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重此举堪称出其不意,两枚金环顺利地击倒了面前的对手,张大魁也被一枚击中了“环跳穴”跌倒在地,随即就被同伴扶到边上,不过飞向许怀义的金环却被其封开了。
而当三枚金环到了江南分会的女会主面前时,她却不躲不避冷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说着右手双指连弹竟将两枚金环弹了回来,并且弹回的力道还远远超过了关重先前掷出去的力道。关重一看来势已知自己绝难接回便只好挥刀去劈,没想到两枚金环快到身前时,忽然在空中相互碰撞,反而分别向着自己小腹的“气海”穴及背后的“风府”穴飞来,关重吃了一惊,急忙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总算堪堪避开,江南分会中人见其如此狼狈一阵大笑。然而高手对阵岂可有一丝疏漏,女会主这一分心,叶天扬立刻大喝一声道:“有僭了!”说完便攻出一招“漫天花雨”,剑光洒下幻出无数个剑点,女会主虽然看出了其中只有一个是实招,却无把握看准哪一个剑点才是,于是她索性丝毫不理,金剑一扬使出一招“日月同归”,直指叶天扬的咽喉。这招正是攻敌之所必救,她认定叶天扬不敢同归于尽必会撤招自救,没想到叶天扬一个凤点头避过了这一招,随着身形一矮剑招瞬间又改为了“长虹贯日”,疾刺女会主的心脏,女会主回剑不及只得匆忙一闪,固然避开了要害,手臂上却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登时喷涌而出。
她连忙身形一晃,退到了叶天扬剑芒可及的范围之外,玉指连挥封穴止血。惊魂稍定后立道:“叶公子不仅剑法精绝,而且机智过人,不过咱们胜负未分,本会主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这句分明是话中有话,任谁都听得出来其中隐含着讥诮之意。然而叶天扬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争辩,此时眼光一瞥却发现江南分会中人正聚在一起观战,心念一动当即伸手入怀取出一把极为细小之物右臂连挥,对方尚未反应过来就倒下了一大片。
女会主看到本方转眼就伤亡了十数人,心中大疼,厉声道:“听说叶公子饱读圣贤之书,没想到出手却是这般狠毒!”
叶天扬正色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对贵会这等组织在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何况我只是射中了他们的丹田穴,只要他们从此不运内力便不会有任何痛苦,更无丝毫性命之忧!”
许怀义陡地厉声道:“原来昨晚上是你射倒了那些杀手!”
没想到叶天扬根本不接他的话。
张大魁冷笑道:“黄毛小儿说得倒是好听,但是试问此处谁没仇人,如果不能运用内力与废人有何分别?仇人来时他们又拿什么保命?你这么做就是要大家生不如死啊!弟兄们别听他的,咱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只要能够擒下这小子,正通镖局便不战而溃了!”
此言一出,江南分会的人齐向叶天扬涌来,镖局中人正要上前帮忙,叶天扬却是不慌不忙又向怀中一摸,接着手臂轻挥,只见一片极细极短的绿芒激射而出,冲在前排的敌人又是一声未出就同时倒了下去,后面的人见状亡魂皆冒均是没命地后退,再也不敢上前。许怀义连忙过去一看,发现倒地之人既未出血,丹田处亦找不到任何伤口,明显是被暗器射入了穴道,但却丝毫看不出是被何种暗器所伤,于是对叶天扬厉声道:“你使的到底是什么歹毒暗器?”
全场的目光登时汇聚到了叶天扬的身上,可是叶天扬依旧笑而不答。
女会主早已不耐,过来推开许怀义,从地下拾起了几枚极小的绿色之物,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些松针,顿时面色铁青,对着手下怒喝道:“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居然让小小的松针吓成这样!”
接着转向叶天扬,连连冷笑道:“原来你们正通镖局对敌都是靠这等见不得人的手段取胜的!”
关重又大叫道:“你可莫要忘了,天荆刺,毒飞蚁,毒水筒那些歹毒的玩意又是哪个使的?”
叶天扬却朗声道:“会主此言差矣,所谓暗器其厉害之处首在一个“暗”字,如今你我双方乃是你死我活之局,而且又是对面而立,莫说在下使的是松针,这等众目睽睽之下纵然真的施用暗器亦是光明正大,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贵属无能抵挡只怪他们学艺不精,请问在下何错之有?”
