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泓德急急地将外袍套在身上。
“玉牌,本王的玉牌呢?”
他身后的女子忙挣扎着爬起来,床上床下一顿翻找。
江泓德一面冲着门外吼问“抓到了没”,一面劈手回头连抽女子数个耳光。
“还不快裹起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女子浑身一抖,忙爬上床躲进被子里。
几乎同时,屋门大开,一众人涌了进来。
先是一群小丫鬟,捡收地上杂乱的衣物。
后是一群大丫鬟,伺候江泓德梳洗。
最后,则是一群锦衣公子哥儿们,互相取笑着抢了进来。
“建安王好会享福,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叫我们在外面跟着那顾止瞎转一天,你倒是温柔乡里舒服!”
建安王呸了两声。
“少在那儿耍嘴皮子,怎么样,可逮着了?”
几个人都摇头,一个接一个地抱怨。
“白跟了他一天!”
江泓德瞪直了眼,嗓子粗噶起来。
“怎么可能?你们那日也听见了,符娘子说什么卅逝,什么东南的!”
有几个人立刻附和,说确实记得。
又有一两个公子哥儿平日里跟江泓德要好些,打趣他道。
“你这嗓子怎么了?别的人喊哑了女孩儿,你倒好,没见姑娘怎么着,你倒先哑了!”
另一个紧跟着说道。
“符娘子符娘子,她哪里配称什么娘子?建安王天天心里牵挂着,有本事吃进嘴啊?总是口头上说说,算什么真本事?”
两句话都说到了江泓德的痛处。
他也觉得,这几日身上有点不对劲,虽与床上这姑娘玩的起来,碰到其他的,却不行了。
再说那符娘子,这一阵子他大哥可宝贝得紧,让他急得挠心挠肺却总不可得。
江泓德眯着略显浮肿的脸,冷笑道。
“甭管顾止要的运找到没,抓着他,就是咱们的运!”
顿了顿,江泓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常听人说本王那大哥待这顾止多好多好,今日咱们倒可以看看,这顾止和符小娘子谁重谁轻了!”
众人附和大笑。
有个人大声道。
“咱们倒可借此赌上一把。可巧,先前王爷说得了什么好玩意儿,要叫咱们看的,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日就以这好东西为彩头好不好?”
江泓德起了兴致,却道。
“不妥不妥,这样算来,你们赌赢了有彩头,本王赢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这冤大头本王不做不做!”
立刻有人吹嘘拍马。
“王爷您的彩头还不是现等太子送过来?”
短小的一句话,却叫江泓德听着浑身舒坦起来。
大家都知道,戏弄江泓逸时,给他冠上“太子”的名头,江泓德才更得意。
是啊,太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踩在脚下,随意戏弄?
“你说的很对,本王赌本王那大哥送符娘子来,这赢了,符娘子就是本王的彩头!”
众人轰然大笑,又齐齐给江泓德道喜,“今日必能如愿”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江泓德愈发得意,似乎符媛已经被送来了。
于是,他随手一指,指到了床上。
“喏,你们的彩头,就在这里了!”
屋内人一愣,扭头看向床榻。
一缕青丝沿着床沿倾泻而下,被子里面的女人正瑟瑟发抖。
“建安王别是逗我们吧!这算是什么好东西?”
江泓德并未生气,只让人扯开被子。
几个丫鬟并步上前,一人抓着一个角,合力将被子掀开。
露出一个人来。
哪里是害怕的发抖,分明是在发情!
看到的人都满意得不得了,有人立刻接声,打发自己的小厮去给江泓逸送信,务必尽快让此事有个结果。
江泓逸很快收到信,听说让他带着符娘子换顾公子,他哈哈大笑着让刘劲将此信收起来,回头给顾止看。
刘劲干笑着将信收下,又问江泓逸道。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奴才可等不及了!”
江泓逸笑道。
“好了好了,到时候了。”
刘劲连忙出去,悄悄的将一条消息散布出去。
隐藏起来的几个探子一听,建安王挟持了顾止,这边的王爷恼羞成怒要去杀了建安王!
眼见着果然江府里人群攒动似有许多人要出门,探子们慌了,立刻推了一个人,让他进宫禀告皇上。
刘劲一面急招人手,一面又传出一个消息。
从江府逃出去的暖春姑娘,王爷之所以不抓回她,是因为她得了可能传染的病。
探子们听了,心脏噗通噗通直跳。
每一个从江府出去的人,他们都会至少派两个探子盯着。
对待顾止符媛如此,对待暖春也如此,防止他们出去是假,传递消息是真。
因此,他们清楚地知道暖春被建安王带回建安王府了!
完了完了,建安王若是因此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全部丧命!
这种事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立刻又有一个探子离开,往皇宫奔去。
刘劲心中数着还差几个人,一面迅速却又自然的放出第三个消息去。
某某公子最近献给建安王的某女子,身有奇香,天生名器……其实都是假的,是吃了什么药才变成这样的,如今建安王已经连御此女数次,只怕身上也沾染了这药物,命不久矣了!
听到这消息的探子毫不犹豫就往皇宫跑,跑的比前两个人都快!
废话,一定要追上前面那个!
这可是推卸责任的大好机会!
这件事禀告了皇上,不仅暖春之事可以隐瞒不报,他们还因碰巧探听到建安王有危,有功!
江泓逸深谙这群人的心理,一条条消息散布出去,最后只留下四五个探子。
这四五个探子远远的窥视谈笑自若毫无气恼神色的江泓逸与符媛,根本没提防,大量的人正从江府离开,分散到京城各个角落。
等他们明日回过神,得知江府少了很多人时,他们也找不到这群人躲在哪里,要做什么了!
而这群人,就是预备在皇后生辰那几日,将带了十万两银子的马种子,生擒回江府的人。
夜,还在继续,顾止才刚从昏迷中醒转,迷糊睁眼,就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还没搞明白眼前的状况,又被人蒙头套了一个袋子扛了起来。
脖颈疼痛再次传来,顾止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我日啊!
这特么到底什么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