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又惊又怒的抓住我的手腕,“你穿的这是什么?”
我里头是那件素白的衣赏,被他看到袖口的绣纹拆掉熨平了。
“我……”
“老太太她们的孝服早除了,你这是给谁穿的?谁配让你穿这个。你给我脱了,你这是咒我呢。”六哥拉开我的腰带,就要扒下我的外衣,我看他面目有些扭曲,暗自后悔没有脱了才进宫来。
“我这不是孝服,我悼念友人穿素衣而已。万不敢有咒皇上的意思。”
“刺啦……”一声,我的外衣被他撕成两片,挂在身上而已。这一声,猛然令我想起在他院外听到的那声裂帛声,突然就反抗起来,“你放手,你放开我。我自穿我的,与你何干。”
“你是我的人,你说与我何干?”他愈发生气,将我挂在身上的外衣一并扯去,然后又要撕扯我的里衣,这样的六哥太可怕了。我挣扎中脚绊到,跌倒厚地毯上,他随之附上,硬是把我那件素服从身下扯下去。
这样一来,我就只剩内里小衣了,连抹胸的带子都露了出来。他眼里的怒火慢慢变做了另一重意思,手又伸到我小衣的领口。不只如此,我甚至感觉到他身下也起了变化,尖叫一声,“你要干什么?”这个,我看一些女孩子不该看的杂书时看到过一点所以懂得,书是在五哥书柜的夹层里翻出来的。
他撑起一点身子,“我,十一……”我听到他吞咽唾沫的声音,还有逐渐粗重的呼吸,就像野兽要吃小动物时的声音一样。
“六哥,老太太疼你、爱你,太太待你比亲生的还好,我在给她们守孝呢。你看不起我娘,可老太太和太太你不能不理吧?”
“我……”
“你让我起来好不好?孝里失贞那是重罪。你不是一直顾惜我,所以都发乎情、止乎礼么?”我嘴里说得很快,生怕他一个克制不住,把我就地就给办了。
他趴在我身上,好重。我动也不敢动,生怕再刺激到他。
他从我身上翻身下去,走到一旁喝了几大口水。我赶忙站起来,可是衣服都被他扯破了,怎么回去啊。
“不许再穿白衣。”
我怕再招他发狂,忙应了下来。
“阿切!皇上,我怎么回去啊?”好半晌,看他恢复正常我才敢开口。
“这宫里只有宫妃的,或是宫女的衣服。等下让人去琳琅那里给你找件便服。你的个子已经同她一般高了。”
我的个子这两年是蹿得很快,以前只到六哥胸口的,现在已经到他下巴了。
衣裳被悄没声息的拿来,我到屏风后换上,“皇上,臣女去看看公主。”
六哥坐在龙椅上,手撑着头,“真不想放你走,我已问过那些老冬烘,说是守满二十七个月就可以了。还有九个月呢。去吧。”
我到秋夕宫去,子珏正在宫人看护下一个人玩“跳房子”,看到我高兴的招手:“小小。”
“是小姨,什么小小?”我过去跟她玩了一会儿,紫樱过来说姐姐叫我进去。
我就知道,从这里拿件外衣穿回去不是什么大事,但问题是拿到乾元殿去了。
我一进去,姐姐就屏退众人,“袖子挽起来给我看看。”
我老老实实把袖子挽起来,给姐姐看她想看的东西……守宫砂。
她吐出一口气,“我就怕……万一到时候,这个把柄万不能让人抓住。”
“小小,出来玩。”子珏的头在门口露出来,外头跟着的嬷嬷赔着罪:“娘娘,大公主她撒腿就跑,奴婢没能抓住。”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坐在椅子上叉削好的水果吃,不料姐姐勃然大怒:“没抓住,要你来做什么的。她这一路跑过来,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拖下去,打十板子长长记性。”
子珏不知道怎么回事,光看到有人拖她的嬷嬷下去,哇哇的哭起来,“母妃,母妃。”
姐姐闭闭眼,“算了,看你平日尽心,暂且记下。”
我吓了一跳,姐姐,她不是这么易怒的人啊。
紫樱进来请示,“娘娘,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往清宁殿去了。”
姐姐点头,“带大公主下去收拾一下,洗把脸。”然后转头看我,“你也一起去吧,母后和众母妃都念叨着想瞧瞧你呢。”
“好。”我想想又问,“姐姐,光是你去,姬瑶去么?”
“听说,她不曾去过。”
姐姐,你可真是贤妃。
我同姐姐还有子珏一起过去,在车辇上子珏要同我翻绳,我便找出一根红绳同她一起翻。
“好了,到了。一会儿别没头没脑跟小孩儿似的。”
“知道了。”
站到车下,嬷嬷要抱子珏,她却把手伸给我,我便接过来抱着往里走,“哇,你吃什么了,又长沉了。”
“吃饭饭。”
进去后,安穆太后并几位太妃都拉着我问长问短的。我一一作答。姐姐问过她们的身体饮食,也在一旁陪坐着。子珏被安穆太后搂在怀里吃糕点。
太后现在身在小佛堂里,还有一位太妃在静静的捡佛豆。我看着那许多佛豆,一颗颗的捡,她们的人生,只剩下这些了。
一屋子正和乐融融的说着话,子珏甚至歪在安穆太后怀里睡着了。忽然,有小太监过来,在姐姐耳边低语了几句,我隔得近便听了个一清二楚,“娘娘,皇上在慧芷宫,大发雷霆。贵妃宫里多出个男人来。”
姐姐的脸上不露声色,手却一下子把扶手握紧了。我不敢给她知道我听到了,若无其事和安穆太后说着话。
这几日,姬瑶不知为何把六宫大权又放手了,只窝在慧芷宫中。可是,要说她行为不轨,那我是不信的。她对六哥,那是全心全意的。她把谁弄进宫呢,怎么就叫姐姐的人探听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后来陆陆续续听到些说法拼凑起来的。
姬瑶弄进宫那个男人是京城的名医,她不敢请太医的原因是,皇子的反应有古怪。她拿着手铃在他耳边晃,和他说话都得不到关注。前几个月,孩子刚生下来没觉出来,现在有几个月了,便察觉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