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是萧相的八十一鹰卫,你们不是对手,赶紧走。”青栎沉声说完,面色严肃的看了她一眼,同样冲了出去。身后的初春看了一眼旁边一脸焦急的春芽绿柳,已经和其她人搀了她们两人纵身而去。
屋顶上黑压压的一片,外围圈里黑衣人已经和众隐卫们缠斗在了一起,里面的八十一鹰卫却是还岿然未动,谨慎的用流箭将护着谢玉的江溯流压制的无法纵身破出,一个个脸上隐隐都有了笑意。
主子的命令是捉活的。不过,不管活的死的,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区区一人,怀里还带着个拖累,能有多大能耐?
“溯流。”谢玉紧紧依在他怀里,再次恨上了自己的无能,跆拳道和金镯都只适用于近身争斗,对这样的流箭阵根本就束手无策。
“别怕。”江溯流匆匆安慰她一声,已经挥了衣袖将一拨流箭斜向射出,房顶为首的一排人堪堪一闪,带着毒的飞箭已经将第二排几人射穿了过去。
扑通通一阵乱响,青亭已经持剑杀进了最里圈,冷硬的面色上阴霾遍染,眸底的杀气却遮挡不住沉重的忧色。
八十一鹰卫是萧相的一只利刃,轻易不出鞘,出鞘必杀。眼下这些人来者不善,刀上箭上都布了毒,一旦沾染,都是生命之忧。
“哼。”为首的鹰卫冷哼一声,已经有几人和青亭缠斗到一处,倒是没想到,这一个侍卫这么快,都有本事突破了他们整三层的包围圈。
看着下面似乎依旧游刃有余的江溯流,鹰首的眸子一片暗沉,主子说的是速战速决,捉活的。可没说不能带伤带残。
朝着众人递了个眼色,火光一起,毒箭里倏然多了一重火箭,江溯流面色一遍,已经速度奇快的自腰间抽出一只软剑来。剑光冷冽,剑身寒光游走,薄薄的一层在夜色里几乎透明,泛着玉石般的光泽。
“流光剑?”领头的鹰卫面色也是一变,看着瞬间寒气逼人,气势凌厉的江溯流,已经朝着为首一圈人齐齐递了个眼色。
原本速度分为两重的箭矢突然变得杂乱无章起来,火箭射到周围的木门之上也已经燃了一片火光,将两人包围在了正中央。
“爷。”远处的沉沉夜色里,景字辈众护卫看的触目惊心,景一已经忍不住唤了自个侧身躺在屋脊之上,一脸沉郁、眉眼幽深的主子。
“喊什么?!”司空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主子,这……”景一有些急了,那一片已经是火光冲天,那小丫头和江世子不是眼看着不行了么?
“这什么这?一边呆着去。”司空远又是没好气的斥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一边,一点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人家江世子眼下还毫发无损呢?自个上去凑个什么热闹?
围攻了好一会的鹰卫们此刻显然也有些恼了,箭如雨下,杂乱无章,流光剑在空中扫出一连串的冷厉浮光,江溯流也是丝毫不敢懈怠。
突然一只火箭瞅了空当朝着谢玉的裙角而去,他面色一变,剑尖急速而下,只听“滋”的一声利器插入皮肤的闷响,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溯流……”谢玉已经急得满脸是泪。
“我没事。”江溯流沉声安抚了她一句,倏然间以剑护身,抱着怀里的人儿飞快的撞进边上一处汹涌的火光之中。
众人只听扑通一声响,烧到半截的门板轰然而倒,连带着边上烧到颓势的木建筑摧枯拉朽轰然而塌,一片火光冲天,哪里还寻的到那两人的身影。
“溯流?”从江溯流抱着她纵身进去火里的那一瞬间,谢玉已经紧紧的闭了双眼揽着他。只觉浑身上下一阵烫灼感之后,一声奇怪的闷响,两人脚下一空,已经扑通一声掉到了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一切不过分秒工夫,她被江溯流好好的护在怀里没有丝毫痛意,但真切的听到了他落地时后背砸到地面的声音。
这般想着,她已经飞快的起身了跪倒在他旁边,目之所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透露出嗖嗖的阴寒感。
“玉儿。别怕。”江溯流在黑暗里出声,握上了她的手,指尖冰冷的触感让她狠狠一阵心疼。
“你站起身来,靠左手边的墙往出走三步,墙上嵌进去一个绒布的盒子,将盒盖打开来。”江溯流微微顿了一下,语气缓慢的说了一句。
“哦。”谢玉连忙松了他的手抹了一把泪,按着他说的话紧走几步摸上了左边一面墙,很快的就从凹凸不平的墙面上摸到了那个盒子,打开了盒盖,夜明珠发出莹润的光芒,整个空间都亮堂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他们似乎是掉进了一个地道里,这地道大约两米多高,两米多宽,可容五六人同时通过,很长很深,目之所及曲折幽深看不到尾。
地底的寒气让她打了一个激灵,已经赶紧跑到了扶着墙壁坐起身子的江溯流身边。
江溯流快速的出指封了身上的几处大穴,谢玉已经瞧见他肩头雪白的衣襟红了一大片,衬的他此刻苍白的一张脸越发触目惊心了。
想起来他冲进纵身进火屋的时候身上似乎中了一箭,谢玉已经飞快的扑到了他的后面。在他右肩偏下的位置果然插着一只箭,箭头已经深深刺进血肉,因为刚才的动作,那支箭又歪斜了一些,刺破的衣料上有瘆人的鲜血涌了出来,她目光落在那最中心已经变成暗黑色的血迹上,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玉儿莫怕,我不碍事。”江溯流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只手撑着旁边的墙壁站起身来。许是为了活捉了他,这箭上的毒药短时间并不能致命,只是为了让他内力全失,四肢酸软无力。可事实上,他体有寒毒,这地下湿气又重,再加上这箭上毒药带来的酸疼感,能撑到何时还真的尚未可知。
他轻声叹了口气,站起身子将一脸惊恐的谢玉揽到怀里,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笑了一声道:“看你,脸脏的都成小花猫了。”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谢玉仰头冲他吼了一声,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带着哭腔扑到了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