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小屁孩儿,懂什么。”
“真的,姐,其实王爷就是对你用心了,只是碍于身份在那,又不能强迫姐,所以啊,王爷也很心痛。”
“他心痛个屁,就晓得使用强硬手段。尤其他心中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啊,姐你肯说实话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人家是王爷,有很多女人也不稀奇啊。”
“就是不行,我的世界观里只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组建家庭,多出来一个都不行,别说了,念书去。”
“轰隆!”天边一震电闪雷鸣,惊得姐弟两人浑身一颤。仰头瞧着天上的乌云遮顶,纷纷心下不安,这雨来的好快,似乎还很大。
“爹和娘还没回来,这会儿赶回来怕是也要被堵在路上了。”苏酒说道。
“我去接他们。”小山就要往外面跑。
“回来,我去,你不认识路。”
“哄!”又是一阵轰雷,接着那豆粒大的雨珠子就落了下来,打在身上还有些疼。
“哎,我们一块儿去。”苏酒拉过小山,匆匆拽了两个斗笠,都跑出了院子。
未待两人加快脚步,雨水已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落。
眨眼间,两人已经被雨水打湿了衣衫。
山路湿滑的厉害,陡峭的山坡上还有因为雨水过大而滚动的石子。苏酒扶住苏小山,姐弟两人一路跌跌撞撞往山下走,瑟瑟发抖中躲在了一棵宽大的树下,瞧着山下那错综复杂的山路。
雨声雷动,顷刻间,暴雨如洪,轰然拍打了下来,稠密的树叶支撑不住雨水的坠落,更大的雨滴落在了两人的肩头。
“姐,雨水越来越大,我们怎么办?”看着脚底汇集如流的雨水,仿似顷刻间山路内凿了很多条奔腾的溪水,一路绵延向着山下爬去。
苏酒抬眼看了看天色,乌云密布如织,闪电劈仄,空气中一丝风都无,嗜有越来越大之势。
苏酒咬了咬牙,“走,再大也要去。山路陡滑,天色再晚一些,恐怕连我们回去都难走了。”
“好,姐,你扶住我,慢着些!”
山路崎岖,姐弟两人只得沿着小径一路龟进着,小径也不过是路人行的多了,踩出的一条土路。周遭的绿草疯也似的生长,可因为雨水正盛,土路越来越松动,雨水漫过,小径更加的泥滑。
姐弟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路中前行,时刻注意前方的积水是否早已被雨水冲走了成一块深坑。
这一路行的艰难,曲曲折折了一个时辰,仍是在小径中缓缓移动着。
好在,天色还是微亮的。
“咔嚓!”
一声惊雷,一条白光劈开了乌云的天际,诈亮之下苏酒才瞧得出面前一步之遥便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水坑。
她急忙收住了脚步,“小山,我们绕开走。”
绿草厚实的草地下,山石甚多,平日来藏在青色的草地下,白石露出娇羞的一角,煞是惹人喜爱。如今在黑墨下的天哪里瞧得出那是白石还是绿草,白色的一角俨然就成一道凶器,踩上去整个脚心都痛的发慌。
即便是俩个人再小心行走,那落下的的步子也会有踏空的时候。
苏酒踩歪了一颗石子,脚踝酸痛,再迈步她摆正脚面。再一颗石子,整个身子也跟着倾斜了,扶住苏小山,手臂握的更紧了。又一颗石子,她咬紧牙关,却依旧被石子绊倒,整个人摔了个四仰八叉。
来不及喊痛,她就要起身搀扶一旁一同摔倒的苏小山。
“小山!小山!”
不见踪影。
她摸索着绿草,如一只失去了双眼的盲人,在黑夜的山林里摸爬,“小山,小山!”
天黑路滑,山陡雨大。
她焦急的呼喊,却被雨水掩盖了。
她未起身,只在地上蠕动,用身体碾压一颗颗坚硬的石子。
却未见回声,更不见其人。
“小山!”
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苏姑娘,我可找到你了,快起来。”
苏酒抬首,周祥一身斗笠,手里的灯盏异常明亮。
“周祥,快找小山,小山不见了。”
“小山?别急我帮你找,快起来。”周祥被惊雷惊醒,寻不见姐弟俩就开始顺着山道往下走,幸好出来时带了灯盏,不然这一路也如姐弟两人一样摔得不成人形。万幸的是,他即使赶上了。
苏酒抢过他手中的灯盏,琉璃的外罩上雨水流淌,摇晃的火光映亮了绿黑的草地,远远地,一滩红色的血迹流了过来。
她焦急的跑了起来,“小山!小山!”
