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管她是慕容菲还是慕容芝,反正不能看着小丫头白白的送死,嬷嬷就拉着她一路往外面跑,尽管那丫头身上受了伤,好大一块血窟窿,她都没哭一声。后来在外面遇到了慕容家的家丁,说过来寻找慕容家的人出去,嬷嬷就将丫鬟交给了家丁,谁知道,那丫鬟反坑的厉害,还吵着说我不做慕容菲,我不做慕容菲。”
“嬷嬷也没在意,推了推那丫头,那丫头拾起地上的刀子乱砍,家丁和丫鬟们上前帮忙,以为她是被人吓着了,可不能再伤了自己,拉扯之中,嬷嬷就看到了那丫头光洁的后背。”
老者说完,抬头望向聂无欢,问道,“可知道为啥这么说不?”
聂无欢摇头,“请明示。”
“哼!慕容菲这丫头之所以在嬷嬷那里那么印象深刻,是因为接生的时候嬷嬷看到了慕容芝背后的红色胎记,整整一背,人家姑娘都光洁的背部,白白亮亮,她却是红的像血,啧啧,当时可吓着了很多人。”
聂无欢若有所思,他与皇后在一起那么多年,两人一直相敬如宾,他也未曾逾越,不说看见什么,就算是手也只牵过几次。可最近的一次……他想起皇后若隐若现的酮体,背后光洁如镜,不曾有什么胎记。
她是慕容芝?!
从那个时候慕容家已经调换了慕容芝和慕容菲的身份,可是为了什么?难道,慕容家真是叛国投敌想要易主江山的罪魁祸首。
他们在那天不是为了要为先皇设宴,是想趁机杀害皇帝,反而被别人抢了先,还是这一切本就是他们慕容亲自安排,不过后来因为引起皇子大战,聂琰当权,聂琰与他慕容一家势不两立,所以才会想要逃走。
天!
惊人的秘密就这样被阐述了出来,聂无欢许久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那老者饮了口浓茶,瞧着聂无欢,笑着说,“不知道是吧?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当今皇后现在势力在慢慢扩大,同时还想摆脱慕容家的依附,同时为了叫此事掩盖,将嬷嬷毒哑,还叫人挖坏了她的双耳,又聋又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事情掩盖过去,可是其实这件事嬷嬷早就告诉了我。”
周德海狐疑的瞧着那老者,问道,“事前为何不如实相告?”
“我之所以没有全都告诉周大人,是早就猜着了这周大人背后的人一定会来亲自听我说,呵呵……哎,说了,这下心里也痛快了。只求王爷到时候将皇后拉下台,可要替嬷嬷和当年那么多白白死去的冤魂伸冤啊。”
聂无欢低头未语。
老者又道,“其实,因为此事慕容家也失去了不少,那个慕容妃不就是牺牲吗,还有慕容家的老爷,还有一直什么都不知情的慕容堂的前途,以及整个慕容家都在被打压。
听闻最近有人想要翻案,不惜一件一件的将事情呈现给王爷看,可惜啊,事情就这样断了,估计慕容家也不甘心一直被一个私生女打压着吧!
或许,当年那个被皇后烧死的慕容菲还没死,现在正替代慕容菲做自己的慕容芝下落不明,怕是也凶多吉少了吧!呵呵,私生女,这个身份是皇后永远的痛,呵……纸是包不住火的,事实迟早会又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慕容家当年这么做是为了找替罪羊,想杀了皇后作为自己不在叛党篡权其列,可惜,小小的皇后是带着仇恨去的,不惜杀了自己的姑姑,还趁机在乱之时假装成慕容家的人逃了出去,那些慕容家的家丁也是废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了过去,呵呵,难道都没想过慕容芝当时那么拼死挣扎就是想将事情闹大吗,没有办法,家丁才将她带走。本以为带走了之后可以找个秘密的地方将她处理掉,这样慕容家叛逆一事也就很少人知晓,可是没想到慕容菲好命遇到了王爷,还勾引了皇上,呵……真是风水轮流转。”
聂无欢紧紧的握着拳头咯咯作响,心中的压抑顷刻间就要冲出而来,可他还是在忍耐,忍耐……
完全不顾聂无欢此刻的神情的老者继续说道,“那聂琰当真是昏庸无能,想当年他多么雷厉风行,做事果敢,不惜将自己的兄弟统统打压坐上了今天的位子,可惜他只会夺取江山却不会治理。同时又因为自己对女人陷的太深,执念啊执念……如此一来,聂琰就在无形之中给了慕容家一个想要翻盘的机会,哈哈哈哈……可笑,没想到,天下之大,月昭国又是如此雄厚的南方一国,所有的人都看不破,还不如我一个丫鬟,哈哈哈……”
聂无欢一直低头未语,看着面前已经凉透的茶水听着老者一字一句的戳痛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痛。
“罢了,事情已经说了出来,你们该放我们走了吧?!”
