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慈只要确认了的事情,行动就会立竿见影。她已经开始为了恢复月侍的黑发而努力了。
那满目深蓝的园子又开始悄然地变换着颜色。
颜慈座在回廊的栏杆下望着园子的深处发呆。初建这园子时是为了苍焰,为了他回来时能给他一个更好的安身之处。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蓝园等不来苍焰,他们已不可能再融入彼此的生活中了。
冬天要来了,颜慈却每天作法,让园子温暖如春。这是她第一次以自己的神力改变自然的时节。她尊崇:道法自然。从来不曾以神力改变自然的规律,但是为了月侍她愿意这样作。这并不违背天条。
慈每天忙碌,侍则在海棠树下的椅子里计算着月晕与潮汐,看书、习字。也拉来颜慈对弈,且总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他把大部分生活的内容搬到了蓝园中。
他还央求颜慈分给他一块地,他说要种上自己喜欢的植物。他学着慈的样子也拿个镐头在地上乱刨,也不知道找了什么种子埋到地里了。
然后每天都要蹲在地头盼着他种的东西能发芽儿,还时不时地跑到慈的面前问:为什么我种的东西就不出呢?
慈很忙也懒得理他。就应付他说:早呢,种进去得要一个多月才会出芽儿呢。
月侍若有所思:“怎么就那么长时间?”
颜慈坚定的点头,心想:这么说也许能安生一个月。
可是没过几天月侍盯着颜慈种下的东西发芽、长高,他又不干了:“你种的咋出了?我种的为什么还不出?不行,我得扒开看看。”
颜慈听他这么说,就追了过去:“嗳,月侍,种下的东西哪能扒开看哪?你种的什么东西呀?”
“人间的红薯啊,有一次我去人间办差,在一个农人家里吃过,甜的,味道好极了。”
“啊?地瓜呀。”园子中的几个人笑了。
月侍转过头,眼神如刀。那几个人知趣地散了。
“你怎么种的?”颜慈耐心地问。
“就找来个大点的,挖坑埋进去了。”月侍说的理直气壮,还补充了一句:“我还浇水了呢!”
“哈哈,你就是那个:商女不知什么恨的。哦,不对,你应该是:不稼不穑的那个家伙。”
“颜慈,你胡说什么哪你。”
“嘿,我说的还不对吗?红薯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种的。红薯得育好了苗苗,用来栽的。栽还有讲究呢。嗳,算了,这东西你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的。”颜慈禁不住地笑着。
虽然月侍放弃了再种红薯,但是从那以后他时常会吃到甜甜的红薯了。
每次吃的时候他都会想:等禁足令一解,他要和颜慈一块去人间,非要学会了种红薯不可。到时候种上一大园子红薯。
哈哈哈,他禁不住笑了。
“发神经,笑什么哪?”颜慈问。
“哦,没什么。”
两人绵绵情意的流露自然而流畅,这让旁观者门囚看着高兴起来。
门囚慢慢觉得爱情能让主人安宁,他于是幸福着主人的幸福。头发长出来后就没再嚷嚷着剃了。当然他也明白了,月尊对他剃度的安排用心良苦。
囚不是信仰的改变,而是他现在正试着用道家的哲学解释那个关于爱情的难题。
时隔不久,他便应宬明之邀去胜战将军府任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