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穆一听纳兰宁的话,大惊失色地滚落在地,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何出此言,纳兰穆从无此心。”
纳兰宁连忙扶起纳兰穆,真诚地道:“伯父不要多心,宁儿句句都是心里话。只为爷爷当年做得太绝,以致我们兄弟父子,都心存芥蒂,不能坦然相对。伯父我们毕竟是一家人,纳兰的天下,还是我们纳兰家的天下。如果纳兰国亡,不要说我们父子国破家亡,性命不保。伯父您是纳兰滴亲王族,新王无论何姓,恐怕也难以再容你们父子。”
纳兰穆深深地注视着纳兰宁娇小清秀的小脸,沉吟着道:“太子所言极是,纳兰国是纳兰族的国家,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现如今应当一致对敌,保护纳兰国。太子有什么吩咐,请明言!”
纳兰宁站起身,向纳兰穆深深一揖道:“宁儿替纳兰国百姓谢过伯父大义,宁儿就直说了。宁儿想要容哥哥留在宁儿身边,帮助宁儿。”
纳兰穆眼眸一深,平淡地道:“太子殿下看得起这个小畜生,纳兰穆不敢推却。但小畜生是有名的花花太岁,除了好赌,只知道玩女人,一无是处,恐怕对太子殿下不止没有帮助,反而有害。”
“伯父,你身为人父,却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容哥哥自有他过人之处,宁儿想要他跟着我,自然是因为他可以帮助宁儿平乱定国。”纳兰宁真挚地道。
纳兰宁轻轻巧巧一句话,纳兰穆还不见得怎么样。
纳兰容却猛然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一脸诚恳的纳兰宁。
他眼眸中闪过一种激动的波动,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人夸过他一句好,没想到纳兰宁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自然让他有种遇到伯乐的感觉。
五公子在旁冷眼旁观,看到纳兰容眼中闪烁的光芒。
他们对纳兰宁收服人心的手段,心里都暗暗佩服不已。
江鸿站起身,走到纳兰宁身边,轻声道:“宁儿,夜深了,你是不是感觉累了?”
纳兰穆站起身道:“太子殿下看得起犬儿,就把他带走吧。以后有用得着纳兰穆的地方,请太子开言,纳兰穆一定听令与太子殿下。”
“宁儿先谢过伯父大人,宁儿与父王一直想要接伯父回京,伯父一直不愿进京,宁儿这次进京,让父王下旨,再请伯父进京,扶助宁儿!”纳兰宁也站起身诚恳地道。
“纳兰穆已经老了,太子身边有五公子相助,足可平乱定国。太子殿下好好休息,纳兰穆告辞!”纳兰穆又向纳兰容嘱咐几句,退了出去。
纳兰宁对林扬道:“林扬哥哥,麻烦你为容哥哥安排住处。”
林扬道:“少城主就住林扬的房间吧,林扬暂时住到小院去,可好?”
纳兰宁走到里间,往床上一倒说:“我要睡觉了,你随便安排吧!容哥哥,明天宁儿再陪你说话,现在宁儿困了,先睡一觉。”
“宁儿,你休息吧!我昨晚被老爷子打了五十大板,也要回去躺一会。”纳兰容对纳兰宁道。
江鸿忍着笑道:“少城主,江鸿送你回房,顺便帮你上药。”
纳兰容惊怕地望着江鸿,迟疑地问道:“江公子,你不会因为我昨晚调戏你们,就给我那个……那个加些什么把?”
江鸿回头扫了黑着脸的单若水一眼,笑道:“少城主不是看不上江鸿吗?江鸿怎么会认为少城主调戏。少城主眼光不错,将来我们要长期相处,大家都是好朋友,你不必担心江鸿会对你不利,江鸿的毒只用在对宁儿不利的人身上。”
“江鸿说的是,以后大家都是好朋友!谁也不许记仇!我看你们都叫名字,你们以后也叫我纳兰容吧,你们叫我少城主,倒像是我特别生疏了。”纳兰容立刻眉开眼笑道。
江鸿和林杨陪着纳兰容出去,纳兰容一拐一拐走到门口,又回头色迷迷地看了单若水一眼,咽了一口口水,自言自语道:“老天呀,这世上这么会有如此要人命的男人。”
单若水一张俊脸,本就被纳兰容一眼又一眼,看的满脸黑线,此时不觉怒火冲天,“嘭!”一拳打在桌上,吓得纳兰容赶紧溜出门。
纳兰宁躺在床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若水哥哥,你别恼呀!容哥哥这是在夸你呀!”
