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吉六年十月,堂州城中。
拥州、恒州已经失守,心绪不宁的李羽正在城中巡视城防。
“报~!禀报将军,大批黄匪在南郊登岸,现在已经往堂州方向来了。”一名探子前来报信。
“有多少人马?”李羽心中一惊,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躲也躲不掉了。
“黑压压的一片,数目不详,估计人数在十万以上。”探子报说。
“再探!”居然有这么多人,李羽心中更加不安。
“是!”
“将军,黄匪刚登岸,还未站稳脚根。末将愿为将军分忧,领一队人马,杀他个措手不急。”一名小将请战。
“不妥,匪势甚大,应该先避其锋芒,待其露出疲态再一举破敌。”李羽心怯,怕损失折将,不敢出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传令下去,三军备战,死守堂州。”
“是!”
......
黄匪顺利上岸,很快包围了堂州城,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厚厚的黑云,仿佛暴风雨随时会来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李羽匹夫,快快出城投降,饶你不死!”一名匪将身披红甲,头戴红盔,骑着一匹神俊不凡的枣红大马,手持一柄血色弯刀如同红色战神一般在城外叫阵。
“此乃何人?”李羽问左右。
“此人是黄匪二头目,张让。传闻此人武艺高强,而且习得一身妖法。”一名小将报说。
“这可如何是好,可有人愿意出城迎战?”李羽看到满山遍野的黄匪心中早已慌了心神,李羽虽是名将之后,但是生性胆心,麾下将士也皆是胆怯之辈,看到满山的匪兵,竟然无人敢出城迎战。就连先前请战的小将,在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之后,也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大人,匪势甚大,不宜出战,只宜固守。”一名偏将见李羽有些下不了台,出言解围。
“也只好如此了,传令下去,城门紧闭,三军各守其位。”李羽无法,只得借坡下驴。
“哈哈哈哈,活王八李羽缩在城中不敢应战。儿郎们!给我杀进城中,活捉李羽!老子要揭了他的王八壳子。”张让手中马鞭指着堂州城,意气风发的说。
“活捉李羽!......活捉李羽!......"黄匪们果然声势浩大,喊声震天,吓的李羽面色发白,双脚发软,差点瘫坐在地。
“给我杀!”张让血色弯刀一挥,黑压压的匪兵压向堂州城。
“放箭,快放箭!”李羽一见匪兵攻城,也不管匪兵还未到弓箭射程,就急匆匆的下令放箭。
无数的飞箭接连不断,如同一阵狂乱的暴雨一般乱射而下,吓得匪兵们望风而退。
“给我杀,不许退,谁也退我先砍了他。”张让手中血色弯刀砍向数名退后的匪兵,只见一道妖异的血光从刀中飞出,几声惨叫,那几名匪兵顷刻间化为一滩血水。
退后比死还惨,往前或许还有条活路,匪兵们只好硬着头皮,冲向堂州城。
飞箭、云梯、冲城车,惨叫、惨叫、还是惨叫。匪兵们一波一波不断冲击堂州城,堂州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水将护城河染的血红血红的,血红的护城河水流入西江,将整个西江都染成了血红色。
惨烈的攻城持续了好几个时辰,堂州城已有多处破损,危在旦夕。
“如此下去,堂州必失,我命休矣!”李羽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修罗场,面无血色,冷汗直流,有心想要逃跑,却没有借口。
“大人,西门匪兵较弱,末将愿护大人从西门突围,往德州求援。”李羽的亲卫队长,知道李羽的心思,于是给李羽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无耻的将逃跑说成求援,世上哪有主将弃城而去,亲自求援的道理。
“如此甚好,各位将士有何意见?”李羽去意已决,又恐他人反对。
“愿护送大人一起去德州求援!”李羽麾下将士早都胆怯,恨不得现在就离开堂州。
于是一帮无耻之徒,找了个无耻的借口,弃堂州于不顾,从西门突围逃往德州。
“儿郎们!与我一同杀进堂州城,活捉李羽这个王八犊子。”张让一心要在天黑之前拿下堂州城,看看时候不早,城也差不多快破了,于是下令发动总攻。
张让身先士卒,冲到城下,连劈数刀,将已经残破不堪的城门砍成碎片。“杀~!”张让高呼一声,手中血红弯刀舞成一团,犹如红色绞肉机,冲进城中不停的绞杀城中的守军。
一声声惨叫,一滩滩血水,血红色的弯刀上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张让犹如妖魔一般,吞噬着周围一切生命。
堂州城内,主帅已逃,其他将士乱成一团,无心再战,没过多久,城就被黄匪攻破。
“禀报将军,堂州守军已经全部被诛,守将李羽从西门突围,逃往德州。”张让正坐在几具堆积在一起的尸体上,擦拭手中红色弯刀,一名部将上前禀报。
“去禀报黄王,我军已经攻克堂州,明天进军江州。”张让仔细的擦着妖刀,头也不回的说。
“是!”
