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方志长的人模人样的,骨子里彻头彻尾是个妖。
之所以能混入人类高手聚集的琴心书院,归功于上届妖王的----鸠计划。
妖族和人族差别迥异,人类从新生儿起,到入土终老,都是一个鼻子两个孔,骨骼上、构造上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妖不同,妖的一生更像一只蝴蝶,漫长的变态发育过程,经历卵、幼妖、蛹、成妖,四个阶段,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身体构造,也就只有破蛹而出的成妖,外表上和人类差不多。
说到鸠计划,便是在方志化而成蛹的阶段,通过外力植入到孕妇的体内,将肚子里原本的婴儿扼杀然后鸠占鹊巢。
这一呆便是十个月,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孕妇对肚子里孩子的喜爱。
待到孕妇临产,作茧自缚的方志早已迫不及待的破蛹而出,化成人类婴儿的模样,完美的混入人类中。二十四年来,从未有人质疑过方志那来历“正当”的人族身份。
方志托着一个精美的木盒,走到汝妍面前:“放进去吧,你又不是妖,一枚妖核有什么好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吧,大小姐,又有什么地方可以为您效劳的。“
“嘻嘻,知我者莫过于大叔啊。”汝妍轻吐着舌头,将妖核放入木盒中:“你今晚有没有空啊,临风阁内有晚会,想让大叔帮我挡一下,好伐?“
“有倒是有,不过这的算加班,熟人价,一百一小时。“
汝妍翻着白眼:“瞧你那点出息,真是够小气的。信不信我同父亲讲,一分钱都不给你。“
对于这位小祖宗,他是恨爱有佳。
“远古灵器”店的老板,也就是汝妍的父亲,是琴心学院大名鼎鼎的秦副院长。秦院长有俩女儿,据说大女儿不幸被妖族残忍杀害,所以对小女儿秦汝妍简直宠上了天,方志为了维持生计,自然要哄好她。
十七岁的汝妍出落的有几分姿色,加上临风阁都是一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权贵子弟,难免有不少人出于各种目的,打起了她的主意,“大叔”就成了打发闲杂人等的挡箭牌。
琴心书院三大系派,火云塔、光晨寺、临风阁,光是衣着上就有明显的特色。临风阁主蓝色,路上乌泱泱的人群穿着不同层次的蓝色,流动起来像是海面上层叠起伏的海浪,尤其是那些一个个清新脱俗的妹子,海浪中更是波涛汹涌,看的方志目不暇接。
“好大的宴会厅。”错落有序的布置让宴会厅的每个人从不同角度将中央舞池尽收眼底:“难怪人们都说,不来临风阁,就等于没到过高岭。”
“这还不算什么呢,我同你讲,我们临风阁可不是火云塔、光晨寺那种穷人家家待地方。你要晓得,临风阁还有好多地方我都进不去呢。”
“是嘛?”方志的目光像黑夜中的探照灯,在他的扫视下,任何怪异的举动都会被敏锐的洞察:“这里好闷,我们去阳台透透风如何?”
没等汝妍同意,方志拉着她的手,走向阳台,背靠着栏杆静静的观察着宴会厅里怪异的举动。
第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吵闹的人群,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不断在宴会厅内回响。
胆小者蜂拥着向外逃窜,胆大一些的三五成群,依偎着,瞄向中央舞池。
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太多事,一名男子突然被三个人捅了十几刀,当场毙命。那三人随后拿着匕首冲着人群狂挥乱舞,周遭的学生没一个幸免于难。
从三把泛着微光的匕首来看,称不上法宝但也是有灵力加持的灵器。
幸运的是三个疯子很快被禁锢法术所控制住。
方志耸了耸肩:“看来今晚的宴会估计是要泡汤了,想赚点加班费怎么那么难。”
“那个人,好像是王主任的儿子吧?”
“你认识?”
“虽然隔得远,那个人绝对是系主任的儿子没错,以前他追求过我,只不过没搭理他,但人应该不会认错的。”带着狐疑,汝妍朝中央舞池走去。
方志扫视了四周,并未多加阻拦:“你小心点。”
临风阁都是高干子弟,这边一出事儿,执法队的人立马就赶来了。
“封锁现场,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一个都别想走。”喊话的是胡腾,执法队的一个小队长,因为生意的原因,方志和他有过几次照面。
“说你呢,没听见吗,都别动!一个都别想走。”胡腾拿着执法棍在一个人的背后指指点点着,那人一回头,胡腾立马就怂了:“哎呦,哎呦,李公子啊,误会,误会,这都没你事,您走,您走。”
“王公子啊,没吓着您吧,您请,您请。”
“快快快,张小姐,快回家,老爷子可担心您嘞。”
以胡腾那芝麻粒大的官儿,压根就留不住几个人,原本能容纳二三百人的宴会厅,现在留下的也不过二十来人,都是群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
。
“报告,队长。一人死亡,七人受伤,凶手就是被禁锢术控制的三人。”
胡腾看着躺在血泊之中被捅了十几刀的死者,咬牙切齿的那个气啊,全都撒在旁边桌桌椅椅上:“愣着干什么,等着凶手在法术里变成蜡像?赶紧抓起来。还有负责临风阁安保的执勤人员,全都给我叫来!”
一双双雪亮的眼睛作证,完全不需要任何提审,便可直接定罪,然而戏,总是要一幕幕演给关键人物看的。
从外面闻讯赶来的是王主任,看到舞池中央躺着的尸体,一头扑倒在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我的孩儿啊······
血莲在中央舞池盛开,结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之花。
“主任,凶手已经查明。杀害令公子的就是这仨,您看?”
“杀了他们!还不快杀了他们给我孩儿报仇!”
胡腾伸出右手捏揉着空气,伴随着接二连三痛苦的嚎叫,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被他隔空揉捏成一团,折断的骨头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队长这恐怕······”有人想要提醒胡腾,这样做不符合院里的规矩,却被胡腾摇头制止。规矩,不就是限制穷人的嘛,不然还怎么叫规矩。
胡腾一刻都没闲着,这边刚杀完人,马上拿着手中的执法棍把那群负责安保的人员,一一抽打,或许是胡腾事先早有安排,惨叫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主任,都是我手下的人保护工作不到位,请您责罚。”
胡腾毕恭毕敬的将带着血的执法棍捧在掌心,供在王主任面前,后者带着嫌弃的摆了摆手。
随着地板缝里最后一丝血迹被清理干净,许多人都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轨迹,也就报纸上的新闻头条把这件事儿渲染成“一群仇富的穷学生,对临风阁的富家子弟采取的报复行动”。
琴心书院这种以贫富区别对待的方式,在高岭地区一直备受诟病。
媒体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可事实远非媒体想的那么简单。
方志深知,那三个凶手压根不是光晨寺的人,从他们进入临风阁的那一刻起,妖族特有的气息便在宴会厅弥漫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