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春姥姥要回封地怡养了。
月帝把月宫所有的人都招了回来为春姥姥开欢送会。雷公电母、风雨神,颜慈在曾经的除妖平魔大会上见过的。
冬之圣使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他帅气的脸庞似乎千年冰封了一般,谁见了都想离远点,都怕不小心被冻住。冬,少言喜吃,定在慈作的花糕前吃个没完。
颜慈终是见到了嫦娥姐姐,第一眼便被她的美丽征服了,嫦娥穿着淡紫色笼纱衣,宽宽的广袖,一色滚花的长裙。高挽着发髻,眉黛风韵而娇媚,清如满月的脸庞掩饰不住淡淡的忧伤。慈还发现嫦娥姐姐看向月帝的眼神很是幽怨,而月帝总是目不斜视。
这种情况让慈感觉怪怪的。
雷公电母一顿乱鼓过后,又嚷嚷着让月帝弹筝,月帝也不推却,随兴地弹了起来。琴声低缓清凉、柔和婉转。嫦娥似是迷醉,轻抒广袖翩翩起舞,那舞姿与琴音配合的无与伦比的美妙。
紫袖红弦明月中。 颜慈看呆了。
慢慢的音域开始宽广,气息悠长。人们仿佛看到春天到来时冰雪消融、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时嫦娥舞的也有些吃力了。
猛然间一组快板极尽地渲染了欢乐和力量。
没办法嫦娥只能配合着音乐玄舞着。谁都能听出来月帝是有意而为。
最后琴声以铿锵而果断的结束音将情绪定格。
好一会儿人们安静地沉浸在余音中,能听到的唯有嫦娥累的粗重的喘息声。
有人在想:这次嫦娥是丢了份了,也许以后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了。
散清音而流转兮,若将魂而复归。
颜慈终于从陶醉中醒来,双手拚命地鼓撑,嘴里大喊一声:好!
只见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向她,这么一来颜慈的脸羞的象一块红布,她不由的向后缩着身体,低下头谁也不敢看了。
月帝一愣,左手握拳压住了鼻子和嘴,颤抖着双肩把笑声强压在喉管里。其他人可没管那么多,笑的就差喷饭了。
月帝见慈的窘相只有出来打园场:“都别笑了,不管我的琴声还是嫦娥仙子的舞都是献给春姥姥的,祝她老人家身体健康与日月同寿。”大家不再笑了,都举起了酒杯齐喊:与日月同寿。
慈再度看到嫦娥的目光中满是羞愤和怨憎,除了慈大家都明白,月帝的这句话分明是急着把琴和舞、他和她分开。
春姥姥非常感动,最后月帝善始善终亲自带风雨神将春姥姥送回了封地。
早春了,颜慈开始了辛勤的劳作。
先引地气上升融冰化雪。然后会在夜里悄悄撒落春雨,她记得春姥姥说过:好雨知时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那个清晨,晨光微曦,春使宫中的人起的特别早,颜慈没有穿平日里那套水清色的窄袖裙,而是换上了粉色的广袖长纱裙,她把各色的迎春花聚拢在广袖中。
独自一人驾起祥云向着南方飘到了一座山后。
当她确信真的没什么人的时候,才轻轻舞动广袖,心念中是月帝弹奏的那首曲子,她踏着嫦娥的舞步慢慢抖动着衣袖,只见那些白的粉的黄的春花从袖中越来越多地飞散在空中,落向了不知名的天上人间。
这时的慈只是玩心大起,并不知道这看似广漠的天际不远处便是月帝结界独居的地方。
月帝从来早起,每天早上都会来到竹林中,用自制的千年狼豪练习书法,然后将写好的字挂在竹子上。
此时他正好看到了颜慈舞的陶醉,舞的漫天飞花。
清晨中那飘摇的粉色衣袂映得少女的脸颊那般娇柔明媚。那种极致的美丽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他看呆了,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手握着狼毫笔尖上那墨的微凉。直看到慈舞出了身后早晨的红日,舞尽了最后的花朵。
她累了没有驾云,信步的向着月宫走去。
月帝先一步回宫,在月宫的正南门等着春使回来。
此时他的思绪有些纷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女散花吗?
而颜慈踏出的是嫦娥的舞步,怎么感觉竟然天壤之别?
他上任时春姥姥在任也有几千年了。
那时他习惯早上在揽月台练字。
还记得第一次看春姥姥散花,那天春姥姥让随从的丫头们从柴房拿出十几只大筐,筐里装满了各色的花朵,就见春姥姥挥舞手杖,那十几只大筐一字排开,升向空中,春姥姥翻转手杖,那十几只大筐口朝下转眼间就将筐里的花朵倾倒完毕。
再见春姥姥手杖一挥十几只大筐在空中一字排开,随着姥姥发力,那些筐“嗖”的一声窜回了柴房里。
这些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他真的有些目不暇接。他还呵斥身后那两个暴笑的小童儿,随后自己也笑得转身回宫中去了。
同样的一种工作,颜慈竟然能作的如此完美。好美的一个丫头啊?
他等的有点急了,过了半个时晨才远远的看到了一团粉色越来越近。
月帝嘴角缓缓上弯,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
等她走近时,他挡住了她的去路。瞬间隐去了脸上的笑容,完了,该说点什么呀?
见是他,颜慈主动打招呼:“月尊早。”慈这么说是因为今天他真的早了些。
“早,春姑娘是够早的,这么早你干什么去了?”月帝审视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
“没什么。我只是早晨例行巡视。”
“巡视要是走得很远,记得带个随从。”这话听上去不那么友好了。
“多谢月尊的提醒。属下告退!”慈客气地回答,错身回宫。心里却嘀咕着:你怎么知道我走很远呢。
于是慈回头看去,却见月帝交抱着双臂深深地看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