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福看了看旁边的外甥女,她正透过车窗眺望河对岸的景色,目光从近处一直延伸到入海口。“如何?”他开口问道。
“什么,舅舅?”莎莉头也不回地问。
“你似乎很喜欢这样的黄昏,上次和赛维约会也是在黄昏吧?”
老天!这事儿居然让他知道了!“您想说什么呢,舅舅?”莎莉慌忙转过头来,辩解道,“我只不过是为了表示歉意,您说得对,我不该对他那样无礼。”
“噢……”格罗福笑了笑,“我还以为我可爱的外甥女会和他发生点什么故事呢!”
“哼,我知道,舅舅喜欢像他这样高效的机器,而且又容易驾御。”莎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歉意地补充道,“放心吧,这种话我不会当着他的面说的。”
车速被放慢了些,格罗福摇了摇头说:“如果你能了解他的内心深处,你会改变看法的。”
“是吗?也许吧。”莎莉望着河岸,嘴里敷衍着。
“和你一样,赛维出生在第一次特雷西洋战争期间,他父亲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名上士,我跟他还有过一面之缘。”老人被记忆带到了过去的岁月,他的口气变得像是自言自语,“在一次反登陆作战中,他失踪了,那些老兵们的说法是:他临阵逃脱了,从此杳无音讯。战争结束的时候,赛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渐渐知道了这些事。眼看着其他的军人家属们都欢呼着迎接英雄的凯旋,他却因为父亲的行为蒙羞。”
“哦,这真是件不幸的事。”莎莉有些惊讶。
“赛维说他再也没见母亲笑过,不久她便离开了人世。”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她的身体本来很健康,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病。”
“是因为他的父亲逃走了,抛弃了一切?”
格罗福点了点头。
“也许……”莎莉若有所思地说,“他父亲原本在她心目中是最勇敢的人。”
“在赛维心目中也是,至少曾经是。”格罗福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总爱说‘赛拉夫少校是恶棍,是疯狂的亡命徒’之类的话,我不知道这些误解是从何而来。但我所了解到的赛维并不是这个样子,他跟别的军人不同,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更多的薪俸,更高的军衔或者是更漂亮的勋章!”
“谁都可以讲这样的漂亮话。”莎莉不服气地说。
“如果他是为了功名利禄,就不会呆在克萨拉。许多能给他更高待遇的单位都想要他,比如梦魇部队。但他一一拒绝了。”
莎莉哼了一声,没有再反驳。
“我也问过小赛拉夫,为什么如此勇敢地战斗。”格罗福看了看外甥女,她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消失了,“他说他只希望多为自己的国家和人民做点什么,至少把他父亲当年没做好的那些缺憾填补起来。我了解:他是在替父亲雪耻,以证明赛拉夫家族的人不是懦夫。”
“这故事听起来还不错。啊,真奇怪……”莎莉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平淡来掩饰自己的内心变化,她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难过。
格罗福接着说:“其实我没想要过问你的感情问题,但你实在不应该对他产生这么巨大的误解。”
“哎呀!”莎莉灰溜溜地嚷道,“好吧,舅舅。我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