镖局中人纷纷大声附和,女会主立时无言以对。
叶天扬又道:“方才交手在下确是占了一点先机,你若不服我们可以再比一场,在下必定奉陪到底!”
女会主沉默片刻道:“叶公子果然豪气干云,不过再度交手时,只怕你我之间就必须要有一个倒下去了。”
言辞中分明颇有遗憾之意,说到最后居然还带着些许哭腔,这让叶天扬的心里大感奇怪。正在这时,放于厅角的棺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众人转眼看去,只见棺盖竟然飞了出来,接着棺中的两人同时腾空而起,众人尚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向天行夫妇二人已是齐齐地落在了大厅中央。江南分会阵中登时爆出一阵巨大的惊呼声,而镖局中人却是欢声雷动,个个激动不已。
向天行一抱拳道:“此番虽非得已,但是令兄弟们如此难过,愚夫妇实在于心不安,不如待此间事了咱们再一同痛饮畅叙如何?”
镖局中人自是个个点头,那女会主却是面色铁青,双眸狠狠地瞪着张大魁,似要喷出火来。
张大魁与女会主四目相对,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大声地道:“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此事绝不可能,当时鲜血明明透被而出,而且直到今天早上还是气息全无。这些都是我亲手所为,亲眼所见,怎么可能全是假的?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他这一番话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女会主讲的,不过女会主的目光却是更加冷厉了。
张大魁再也不敢直面她的眼睛,蓦地转过头去,指着向天行夫妇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们,你们两个究竟是人还是鬼?”
可是向天行夫妇不仅毫不理会,就连正眼也未对其瞧上一瞧。
叶天扬上前道:“义父,义母!”
向天行拍拍叶天扬的肩膀,无比欣慰地道:“好孩子,第一次对敌就已经能够独扛大旗,真是难为你了!”
女会主若有所悟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向总镖头设下的圈套!”
向天行淡淡一笑道:“圈套二字实不敢当,咱们只是见招拆招罢了。不过在下倒是未曾想到,江南分会的会主居然如此年轻。”
女会主冷冷地道:“既然一切都是阁下布的局,想必咱们今晚的行动亦早在你的算计中了?”
向天行道:“姑娘,若非你们先行算计鄙局,试问咱们又如何能够将计就计呢?”
许怀义与张大魁二人趁着无人注意,正想偷偷地溜走,谁知刚到大厅门口便被叶天扬截住。
叶天扬道:“二位欲往何处?”
两人心知不是叶天扬的对手硬闯不得,只好悻悻地退回厅中。然而许怀义对张大魁使了个眼色,二人一起来到向天行的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咱们这一回吧,这一切都是因为咱们来了南京以后,江南分会抓了我俩的老婆和孩子,还强迫我俩服下了他们密制的毒药,我们两个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听命于他们的!”
向天行沉吟道:“好吧,看在你俩帮忙“请”来了江南分会全班人马的份上,我可以稍稍留情,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俩就好自为之吧!”
谁知许怀义与张大魁交换一个眼色,同时运起了毕生的功力,四掌齐出分击向天行的丹田和胸口,与此同时女会主也是猛地飞身跃起,以泰山压顶之势掌指兼施,将向天行周身大穴全都笼罩其中。不料向天行对许怀义与张大魁的掌力视若无睹,双目只是紧紧地盯在那女会主的身上。只听一声如中败革的巨响,许怀义与张大魁的掌力皆是重重地击在了向天行身上,镖局中人登时大声惊呼起来,然而紧接着传来的却是许怀义与张大魁的惨叫声。原来二人的掌力被向天行的天道气功反震回来,当场摔出丈余,登时筋断人亡,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向天行却依然渊停岳峙,毫发无伤。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女会主已攻到了面前,向天行运起内力正欲举掌相迎,没想到一名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忽然电射而至,抢先与女会主对了一掌,接着各自一个鹞子翻身安然落地。敢情这一掌硬拼下来,二人恰好功力悉敌难分伯仲,竟是谁也伤不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