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总觉得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鼻前也萦绕着让他深感反胃的味道。
顾止顺从本能,呕了出来。
青桃猛地往后一跳,将散发着难闻气味的瓷瓶塞进,嘴中同时说道。
“好了好了!”
符媛远远的坐着,闻言看了这边一眼,点了点头。
“请瑞儿姑娘进来吧。”
瑞儿进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呕吐物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顾止慢慢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哭肿眼的瑞儿。
他叹了口气。
“怎么又哭了?”
瑞儿抹着泪噗嗤一笑。
“我这是高兴的。”
说着又委屈不已。
“顾大哥,你可算是醒了!你已经昏迷八个时辰了!”
……才八个时辰而已。
顾止微微起身。
瑞儿忙将枕头竖起来,又扶着他坐了。
顾止这才看出来,原来他已经回到江府了。
而且是他的绿悼阁。
脑中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直至看见符媛,顾止才恍然大悟,恨恨的冲着符媛咆哮道。
“符娘子!你可害死我了!”
青桃呸了一声,挡在了符媛前面。
“我呸!好不要脸的东西!你自己要做龌龊事,关我家娘子什么事儿?真真不要脸,还要拿我家娘子换你回来!”
顾止被骂的莫名其妙。
“我怎么不要脸了?又怎么你家娘子了?你个小丫头倒是说清楚!胡说八道谁不会啊!我还说你不要脸呢!”
说完看向瑞儿。
“是吧瑞儿?哪有姑娘家像她那样的!”
瑞儿低头抹眼泪没回话。
屋子里极其安静,顾止慢慢凝了神色。
最后,他看着瑞儿,问她。
“究竟怎么了?”
瑞儿只一个劲儿的哭。
顾止想拍拍她的头,让她别哭了,才刚抬手,猛然意识到自己浑身不正常的酸痛。
顾止神色一僵。
青桃鄙夷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进他的耳中。
“一个发着热的,还学别人吃烈性的药,也不怕死在女人肚子上!”
顾止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起来,昨天他被人敲晕了。
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混乱的屋子里,隐约只见一堆白花花的蠕动物。
还没等他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又被人敲晕套上了麻袋。
可他偏偏没有彻底晕,而是迷迷糊糊的被抗到一个地方,被喂了什么东西之后,扔进一个小屋子里。
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人动过自己的衣裳,还有碰到他什么地方。
回忆似流水一般涌进脑海,顾止呕的一声,趴在床沿大吐特吐起来。
呜呜呜,他的清白!
缩了缩某处,想确定下有没有被怎么样,可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实在无法判断。
最后,顾止数次尝试无果,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王爷呢?”
为什么瑞儿青桃甚至符媛都在,偏偏江泓逸不在?
瑞儿抽抽噎噎的道。
“说是为了问皇后生辰的事情,进宫去了。”
顾止才不信。
他知道瑞儿虽比一般丫鬟强些,却并不懂什么大事,只好问符媛。
兴许她知道江泓逸干什么去了。
符媛见问到她,才说道。
“光佑昨日惹的事太大,王爷担心皇上责罚他,进宫解劝去了。”
顾止明白了。
是担心皇帝罚的轻,火上浇油去了。
宫内,江泓德跪趴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是黑墨。
砚台滚落在不远处,江泓逸的脚边。
江泓逸往旁边让了数步,抚胸长吁。
“陛下,您可千万别生气了!光佑又不是什么孩子了,玩个把女人算什么?”
江広铮不等他说完,已气的将案上的物品一扫而空。
各种东西齐落在地,发出各式各样的声音,扰的人火气更旺。
江広铮指着江泓德的手气的发抖!
“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圣贤影子一分没学着,刘骜、刘鋹一流倒学了个十分!你,你这是要活活气死朕,气死你母后才罢!”
江泓德心中恨恨,不满他父皇为什么要当着江泓逸的面教训他,让他这么没脸。
江泓逸在一旁嘻嘻笑道。
“光佑,你也别恼。陛下这也是为你好,虽然比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到底都是坐过龙椅的人啊!”
江広铮瞬间清醒过来。
他眯着眼,看向江泓逸。
正对上他似嘲非嘲的眼神,瞥见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不用江泓逸说明白,江広铮也能猜出他的意思。
你江広铮陷害我,让我成了世人眼中的浪荡风流鬼,你儿子又是什么好东西?
呵!别说他当不成皇帝,就算他真的当了皇帝,也不过就是刘骜、刘鋹一流,白供后人嘲笑!
再度陷入愤怒的江広铮睚眦欲裂,他啊的一声叫喊起来。
“朕打死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江泓德被气势汹汹而来的父亲吓愣了,跪在地上缓不过神,竟然没挪步子。
江泓逸眼见着江広铮捡起砚台狠狠地在江泓德脑袋上砸了两下。
直到江泓德回神唉哟痛呼时,他才跑到两个人身边,夺了砚台扔远,又拉开两人。
“陛下陛下,您可千万要冷静啊!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不就是玩了几个姑娘嘛!”
皇后也哭哭啼啼的从外面跪爬进来。
“皇上!皇上要打死德儿,先打死臣妾吧!臣妾就生了这么一个皇儿,打死了臣妾也不活了!”
江泓逸也及时说道。
“对对对,皇后娘娘就光佑一个亲儿子,别的又不是亲生的,哪儿真孝顺她?陛下要是真打死了光佑,皇后娘娘可真就活不成了!”
皇后被江泓逸说的一噎。
江広铮还在愤怒之中,没听出话外音,被江泓逸拦着挣不过,只嘴里骂骂咧咧。
“都是你惯得他如此荒唐,不在后宫好好反省,竟然还敢来劝!你亲生儿子都管不好,这偌大的后宫你管得了?依朕所言,你趁早都丢开手,只好好管你这一个儿子的好!”
原本江広铮把众人都打发出去才教训江泓德的,可没想到江泓逸不管不顾的蛮横闯入,随后皇后也冲了进来。
殿内便一下子挤满了人。
江泓德见人多,都是劝他父皇的,心中底气充足起来,也不害怕了,也不抖了,从他母后怀里探出脑袋,缩头缩脑的吼了一句。
“大哥十二岁睡了父皇的妃子,您也没拿他怎么样,如今儿子不过在外面与几个友人玩了一玩,父皇就要打死儿子,到底谁才是父皇亲生的?儿子知道,父皇一直嫌弃儿子不是太子,儿子这就死远远的去!”
江泓逸看着气得面色青紫的皇帝和吓得面色苍白的皇后,扯起嘴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