“你们要走?”周德海问道。
“自然,你们不放我们走,难道要养我们到死?呵呵,我想,出去了,皇后就会找到我们吧,一时间失踪了多日,又再一次出现,她岂会不起疑心。想必找到我们的那一日就是我们的死期了,活了几十年也就今日算是最清醒的一天。呵呵,值了!”
“王爷不会放你们离开的,外面很危险。”
“难道在你的周府就安全了?王府又如何,王府之内也有皇后的人,你就敢拍着胸脯说你周府没有嘛?”
周德海脸色一变,看着聂无欢,自己也没了要还嘴的理由。老者说的没错,周府就没有吗?从前的王府就是外人的王府,聂无欢生活在所有人的眼线之中,他一直隐忍着,从未去戳破,更没有因此而做出任何反应,因为聂无欢的心是死的,自慕容菲入了皇宫之后,聂无欢的心就葬送在了那一日,自此早已没有了跳动的时候。
可是现在……
聂无欢头一件事就是想将府内的所有人处理掉,他过够了被人监视的日子,更加不想再活在从前的阴影之下,不想活在慕容菲所创造的那些虚假的感情之中。
聂无欢起身,他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对周德海说,“将两位留住,我会加派人手,苏酒暂时在这里养伤。”
交代几句,聂无欢匆匆往外面走。
周德海快步跟了过去,“王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王府。”
“王爷是想将王府的人全都除掉,之后再开始调查往皇后一事?可是王爷,王爷!”
周德海终于忍耐不住,拦住了聂无欢,不顾聂无欢此刻脸上的冰冷,低声说道,“王爷,既然现在想要除掉,为何不在除掉之前好好利用一番?!王爷被他们掌控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这么甘心一夜之间将他们处理了?可王爷不要忘了,从前的府里的人也都不是外人的眼线,眼线是可以培养的,王爷何不慢慢的再将他们变成自己的人,或者实在不能以自己为所用再除掉,至少这样慢慢来不会被人起疑心,不会被朝中的那帮人看穿王爷的心……”
王爷的心?
聂无欢的心中在想什么,做什么,周德海知道?
聂无欢瞪着眼,使劲的看着周德海,试图要在那张白如雪的脸上瞧出什么来,可他从周德海的眼中看出了死而复燃的激动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那里是希望是盼望,更多的是欣喜。
聂无欢沉默了十几年,他本以为自己一心跟随聂琰,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何乐而不为,可是不然,他慢慢的发现,很多人就算是对他置之不理,他们也会像外面的野狼一样想要吃自己身上的肉。
为此聂无欢一路被逼迫着往前走,不惜用了各种手段夺取政权,夺取兵权,奋斗了整整五年才会有今天的他,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不能保护自己最在意的苏酒。
他好恨!
聂无欢轻轻拍了拍周德海的肩头,对他点点头,脑子里的一腔热血渐渐平息下来,换而来的是更多的平静和内敛以及面对事物的沉着冷静。
他默默的想了一下,对周德海说,“明日一早,你借故最近水灾一事进宫面圣,就说粮草和银两不足,顺道安插几个人进去,我要时刻知道皇后的动向以及她身边的人。”
“是,王爷!”
聂无欢看着他,微微点头,临行前,还不忘嘱托,“要小心。”
“是,王爷。”
聂无欢本想再去看看苏酒的情况,却被外面急忙本来的副将拉走,马背上,聂无欢一直在猜想,会出现军中附近的男尸,会是谁?
到了军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具无头男尸,尸体因为夏日炎热已经开始腐烂,又因为发现的地方是在溪水里,所以现在尸体肿胀的不成样子。可依照男子身上的衣裳和他的身高可以断定,是月昭国人。
“王爷,在他身上发现了这个。”副将将翻找出的军中的军服呈给聂无欢看。
聂无欢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想到,“是你手下的人。”
副将还未注意,因为军中的新兵和老兵各有分属,新兵都是由副将在率领,并且各个兵长手下各自掌管着几十人,为了在军中方便统计和训练,身上都印有各个兵长的名字。
副将低头一看,确是自己的名字,他脸色一变,望着聂无欢,“王爷,属下的手下没有缺人啊。”
“嗯,那就是混进你手下想要做些什么,既然不是咱们的人,就是外面的人,他混进来一定想要做些什么……”
聂无欢坐下来,靠在军帐中,目光从尸体上慢慢移开,放在了桌案上的还是昨夜打开的那一夜,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