻,却被我牢牢抵住,他气急败坏,却没有开口大骂,只是一个劲的哀求,声音越来越弱。
“别把人真弄死了,我还有话问他。”书呆子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声音很低,显然被折腾的够呛。
“你别管,这老东西净出些幺蛾子,这次估计就是他耍的阴谋,想把我们干掉。”我完全听不进书呆子的话,“等半天,老子要是没事就放了他。”
“你想活命的话,还不他娘的去拿药,这蛇估计没毒,不然我们早死了,身上伤口涂点药膏就行了。”书呆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心说自己果然笨的可以,居然忘了还有药可救,顿时打了鸡血似的跳了起来。
铺子里我熟门熟路,很快就翻出一个药箱,里面药物很齐全,简直就是个小型的移动药库。
我找出一支血清注射进体内,觉得不够,又打了一支,才安下心来。
我把药箱拿给书呆子,看到老灯驼子已经出来了,头发胡子挂满白霜,冻得缩成一堆,心里暗爽,也不理他,自顾自拿药膏往身上抹。
书呆子注射完血清,也开始抹药膏,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有时候,沉默就像一把刀子,是折磨人的最好工具。老灯驼子暖了暖身子,终于憋不住了,开口说道:“二位爷,这事还真不能怪我,这些东西都是老闷头让我带过来的,我也没检查。再说,二位爷都是我的老主顾,我还要靠着你们发财安享晚年,怎么也犯不着害你们啊!”
书呆子没说话。我冷笑,“你说不会害我们,但出事了你躲什么呀?你那一脚老子还没和你算账呢。”
老灯驼子脸色发紫,打了个哆嗦,“小白爷,你们年轻力壮,遇事还能挡上一会,我这把老骨头,真被咬上几口估计就得交待在这了。你要说那一脚,我也是迫不得已,大不了让你多踹回几脚就是。”
这老东西还倚老卖老,我心里想笑,但又实在笑不出来,也没心情踹回那几脚,毕竟就算把他踹死了,我也赚不了什么。
这时书呆子说话了,“我知道你并非想害我们,这事你也做不出来,但你必须和我实话实说,老闷头他们到底去了哪里?以你的性格,如果老闷头不向你透露点信息,你是绝对不会替他跑这一趟的。”
我听到这里,就将怀疑对像转向老闷头。
老灯驼子和我们交情不浅,有利益往来,他犯不着害我们。东西是老闷头交给老灯驼子的,无疑他嫌疑最大,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他要害我们的理由,老闷头和我们不熟,只是泛泛之交,他这么做的目的实在不好说。
“不错,要说以往,这事我肯定要问个明明白白,但那天我实在是被冲昏了头。”老灯驼子缓缓说着,回忆起那天的情形。
老闷头的出现,老灯驼子是始料未及的,而且老闷头浑身上下裹得像个粽子,老灯驼子更加的纳闷。
老闷头来的时候,是个天光未亮的早晨,天色很黑,外面下着毛毛小雨,对他这身装扮老灯驼子虽说纳闷,也没觉得太奇怪。
老灯驼子就问老闷头什么时候回来的,老闷头脸色惨白,一点人色都没有,他说他们出事了,一行二十个人,只回来了五个。
老灯驼子被吓傻了,人命关天,忙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老闷头却没回他,只说在海里捞了些东西,想让老灯驼子做个中间人,从我们这儿换点救命钱,因为他们都病了。
老灯驼子是个谨慎的人,一般收东西他都会问清底细,但无论他问什么,老闷头都是闷声不吭,只说他们病了,需要钱治疗,别的什么也不肯说。老灯驼子知道老闷头的脾气,但也非常气愤,就当场拒绝了他。
老闷头当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说如果老灯驼子这次帮他,会有更好的东西给他,说着就拿出一个蛇皮袋丢在地上。
老灯驼子在叙述这段的时候,说他当时发现了一个细节,老闷头的手好似有些不正常,但当时天太黑,到底哪不正常,他也没看清,而且老闷头的手很快就缩进袖子里。
接着老灯驼子看了几眼蛇皮袋里的东西,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些都是从海底捞出来的。
不久之前,一家美国打捞公司在南海捞出过一条沉船,里面的宝贝价值连城,都是沉积在海底几百年的东西。老灯驼子当时就意识到,这堆东西肯定价值不菲。老闷头说他还有更多这样的东西,有的比这些还要好。
老灯驼子是个有原则的人,但在金钱利益面前,他的原则不堪一击。所以他没再多问,就答应了老闷头。
老灯驼子说到这里,仍是心有余悸,看了几眼一地的黑鹧鸪伞蛇残尸,脸白的一点血色也没有。
想想也是,背着这堆玩意跑了一千里地,没出事简直阿弥陀佛了。
书呆子听完就陷入了沉思,我想着,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
如果老灯驼子所说属实,那么可能性只有两种,一是老闷头故意这么做,目的肯定不单纯,最大的可能就是想害死我们。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老闷头不知道大花瓷瓶里有蛇,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巧合而已。
我当然希望是后者,很多迹像都表明后者可能性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