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慈完成了自己的一些工作,又来到开蒙学府,人多没座位了,她站在靠门边的过道里,看着苍焰优雅意气风发地侃侃而谈,慈这样想着:这么渊博的小子多迷人哪,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哦。
此时的苍焰以那洞若观火的神眼看透了她的想法,目光灼灼地射来如火般的热情。
慈没有感觉到热情,她感到的是背后传来的一种压迫,可以让人心灵窒息的属于魔性的压迫感。她没有回头,但她却可以调动浑身的细胞去感知。
苍焰看到了慈背后出现的魔修,魔修则惊艳地看到这里仅此一名的美妙女子,以至于全身魔光闪耀。
不,苍焰心中惊呼,停止。他动起电掣之功,只有唰的一声便站立在魔修的面前,伸出手抓起魔修向外奔去,出了大门迅速结起障眼之界。
“该死的,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那大厅之中可能有多少个天庭派来的探子,你居然连隐形都省了。”
魔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出现你就急了,让你急的在后面呢。这几天我们在妖界的几个人被那个老不死的钟馗给办了,他们手下的兵全作鸟兽散。我并不在乎这几个乌合之众。这看似合理的事情决非偶然。”
“是有人动手了,魔尊请你冷静。看来我们是有的地方疏漏了。现在不适合有任何动作,时机还未成熟。”
“你忘了我是魔,还在乎时机吗?”虽在发怒可魔修的声音还是忍耐的。
“我们现在没有和天庭分庭抗理的条件。你想以牙还牙?图一时之快,那我们的命运也会结束的很快。”
魔修听罢大笑:“哈哈哈,你是怕现在和我扯上关系死的更快吧。你不明白吗,我本就是魔。而在前面招兵买马的不就是你嘛,天庭的人岂会不知。”
苍焰听之血气上涌,额头的龙灯发出了冷冽寒光。他平和心绪隐去额上的光芒。“魔尊,悟空传中有这样一句话:我要那众生都明白我的意,我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可是他成功了吗?我不想再弱智的跟你讲这是为什么,要你明白我的意都这么难,何况众生乎?”
说完他扔下魔修回讲堂上收拾了一下摊子。拽着慈说:我们今天回家看看吧。
“我要知道刚才发生的情况。”
“没什么看见一个老相识,说了你也不认识。”
“鬼才信你。”
“真的。骗你你给我钱吗?”
就这句话慈觉得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从前苍焰是慈的依靠,苍焰虽然比她小两岁,却能在很多时候以男孩子的思维思考,在很多问题上给慈以最圆满的解答。而现在言语搪塞闪躲之极。这让她有着无所事从的悲哀。
“为什么要回家,我不回。”想到这里慈不想再受他指挥了。
“我跟父亲说过了今天要回去的。随便你。”苍焰也在生气,今天慈的随从好象又多了一个,而且任他如何努力的感觉,也只是能隐约地知道个大概的方位。
妈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这么多人跟着她,等等,不对后面那个应该是跟着魔修来的。
难道对付他的会是他们……呵呵,那就让自己作点什么给他们看吧。“姐,别生气行不?”他软下口气,深情款款地搂住慈的肩,他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作戏还是理想?当初来到魔的身边,难道不正是因为纠结着想要释放这种情感,寻一份不一样的寄托?
越是这么想他的表现越是温存,越是温存感觉离她就越远了。可悲的是两人从小这样的肢体接触很正常,慈并没有不适。
他们俩回到家时,苍焰看到这个熟习的院子,看到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父母,他跪在了地上,母亲上前捧着他的脸哭的有些失重了。
“娘亲别哭,我是焰儿,是焰儿回来了。娘亲不高兴吗?”
“我的孩子啊,你去哪儿了?”母亲还是哭。“是焰儿吗,从这里到这里娘都没有记忆了。”母亲从肘臂比向头顶,“你是怎么长成这样的,想死为娘了。你还是我那个焰儿吗?”母亲还是哭。
“娘亲,是孩儿。焰儿对不起你。焰儿不孝。”在苍焰的记忆中他不曾流过泪。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可是他真有本事,能让他们为自己锥心般的疼。
他开始恨起自己来。更恨的是世间会有亲与非亲之间如此大的差别,这差别竟能让亁坤颠倒。苍天可还有道理存在?
看着这样的情景,父亲和慈上前来分开了两个人。
“爹爹。”苍焰如小时一般叫着父亲,脸上一片羞涩。
“焰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别理你娘了,她哭起来天都会下雨。”父亲拉着苍焰座下。
苍焰听到父亲的话笑了,原来他还和年轻时一样。
“你们俩拿出我典藏的花雕,我和焰儿要喝个痛快。怎么样小子?有量吗?”
“爹爹,孩儿自然有陪爹的量,可是娘不是只限你二两嘛。”
“唉,这个你还记得?现在不同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她得给些面子吧。”
“呵呵,爹说的是。”
酒上来了,一家团圆的兴奋中还真没有人嫌哪个喝的多了。
“焰儿告诉为父,你找到了吗?”吃好饭后慈和母亲去作别的事了,父子俩还在喝。
看到父亲正色的提问,苍焰知道父亲是那种越喝酒越聪明、理性的人。
“找到了,没什么意思。爹爹,那里没有养育我的可能。那里也没有您。”
“别难过吧,不过是一个答案。男子汉嘛这个也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爹爹知道小时候我最怕什么吗?”
“嘿嘿,你怕你娘哭,你一闯祸,你娘就哭。然后你就跑房顶呆着不敢下来。”
听了这话苍焰倒是想哭:“才不是,我最怕的是突然有一天你带来个人说:焰儿这才是你的家人,跟他走吧。因为我和姐长的不像。所以一闯祸才怕的上房呢。”
“你真是个傻瓜,就是真有人来找,我也不会给呀,因为他们扔你时的样子早就不存在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儿子。”父亲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抱歉地喊了声:“焰儿。”
“爹,这些事都过去了。”苍焰给了父亲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那先喝一杯。你告诉为父,你去看过你师傅了吗?”
“我从小就怕他,没敢去。”
“说这话你小子就混帐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要是没有他你哪儿会有这一身的功夫?”
“爹说的都对。”
“还有,你告诉我,你现在都在干什么?你这是让你师傅为难嘛,天庭不似人间诛什么九族的,所以我不怕,可是你师傅他会很为难。”
“爹,我也没作什么过份的事,只是讲讲我的想法。天庭不让人有想法吗?”
“焰儿你也长大了,爹没有大道理可以教你了,想要左右你就更难了。只要不祸害他人就行。”
“爹爹。”苍焰这时是痛苦的,他感觉到这个家给了他民主与宽容。他的家人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方向。
他不知道,父亲其实有些事并没有告诉他:当年在天工部任小吏时,藏书阁翻修,无意中父亲看到了一本密典:《出世记》,那里有这么一段话:诸日天地玄黄迷物,沙石迗逇于空,婴弥悲声。颜父拾一男婴,面貌俊而有异。养成,为圣子之佼者。失三界内。夫出世铸大器者,而颜父如是再渡也;遁于尘嚣。
颜父读时虽不懂而今终于明白:因苍焰自己会再渡也,遁于尘嚣。可能神途之肉身难保,遁,只是尘嚣之中遁向哪里呢?颜父告诫自己:命矣,怕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