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那般明亮,可是看着懵懵懂懂的宬明,每个人的心上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慈儿,怎么才能让他记起从前的事啊?”月的语气似乎在向慈求救。
“让他和以前的朋友们多接触,有特定记忆的东西要多多重现,按时服药,保持心情愉快。只有这样吧。唉!”慈叹了口气,她明白月的心思,他并不想让自己一天到晚的为宬明作这作那的,但又盼着他快点好起来。呵呵,真是矛盾。
自从失去了父亲慈的个性变了好多,对苍焰的态度就显而易见,她变得不在坚持了。
她拿出那颗千年古参切来入药,这时宬明刚好出现在蓝园的回廊里,看到这一幕他停住了脚步。这颗参这么熟悉?他在脑海中搜索着,脑海中的神经电光石火般地碰撞着,想不起来啊!
想的头痛。
月宫的人分辨两个长的很像的女孩子,只要从脸色就行了,颜慈的脸色健康、红润。依年则剔透、莹白。这太简单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纯属外部环境的原因)。
而以现在宬明的心智则分不出来,所以当依年端着药碗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苦思冥想着那颗参和这个女孩子的关系。他依旧想不起来,寡言的他也不想问。他消极地想:只要活着,活着就行。也许现实不能让人接受呢?那该怎么办?
依照颜慈的意见依年试着带宬明出去走走,有一天一个意外发生了。他们俩和回家探母的苍焰在路上相遇了。
苍焰不由分说将依年拉到一边:“姐,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我在家里等了你两天了。父亲不在了我们该多回去。”
依年怕露馅儿不敢说话,只茫然地点了点头。
“颜慈,你那天和月走后,你知道我有多难过,父亲离开了我,而你正在离开。”
依年还是不出敢出声,她这回摇了摇头。
这时苍焰拉起她的手:“别这么对我,我不剩什么了。慈,我……我爱你,我不能再失去。”苍焰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此时的苍焰让她好难过。她情不自禁地拍了拍他的手。
这时身后的宬明觉得不对了,他冲过来分开两人,怒视苍焰:“你干嘛?我们走吧。”他硬是把依年拽走了。
回到月宫依年找到颜慈:“今天和宬明哥出去时遇到一个人,他可能认错人了,他说让你多回家,重要的是他说……他爱你。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依年姐。”慈紧张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压着声音说:“姐姐这件事可不能和别人讲,拜托了。”
“那你认识他?你们……”依年知道叫姐必定是她的弟弟,可是爱你又是怎么回事?这种纠结的情况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人是我弟弟苍焰。只是他不是我同父母生的,这事只有我师傅知道。姐姐这件事到你这里为止,行吗?”
“行,你放心吧!”
颜慈陷入了一阵的懊恼中,不想面对的事还是来了,又是以这种方式。她不得不把真实的情况说给依年,不得不……
宬明望着忙碌的依年,大脑中流转着人参和她的关系。这么熟悉,我该管她叫什么来着?
他想,要不然自己张开嘴试试,也许潜意识中有答案呢:“颜……慈?你是颜慈。对不对?今天我们碰到的那个男的是谁?说爱你的那个人是谁?”
依年愣在当场,该怎么回答?她心酸酸的:算了吧,只要他好起来,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宬明哥,今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人,是我们俩的秘密。你不可以和别人讲,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可以不讲,但是我要知道他是谁?”聪明真的就是宬明的本质,他知道这招会有效的。
“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对哦,你是有个弟弟。我好象想起来了。”
自此后宬明的记忆开始恢复,每天对着依年叫颜慈,想起一个片段就兴奋地讲给她听,然后不停地问:对不对,对不对?
不经意间流露出颜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让深爱着他的依年非常难过。终于有一天依年再也受不了了。
“月尊,宬明哥现在也好很多了,我看我该回去了。”
“回去?依年再留些时间吧,等他完全好了再走。”她的话让月侍觉得有些突然。
“不,冥府那边还有好多事呢。”
看着她绝然的神态月侍也没办法:“那我叫星隐送你回去。”
“不必了。谢谢月尊对我的照顾。”出了门依年轻身一晃以极速的幽冥微步在月的视线中消失了。
好历害的功夫啊,就是态度不太正常,怎么回事呢?月侍这才觉得最近太忙,忽略了他们,有必要把事搞清楚,不能就这么让人家走啊。
月侍来到蓝园,想和慈商量一下,正好宬明由于半日没见着依年而跑到蓝园来了。
“颜慈,我真的好了,别再熬那苦药汤了。喂!没想到为了月侍抓来的跑参下到我的肚子里了吧。嘿嘿!”宬明幸灾乐祸的一脸坏笑。
“明殿下也能如此的嬉皮笑脸,你是病的更严重了?”颜慈依旧向锅底加着柴火,“依年咧?她说你什么都记起来了。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你说什么?依年……你是说依年?”宬明傻在那里。
“宬明,这两个月照顾你的是依年,她刚刚走了,我觉得你有必要把她追回来。”看着呆站着的宬明,月侍皱起了眉头:“这个事实不难接受吧。”
“怎么会是这样?”没了刚才的高兴劲儿,宬明的心里五味杂陈。“我这就去找她。”
月侍吩咐鹏鹄保护宬明。便悠然地吃起了参片儿。
“侍,你干嘛吃那个。”慈抗议了。
“这不是为了我采的?”月侍又向嘴里扔了一片儿,冲着慈挑战地笑了笑。
宬明在荡冥山峰顶追上了依年。
依年抱着双膝座在一块青石上,如果真的回去了,恐怕再见他的机会就难了。为什么不能冷静一点呢?依年在心中责备着自己,可是在他身边,他也不在乎自己。算了还是走吧。
看着依年宬明的心里一阵疼痛,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可以这么伤害人家。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来天宫吧,是迷路了吗?”
依年听到了宬明的声音,她认为这是思念的幻觉。
“当时你说你是第一次和哥哥来的,聚仙楼里的众家哥哥太吵了,你只想出来看看天宫和地府的不同,不想广阔天庭中的琼楼玉宇是那样容易让人迷路。你问我:你是哪家哥哥?当时我真的很难告诉你我是哪家哥哥,因为我真怕你嫌弃我。”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对话。
宬明这温柔的追忆声惊醒了依年,她没有擦眼泪就跳转了身。
“依年,如果再哭的话,一定要让我知道。好吗?对不起,听听我的解释行吗?”
依年轻轻点头,心中亦喜亦悲。
“我的生命中没什么人。没见过母亲,有七个姐姐,从没打过交道。我和颜慈作了上百年的同窗,星隐、颜慈甚至苍焰都是我的亲人所以我先记起她来,可以原谅,是不是可以原凉?”
“你又没作错什么,原谅什么?”
“好,那你先跟我走,过些日子我送你回去,不然你哥又要骂我的。”
依年红着脸只有接受。
“宬明哥,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记得呀,没有任何一位天庭的小姑娘会让我指路。我很荣幸。”
回到月宫时大家都明白宬依恋历时三百年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