周祥先于她的脚步跑去,抱起了昏迷中的苏小山,安慰道,“没事,没事,只是摔倒了,我背他,你拿好灯盏,跟紧我。”
周祥扯下斗笠覆上了苏小山的身上,抽出腰间的腰带,捆住了苏酒的手腕,另一头拴在了自己的腰间,“跟紧我。”
一前一后,周祥领着苏酒沿着小径一路蜿蜒而下,而后寻了另一条路向上,向着苏家走去。
快行到了家门口,雨水渐渐的小了下来。
只是雷声依旧,在天边滚滚,如一只不停雷动的鸣鼓,激荡已经远去的乌云。
三人到了苏酒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苏老汉夫妻还是没回来。
屋檐下滴答的雨水落在檐下,坠出了深深的一条沟壑,绵延成了一条溪流,汇聚成河的流向低矮地方。
“不行,我还是要下山去找我爹娘。”苏酒急急的又起身要出门。
周祥看着苏小山无事,上前将苏酒拦住,“我去,我去,你留下看着小山。”
“你不认识路。”
“我认识,我去。”
“不行,我不放心。”苏酒抢过周祥手里的灯盏,推开木门,就踏进了雨雾里。
雨小了,路还是有些难走,周祥看着苏酒的背景,轻轻拍了一下昏迷的苏小山,一跺脚,还是追着苏酒跑了过去。
“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周祥抢过苏酒手里的灯盏,拉过她的手腕,急急的前行。
两人这一次下了山,路上尚且顺利。却因为前边雨大,冲坏了堤坝,道路受阻而停滞不前。
望着面前波涛汹涌的水,苏酒的心揪起老高,那边冒雨正指挥人拦截堤坝的聂无欢骑马走了过来。
一见是苏酒,翻身下马,“为何在这里,快回去,这里很危险。”
“我爹和我娘还没回来,我要过去接他们。”
“不行,过不去,桥被冲断,你们如何过去。快回去,这里很危险,雨水越来越大,怕是阻挡不多久,快回去。”
“我不,我要去找我爹娘。”苏酒一跺脚,就要往前冲。
聂无欢上前将她拉住,直接扣在了怀里,叫她动弹不得,“别胡闹,知晓你担心爹娘,可也不能自己涉险。先回去,我会派人前去查探。”
苏酒被聂无欢的吼声惊得浑身一颤抖,她没了脾气的对他点头,“放我下来。”
聂无欢亦是一叹,将她放下,又瞧着她身上的泥土,担忧的发问,“摔倒了?”
“没有,只是刚刚在山上与小山一起下来,他摔伤了,我好担心。”
“先回去照顾小山,我一会儿派人过去寻找,在家里等我。”
苏酒微微点头,还不忘担忧的望着堤坝上的汹涌的水涛,走了没几步回头对他说,“你小心着。”
聂无欢瞧着她,语气温柔了不少,上前将她身上的树叶子摘落,还不忘摸掉她脸上的泥土,“我没事,你先回去。不要急,我会处理,在家里等我的好消息。”
“嗯!”苏酒微微点头。
回去的路上,苏酒一直默不作声,垂首不语,更没有穿斗笠,任由那雨水落在身上。她想叫雨水将自己浇醒,为何一遇见聂无欢的温柔和他那不可理喻的怒吼就没了一丝一毫的脾气,难不成自己就真的成了他怀里的一块跑不掉的棋子?!
苏酒这么想着,无奈的摇头,一抬头就到了家里。
前脚刚踏进去,迎面被一只冰冷的刀子横在了眼前,苏酒惊得浑身一颤。望着面前五个黑衣蒙面人,小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们是何人?”周祥上前,将苏酒拉在身后。
“别想逃,别出声,想活命的就进来。”那黑衣人用宽刀子指了指周祥和苏酒。
“我弟弟……”苏酒踮脚瞧着地方在门板上的苏小山,顾不得那些黑衣人的刀子直接往里面冲。
周祥紧张的护在她身侧,打量着这些人。皆是黑衣黑巾,蒙着面,身上早被雨水淋透、
其中一个眼角上戴着疤痕的男子,他的印象最是深刻。犹记得,那天夜里与聂无欢带着的一批侍卫前去阻截,途中就与此人交过手。看来这些人正是已经被挖了老巢的那群土匪,想要趁着雨夜四处逃窜,不想被聂无欢的人一路追过来。那堤坝坍塌,他们无路可去,只得继续往山上跑,而山上也就只有几户人家,苏酒就是村口的第一家。
“小心着,别伤了无辜,你们不过是逃命,我们只是乡村的百姓也只是为了活命。”周祥对那刀疤汉子说。
“进去,别吭声,小心刀剑无眼,既然知道是为了活命,就老实待着。”
周祥瞧了那人一眼,跟着苏酒进了屋内。
苏酒瞅了一眼躺在门板上一直哼哼的苏小山,焦急上前,万幸小山暂时没事,只是磕破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