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是出师的时候师傅给我的纪念,”慈还瘪了瘪嘴:“师傅说这是千年前一个圣子留给他老人家的,他很宝贝呢,给我好象有点舍不得。他说这个避邪。呵呵”
说着她随手摘下灯,提着灯向后院走:“我没发现别的,就只发现每次将他挂在海棠树上时,他都会引来一些五彩的蝴蝶,夜晚也会有些流萤围着他转。不过挂上他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苍蝇呢。”
慈回过头来看看月帝,给纱帽灯下了个结论:“嗯,我发现他避苍蝇。碧萝她们俩给它起了个名字:招蜂引蝶气死风灯。呵呵,名字倒是满好玩的。”
听了慈这般评价自己的纱帽灯,月帝没好气地蠕动着嘴巴,却不敢发出抗议的声音。只有意念中发力让时钟花泛出了淡淡的蓝色。
“咦?有变化哎。是一朵蓝色时钟花呢。”慈反过身来指给月看。“真漂亮!”慈由衷地赞叹着。
“傻瓜。”月气恼地在她身后骂了一句。也许这只是师傅的意思呢,看样子她是什么也不知道啦。他这样开解自己先别想的太多了。
“你说什么?”春使眼睛盯着纱帽灯不经意地问着。
“没什么,是漂亮。时钟花你都认得啊!”月帝追上她盯着她的侧脸回答。
走过长廊,春使推开后面的院门。月帝抬眼望去顿时呆住了。
整个视野之内,漫天的蓝色的花朵和蓝天相接,这才是花朵共长天一色呢。
几朵淡淡的白云,远远的一个风车、一颗粗大古老的海棠树。
初春一树的白花,清风吹过漫天飞舞着雪白的花瓣,树下有个青石桌,桌上黄花梨木的茶盘,桌旁相对两只黄花梨木的靠背椅。
“月尊,可以来这边座。”春指了指树下轻声说。
“不,这里,这里就行。”月帝没有移开眼睛。
春使看着这么专注的月,也没说什么,她一扬手扔出了纱帽灯,将灯挂上海棠树梢,顷刻间便有蝴蝶聚拢过来。
他们座在门廊的台阶上。月久久地看着眼前的景致,似乎将这里刻在了心版上。这时的他并不知道,后来,春使将这里变成了杂乱的草药场。
“那些都是什么花啊?”月帝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语调有些倾佩也有些小心翼翼的。
“你真想知道啊。”春使轻声地问。
“当然啦。”月很笃定的回答。
“好吧。前面的是蓝色花之最华丽的龙胆花;然后是它的近亲秦艽;然后是鸢尾,这个品种很少见蓝色的更珍惜;然后是矢车菊、风信子;更远一点的就多了,有亚麻花、薰衣草……其实两边的树墙是花楹,由于视觉中全然是蓝色所以并不在意吧。我特喜欢蓝色的花,因为苍焰从小就特迷恋那些蓝色的花呢。”春使轻声地诉说着。
自己从苍焰走了以后,似乎不能倾诉已经很久了。
由于蓝色带给他的震撼使月帝并没有在意颜慈的神色,他随口问了句:“苍焰?”
“嗯,我弟弟呀!”
“那这些花都是在一个季节里开吗?”
“那倒不是,不过我可以让她们在一个季节里开。”春使自豪地仰起了小脸。“只有冬天须要腐制肥料时才不会有花开。”
“那,那种光秃秃的园球球呢?”月又指了指长廊台阶边上的一种植物问。
“那个呀,那个是蓝刺头。”慈轻声地笑了。
“哦,刺儿头也这么漂亮。”月也调侃地笑起来。
春使拆了一只蓝刺头的茎,轻轻抖了一下让它变的硬些,在脚下松软的土地上写了一个字“释”然后问:听别人说你叫这个字?是吗?
“不是的。”月接过那根茎也写了一个字“侍”。“我是这个字。是我自己取的。”说完他凝视着春使看向那个侍字有点失望又有一丝苍白的脸。“怎么有些失望吗?其实我本来就是月亮的侍者。那么你呢。我听说你叫这个。是吗?”他又在地上写下颜慈两字。
“是的。”慈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就此说定了,以后各呼其名。你就叫我月侍,或者侍、月都行。我就叫你颜慈或慈。去掉讨厌的官阶。拉钩吧。”他的语气就象命令使人不自然的遵从了。
慈想也没想自自然然的象他一样伸出了食指,两人拉了下钩钩。异样的感觉从手指传到心间,两人彼些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低头看向自己的食指愣了一下。
月为了掩饰尴尬发出了无赖的声音:喂,不对,人家都用小指的,我们搞错了。从拉。
慈一下缩回了手:“算了算了吧。”她的声音小的象蚊子。
月看着这样的慈忽地就笑了起来:也好,就算是十全十美吧。
慈脸色有了些红润心里抗议着:就算什么十全十美呀?
黄昏近了,有些流萤飞拢在纱帽灯的边上。空气中弥散着花香的甜美。这时那一个人个跟班的随从,碧萝杏花在他们身后叫着春姐姐吃晚饭了。
月回过头去说:“你们先吧,吃完了休息。我和你家姐姐有事商议。”
那两个小丫头自然不好再说别的,也就各自去了。
慈低着头心里打着鼓。这么单独地在一起,算什么嘛。可又不好意思让他走哇。唉,挺着吧,反正光天化月的。她抬头看了看天,月亮真的就爬上了那海棠树梢。斜阳在天边还有最后的余辉不肯隐去。
“颜慈,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月第一次呼唤慈的名字,那种特有的磁性的声音让慈的心莫名的颤抖了。
“嗯很想。”她学着月的语气也笃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