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用手中的棉巾擦拭着苏小山额上的血迹,还不忘用锦帕擦干他身上的雨水,不能换衣裳,只得就这样盖上被子。
苏酒忙乎完这一切,还想早些柴火生火,她怕小山着凉,可那黑刀疤的男子横着刀子就过来了,“人没死,就老实点,去给我们做些吃得来。”
苏酒没吭声,又看了看立在一旁愣住的周祥,对着那黑衣人喝道,“这里是我家,你们要避雨要逃命都随你们,我要给我弟弟止血。想要吃的自己去做,我从来不会,还有,家里只有米,你们自己想折。”
那黑衣人愣了愣,其中一人用手里的宽刀掀开了苏小山脑袋上铺着的帕子,对身后的男子点点头。又对苏酒道,“只做米粥,快去,还挺厉害。”
周祥欲要上前说话,被另外一个男子拦在外面,他还是伸长了脖子说道,“我会,我会,我去做。”
为首的男子想了一阵,对苏他低喝,“快去。”
周祥上前,拉着苏酒跑去后厨。
周祥翻开米锅,开始洗米煮粥。
苏酒开始一阵翻箱倒柜,拿出了上次聂无欢送过来的药草,也顾不得捣碎,直接放在嘴里嚼,嚼碎之后,敷在了苏小山的脑门上,还不忘检查可有遗漏。
夜里,风停与驻,天空万里无云。
苏小山喝了药昏昏欲睡,周祥陪在苏酒身边,那双眼时刻注意着这五人。曾听聂无欢说过,此次匪徒不是一般的匪徒,之所以一直在边塞作乱,是因为他们本是北朝人,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并不是为了搅乱军心和偷运粮草,却是为了从边塞偷运女人。
也就是说他们是身怀武功,并且是有组织有目的的人贩子。
长久以来没有都没能捉拿,是因为他们对附近地形很熟悉,尤其能够悄无声息的溜走,并且安全的转运女人,聂无欢起初也是素手无策,后来摸清楚了他们的目的和来路以及做事风格,暗中抓捕,才摸清了他们的老巢,却不想遇到大雨阻路,一共有十几人的他们,现在也只剩下五人,可这五人武功不弱,周祥想要只凭他一人之力制服,尚且有些困难,加之还有苏酒是个女人,苏小山有伤在身,他一直没有轻举妄动。
夜里,他们无人轮流值守,看守院门外,苏老汉夫妻还是没有回来,聂无欢也没有到,可能那边的堤坝还没阻住,若是不能及时修补,怕是要淹没山下不下百户人家的庄家和两天,一旦打水将整个堤坝冲垮,别说是两天,就是边塞也难以幸免。
将整个事情想了个通透,周祥算计着接下来要如何脱身,至少他该将苏酒送出去给聂无欢送信。
彼时,那边的刀疤脸男子不住的瞧着周祥,周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正待他起身要护住苏酒,却见刀疤脸手速极快的将苏酒打昏,而后四周围拢而来的三个人将周祥团团围住。
周祥手中没有兵器,只得随意丢弃身边的桌椅板凳,不过五招就被制服,他开口要说话,突然颈部一痛,就昏死了过去。
许久,身子被人大力的托起,“嘭”的一声摔在地面。
豁然起目她才依稀辨认出眼前的一切,茫然抬起无波闪动的泪眼,“啊,这是哪儿?”
“呵呵,是哪儿,到了你就知道了,给我下来。给老子起来,不想活了吱言一声,别哭哭啼啼的叫人碍眼。”
那人抬脚踢踹她的身,苏酒痛的泪水打转,被闷得久了,浑身无力,眼前突然的光亮叫她双眼生疼,双手双脚也被捆住动弹不得,可头顶上一个粗哑的声音在不断地低喝,叫骂声不绝于耳。她在寻找小山,在寻找周祥,可都没有,除了那一个个的黑衣人,就只有一辆马车。
“咚!”一只脚飞来,直接踹向了她的腰间,苏酒痛的浑身痉挛,抽搐不已,好半晌才蜷缩着从地上爬起,又一个声音响起,“臭****,给我起来,还在找你的小情人?你的王爷还是你的什么周公子,给老子起来,去妓院里做梦私会你的情人去吧,给老子起来!起来,都起来!”。
她顿感头痛欲裂,摇摇欲坠间向着地面倾斜,“哄”的一声闷响,整个身子被人扔在了地面上,摔得她浑身无力,渐渐昏沉。
待她恢复神智,才瞧清楚眼前蹲坐着与她一般大小的女子,足有七八人,皆是以泪洗面。
“混蛋,又被卖了?”苏酒低骂一声,跟着瞧见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抓向她的胸口,苏酒在地上挪动,迅速的闪躲,跟着抬起腿踹向那人,“滚开!”
