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一走,苏酒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爬起,勾着饭盆端在怀里,像是得到了稀世珍宝。用满是污泥的十指代替饭勺,开始大快朵颐,就差将整个脑袋就伸进饭盆里去了。
可扒拉没几口,那饭菜才刚刚下咽,她就感觉胃中开始翻腾,一股脑又都吐了出来。
苏酒怒的将饭盆一摔,扔在了地上,还不忘用脚踹了两下,嘀咕道,“这哪叫人吃的饭?猪狗不见得会动上一口。”
“咕噜噜……”奈何肚子仍在叫嚣。
她盯着饭盆左右寻思了一阵,最后还是耐不住一直唱大戏的肚子,使劲的一拍肚皮,低喝一声,“经往事一杯毒酒,干了这盆猪食,吃饱之后还是好汉一条。”
可人要活着才有希望,她不能死,首先不能叫自己饿死。
酝酿了片刻,她双眼一闭,又开始大口大口的吞咽,直到感觉肚子渐渐的鼓起,她“啪啦”一声扔了饭盆,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地上。
即便是这样的饭菜,每日也只有一餐,不过她成功的活了过来。苏酒觉得,自己的命真的很硬,搞不好这一次死不了就有福享。
被扣押的日子无疑是无趣且烦闷的,她也不哭不闹不挣扎,白日的时候就趴在门缝上往外瞧,困了倒头就睡,渴了舀几口身后的污水喝,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夜里,她辗转反侧,怀抱着空了的饭盆再一次睡下。
梦里,梦见了香气喷喷的酒菜和自己家院子里的无花果树。她就抱着酒坛子,啃着鸡腿子,顿在无花果树下,看着那一个个的无花果,幸福满满。树上结满的无花果,又大又香甜。
她咂舌一阵,舔了一下干裂的嘴角,滕然一个起身,就坐了起来。
望着面前依旧破败腐蚀潮湿而又阴暗的房间,苏酒终是无助的哭出声来。
泪水和外面的雨水交相辉映,她张大嘴巴哭得酣畅淋漓。
如此又过了三日,终于有人进来了。
苏酒已经没了生的希望,她不闹不哭,不挣不扎,默默的等着自己的命运被安排。
她也想过要在这个时候大哭大闹一顿,再发了疯似的四处逃窜,但是又有何用,说不定还讨来一顿毒打。在苏家,她早已经学会了默默忍受着,不然苏老汉的鞋底子抽在自己的背上,疼的是自己。
这一次她的待遇来了一个三十六度大转弯,被人好吃好喝供着不说,还有人专门为她洗澡搓背加按摩。又有很多穿戴整洁的小姑娘伺候她更衣,梳头,打扮。
当一切进行完毕,门外走进来一个胖胖的女人,她生的五大三粗,说话声音确尖细如柳丝,听的人全身酥痒痒的。
那女人走到苏酒跟前,捏起她的下巴好好的打量了她一番。回首对身后跟着的丫鬟说,“这个比那个强多了,看着激灵不少,那个死气沉沉,又爱哭闹,叫人不省心。”
“是呀,倒是好看的紧,也不哭不闹,所以管家也很喜欢,就叫嬷嬷过来了。”
“恩,那个不中还有这个,不错!”
“可是嬷嬷,你看!”那丫鬟指了指苏酒的脚。
嬷嬷瞧着,愣了愣,那对儿浓重的眉毛就皱在了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