“禀报将军,城外尸体已经堆积如山。”一名头目上前禀报。
“全部扔进西江,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本将军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反抗本将军的下场。”张让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光,舌头舔了舔血红的妖刀,冷冷的说。
“是!”
......
江州城中,宰相王锦正在帐中商议发兵去救堂州。
“报~!禀报大人,堂州失守,守将李羽逃往德州。黄匪五十万大军已向江州进发!”突然有探子来报。
“什么?昨天才攻城,今天就失守了?这李羽也太没用了!”王锦心中一惊,立刻慌了神,没想到黄匪居然如此凶悍,早知道死也不来前线。
“大人,不妨用曹红卓所说之计,在江边设伏,打黄匪一个措手不急。”王锦的幕僚献计说。
“不妥,不妥。”王锦已经失了胆,连说两个不妥,然后又说:“匪势甚大,连克数州,锐不可当,不宜出战。”
“末将以为,江州城池坚固,牢不可破。可以固守城中,等待救援,待援军一到,里外夹攻,匪兵自破。”麾下部将刘辰皓上前献策。
“不妥,不妥。”王锦一心想逃,又怎会同意固守城中,“李羽也是固守堂州,结果怎么样,一天之内就被匪兵攻破了城池。”
“大人,属下有一计可行。”王锦的一名心腹心领神会,知道宰相大人胆怯,想逃跑却没有借口,于是上前献计。
“快快说来!”王锦一见献计的是自己心腹,心中欢喜万分。
“大人不妨留下一队人马死守江州,然后亲自率军与刘鸿书、曹红卓会师江门,回攻江州,到时里应外合,可破匪兵。”心腹献了个无耻的馊主意,世人都知,危难的时候主将一旦离城,这城哪有不失的道理,不过虽是馊主意,却正合王锦心意。
“好!此计甚好!刘辰皓,命你率一军死守江州,其余人等和我一同率军会师江门。”王锦心说:刘辰皓,你不是要守江州吗,我这就让你守,反正你也是匪军降将,不派你去送死,那还要派谁。
“是!”刘辰皓不敢抗命,心中却想:王锦你个老东西,逃命都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明是会师,其实傻子都知道你是怕死。想让老子送死,门都没有,你都逃了,我还守个屁,等你一走,我就到城中抢一些金银,找个山头自立为王。
王锦点齐人马,假借会师江门为名,率军经江门逃往阳城。
“弟兄们,王锦临阵脱逃,说什么会师江门,把我们当傻子耍,你们愿意当傻子吗?”刘辰皓见王锦已逃,立刻变的肆无忌惮起来。
“不愿意......不愿意......”留守江州的士兵一片哗然。
“那你们说怎么办?”刘辰皓开始引导士兵。
“愿听刘将军号令。”刘辰皓的一名心腹心领神会。
“愿听将军号令......愿听将军号令......”
“留下是死路一条,大家跟我一起到城中抢个痛快,以后自立山头,不再为别人卖命。”
“抢他娘的,抢!抢!”心腹跟着附和。
“抢!抢!抢!......”一群官兵高喊着跟随刘辰皓到城里抢劫去了。
刘辰皓领着一群官兵,在城中抢走无数金银财宝、美女佳人,杀死无数的反抗者,烧毁无数房屋,然后猖狂逃入山中,只留下江州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