单若水狠狠地瞪着笑得打滚的纳兰宁,沉声道:“哼!这个花花太岁,最好管住他自己,他要是敢胡来,别怪我不客气,不给你面子!”
风凌云看看纳兰宁,又看看纳兰冰洛,犹豫着问:“冰洛,我还要去练琴吗?”
纳兰冰洛见他依依不舍的样子,淡淡道:“今天已晚,你就留在这里陪一会宁儿吧!明晚开始,我带你去郊外练琴。”
风凌云立刻快乐地飞掠到纳兰宁床边,欢喜无比地道:“宁儿,我不用去练琴了,再陪你躺一会。”
纳兰宁也开心地笑道:“好呀,你上来,陪我躺一会!”
纳兰冰洛默默转身走了出去,单若水盯着面对面躺着的两人,发了一会呆,笑笑也走了出去。
两人唧唧咯咯一直说到江鸿回来,风凌云才起身回自己房间去。
纳兰宁等江鸿在她身边躺下,才问:“江鸿,容哥哥的伤怎么样?”
江鸿道:“他的伤只是皮肉伤,只要他能够安安分分养上两三天,就会痊愈。怕只怕他不安分……”
纳兰宁抱住江鸿的胳膊,笑问:“江鸿,他是不是对你不安分了?”
江鸿把胳膊抽出来,放到纳兰宁的脖子下,伸臂搂住纳兰宁,轻笑道:“让他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是你香喷喷的若水哥哥。他对江鸿没兴趣!”
纳兰宁“咯咯”娇笑道:“若水哥哥就是一个勾人魂魄的妖精,迷死人……唔,坏夫君……你又咬我!”
因为纳兰容的伤,他们又在月亮城停留了两天。
这天中午,大家吃完饭,聚在纳兰宁房中说了一会话。
纳兰容的伤已经在江鸿的灵丹妙药下大好,他从进门一刻起,就色迷迷地盯着单若水,目不转睛。
单若水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对风凌云道:“凌云,你陪着宁儿,我去买些东西,就回来,别让他乱跑!”
风凌云点头道:“你去吧,我会看着他。”
纳兰宁跑上去,拉住单若水问:“若水哥哥,你要去买什么东西,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行!你乖乖到床上去躺着,不许乱动。你要我给你做十八金罗汉,我身上哪有这么多金子,我去兑换一些来,马上就回来。”单若水一边说,一边走出去道。
纳兰容追出去,喊道:“若水,你要金子我有,你要多少我都有……”
单若水沉着脸,大步下楼,根本不理会纳兰容的叫声,头也不回,自顾自扬长而去。
纳兰容闷闷地回到自己的房内,躺在床上,抱着枕头,一声声地呼叫:“冤家,你这个要人命的冤家……”
夜半人静,纳兰宁躺在床上,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目,苦恼地叫道:“夫君,为妻睡不着,好闷,好热……”
江鸿轻笑道:“你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当然睡不着了,要不夫君带你去听风凌云弹琴,好不好?”
“好呀!快起来,我们这就去!”纳兰宁欢呼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江鸿下床,为纳兰宁穿好衣服鞋袜,抱着她从窗口飞掠到屋顶。
纳兰宁突然双目一亮,轻声道:“夫君,有好戏看,容哥哥进了若水哥哥的房间。快过去,听听!”
江鸿一边抱着纳兰宁,飞掠到单若水房间的屋顶上,一边轻笑道:“色胆可包天,真是至理名言!我们几个中,单若水是最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刚烈性子,这个花花太岁敢招惹上他,有他苦头吃了。”
“纳兰容,你想做什么?”江鸿脚尖刚刚落定,房内便传来单若水惊呼声。
“若水,你这个冤家,你就依了蓉儿吧!”纳兰容哀哀地恳求道。
“扑哧!”一声,纳兰宁忍不住笑出声,江鸿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小嘴。
话说单若水在睡梦中,被纳兰容扑到床上,抱了个满怀,正是满腔怒火熊熊燃烧。
他在心里暗暗想:“我要是在这里教训他,其他人一定会闻声赶来阻止。不如把他骗到郊外无人处,狠狠教训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当下他强压下心头之火,低声道:“你先放手,这里人多眼杂,要是传到宁儿耳中,我们都没好果子吃。你要是真心喜欢我,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纳兰容一听单若水的话,欢喜地松开手问:“好若水,你说去哪里?我听你的!”
单若水下床飞快地穿上衣服,低沉地道:“我知道有个安静的好地方,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