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本来想,也许是今天上课一直站着,来了钱会长家后,虽然坐着,但一直有点紧张。估计有些累着了。她不太想说,但快要到H大时,随着肚子一阵一阵痛得厉害起来,她心里忽然感觉到了恐慌。
“子潮,对不起,能不能先送我去医院?”白悠然的声音有些漂浮,这让正沉浸在欢喜中的宋子潮吃了一惊。扭头一看,悠然的脸色变得苍白,鬓边都冒出了虚汗。
这一惊可不小,宋子潮急忙说:“悠然,你怎么样?别着急,我马上带你去医院。”说完在路口掉了个头,急速向医院开去。
一路上,宋子潮抿着嘴不说话,尽量稳着车身,又加快速度。白悠然像是吊在了半空中,肚子一阵阵地作痛。这熟悉的阵痛,让她想到了她流产掉的第一个孩子。
那时她醒来的时候,孩子没了,而慕天皓还不知在哪里。她心如死灰,觉得活着没有了意义。
现在,这个孩子,难道也要遭遇同样的命运?天哪,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惩罚她跟逼死父母的仇人在一起,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不管慕天皓做过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呀!白悠然咬着嘴唇,心里的苦水直往外冒,闭上眼睛,却忍不住汹涌而至的泪水。
“悠然,你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宋子潮看到悠然痛苦的表情,急得恨不得飞到医院,但又要顾及到悠然的安全。只能尽量稳着开,不时地看看身边的悠然,不停地说:“没事的,没事的啊!就快到了!没事的……”
看到悠然苍白的脸色,下嘴唇几乎被她咬出血来,泪水不停地从紧闭的眼睛中涌出,他气得恨不得打自己一顿。明知道悠然有孕,还带着她到处颠簸,自己不是脑子有泡吗!
这样焦急的状态下,他也就没注意到后面早已跟着的一辆车,里面坐着一个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男人。
到了医院,宋子潮抱着悠然进了急诊室,上次,那个给悠然诊脉的老宋,也就是宋子潮的父亲,也赶了过来。
“爸爸,你快看看,悠然这是怎么了?”宋子潮顾不得父亲的怒目,急着让悠然平躺下,他在旁边走来走去地转悠,心里祈祷着,悠然不会有事。
悠然,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结婚呢。宋子潮握着悠然瘦弱的手,心痛地想。
宋老爷子是个老中医,上次悠然检查出怀孕的时候,就是他主诊的。他把手搭在白悠然的手腕上,不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头。
然后跟急诊室的护士交代了几句,给白悠然开了保胎的药物,并嘱咐,这几天一定要平躺静养。
白悠然此时已经好了一点,肚子不那么痛了,这时感到浓浓的睡意,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宋老爷子在床边呆了一会儿,又把了一阵脉,阴沉着连,揪着宋子潮的耳朵,到了医生办公室。
“哎呦——哎呦——我说,老爷子,你,你,你放手啊!”宋子潮实在是很委屈,也觉得丢人的很。急诊室的小护士,有几个都在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老爷子,你给我留点脸面好不好啊!这这么多人看着呢。”到了一声办公死后,老爷子松了手,宋子潮才揉着耳朵,龇着牙,不满意地抱怨着。还好,这个时候,医生办公室没有别人,不然他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哼!”宋老爷子一点都不客气,“你要知道要脸面,就不会做这种事了。”
宋子潮一脸迷惑,撇撇嘴说:“我,我又做什么了我?”
宋老爷子眉毛立起,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声音也放大了分贝:“做什么?做什么你不知道啊?”说完,宋老爷子手又举起来,眼睛瞪得,恨不得活吞了他。
宋子潮莫名其妙,看着老爷子像块被点燃的暴炭似的,还想争辩,又不由自主地住了口,缩了缩脖子,心下腹诽:这老爷子,怎么回事儿?每次一见面就没好脸色。
“上次检查她都怀孕了,你还……”老爷子说不出口,只是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下,“都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节制。”
宋子潮更纳闷了,这是哪一出啊?好好的,这老爷子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不知节制?他可是没有碰过悠然一根手指,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当然,这个话,他可不敢跟老爷子说。不然,他说不准就直接躺在这儿了。
“你说什么啊?”
宋老爷子见他还是不明白的样子,索性直接地说:“她动了胎气,有先兆流产迹象,四个月内禁止房事。明白了没有?”
宋子潮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随即脸上就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幸亏只是稍微有一点点宫缩,没有出血,不过,还是要特别注意。这一周内都不能活动,平躺静养。”宋老爷子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可还是心痛得很。他的的大孙子哎,可是差点儿就要没有了。这臭小子,稍稍忍耐几个月会死啊?
这种情况,宋子潮怎么都无法想象。也无法对老爷子说明,只得叹口气,低下头,老老实实地挨训。
看着儿子垂头丧气的样子,想想他也还年轻,什么都不懂。宋老爷子又心软了,不过还是板着脸,开了一些安胎的药物。
“还好不太要紧,等会儿她醒了就可以出院了。”宋老爷子把处方交给宋子潮,叮嘱着,“回去后记住,要平躺静养。不能受累,更不能提取重物,注意保暖。”
宋子潮连连点头,好不容易从宋老爷子身边解脱出来,到急诊病房去看悠然。
悠然睡着了,手背上打着点滴。她脸色苍白,只有下嘴唇一点触目惊心的红,那是悠然被送来时,她痛得咬破了。
宋子潮抚着额角,思考着这件事的缘由。不用问,一定是那个男人。他难道不知道悠然怀孕了吗?居然还……
看着沉睡的悠然,眉头还是紧紧皱着,不知是不是睡梦中还在跟那个人纠缠。他心疼地抚向悠然的嘴唇,为她拭去上面的血迹。
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急匆匆地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