那人先是一愣,而后甩手而来,“啪”的一声脆响,不是巴掌,却是细如钢丝的钢鞭,钢鞭陡然劈来,如惊雷炸响劈裂了天空,直接劈向了苏酒的脸,“贱人,在这里装什么可怜,来人,把她给我拖进去。每次都有那么几个不老实的,就先拿你开荤,呵呵呵,哥几个,今天可是有大收获啊,哈哈哈……”
“暂时先避一避风头,将那丫头扔进去,咱们先到前头看看情况,不急于一时。”
一个男子从暗处走来,对苏酒面前猖狂大笑的男子低喝。
那汉子顿了顿,有些悻悻的瞧着苏酒,回头走了。
跟着苏酒身子被两人自地上拉起,大力的向后拖拽。面上,身上,额头传来的疼痛令她惶惶骇人。昨夜皇城内雨重路湿,屋檐脊背上依旧留有眷雨的身子,颗颗水滴坠落,一颗冰凉渗骨的凉意自水滴内传来,滴落在她青紫的额面上。
霎时,一股悠凉传来,苏酒清醒了不少。面前的幻影渐渐消散,最后只融汇成一点烟雾迷蒙在她的心头,泪水夺眶而出,扑簌簌落了下来。
一路被拖进了阴暗的地牢之中,几个彪膀大汉在面前豁开了阴森森的冷牙,冷笑的打量面前一众被运送过来的女子。
地牢之中畏畏缩缩成一团的姑娘们纷纷埋头低低哭诉。
伴随面前铁链撞击,几个女子被锁在了铜蓝铁笼中。门口立着的大汉正一脸欣喜的数着钱袋中的碎银,一面看向地牢内一面搓手淫笑,“呵呵呵,这次倒是搞来不少美人儿呢,兄弟们的酒钱可出来了。尽管死了不少的弟兄,那聂无欢再厉害,还不是叫咱们得逞了,最后这一票做完,咱们就回家了,哈哈哈……痛快!”
那人唤了一旁立着的汉子喝道,“回头再去边塞瞅瞅,看看能不能再拽几个过来,那个村儿现在正闹水灾,或许有走散的,呵呵,这等好事儿可不是常有的。”
一旁的汉子连连点头,咂摸了干裂的嘴唇,“好嘞,大哥。”
苏酒仍旧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心底无声的冷冷碎念,“聂无欢,聂无欢,关键时刻你不出现,这次怕是我没有那个好命被卖去选妃了,真他娘的后悔没向你表白,姑奶奶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你他娘的三妻四妾,叫我怎么跟你混,我骨子里接受不得这等跟别的女人抢男人的事儿,哎,妈的,别怨天尤人了,还是想折逃出去,靠,一群人贩子,到了哪都能遇着,我是才了多少****才会这么好运啊!”
她要出去,她要去寻他。
就待此时,她霍然起身,苏酒拼命的摇晃铁门,铁门与铁锁交叠撞击,清脆却沉闷的声响在阴冷的地牢内回荡,掩盖住了铁锁震荡的还有她凄哀的吼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迎面走来满面胡须的粗野汉子手持钢鞭,气喘吁吁,一双浓重的眉毛纠在一处,命人打开了铁笼,他几下扯开粗壮的铁链大力的甩开铁门,忽闪一身,冷风过处,铁门呼哒了几下背过身去。那人抬脚迈进,拽起苏酒的领口,恶狠狠地道,“贱人,活腻了?”
那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提起了瘦小的苏酒,狠厉的摔在地面。苏酒慌忙起身,抬步就要奔逃,哪想,啪的一声,钢鞭甩来,绊住了她的脚腕,她踉跄两步扑通一声迎面爬向地面。
那名大汉几步走来,拎小鸡般拖将而来,回首低喝,“来人,把她给我带到屋里去,臭****想逃?老子今个就叫你破了身,回头也叫哥几个好生享受享受,哈哈哈,贱妮子,伺候好了我们哥几个,会裳你顿饱饭吃!”
苏酒欲要挣扎,腰间一紧,那人单臂夹住她弱柳如丝的腰身,画面陡然扭转间入了一间木柴堆满地面的柴房。
那人张狂大笑,狠命的摔了苏酒。陡然身子重重摔落,她昏昏沉沉有些睁不开眼。
那人仰头长啸,“哈哈,反正你们的去处都不过是妓院这等地方,老子还嫌弃去了妓院再续旧情后脏了老子的身。你们这批是张大人从四处骗来的粗野丫头,就是今日老子玩死了你们,老子也不会眨眼一下,哪怕就是我们先验验真身也不会有半点闪失,哈哈哈……今日这等好事还真是头一遭。”
说罢,那人开始挣脱腰间死死扣除的腰带,一面回首低喝,“来人,给我老子守住外面,有人想进来打断他的腿,待老子享受完了再给你们也爽爽,哈哈哈……”
陡然,身子大力的压下,被摔晕的苏酒只眉头紧皱了两下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