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下着,然而下得再大也浇不灭这肆虐的战火,淋不息人的欲望。
在这一片声声铿锵的刀光剑影中,却发生了这样一段对话。
“你终究还是来了吗?”青衣染血的君轼望着对面的蓑衣男子,神色平静。
“哦?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了啊。”
“只是你不该如此滥杀无辜!”满目的狼籍让君轼的愤怒透着些许无奈。
“滥杀无辜?呵呵——哈哈——君轼,五年前你就该明白我是怎样的人,他们在我眼里不过是草芥罢了。何况嫔儿是被你害死的!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你也应该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如果不是斗笠的遮掩,君轼看到的就会是一张狰狞的脸。
“嫔儿……”君轼望向竹林的方向,随即垂首,颤抖着肩膀,说道:“我对不起你,嫔儿……都是我的错……”抬头看向面前的复仇者,目光坚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但请你放过这些无辜的人,还有悠儿,她可是嫔儿仅剩的骨血了……”
“可她姓君,是你君轼的女儿!何况,哼,你还不知道吧,悠儿,可不是仅剩的……”
“你说什么?”君轼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悠儿有一个孪生哥哥……”闻言君轼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不是不敢相信?”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犹记得当年嫔儿被他伤害离家出走,之后他赶到洛宁园,是丹琴把孩子交给他并告之嫔儿的死讯。莫不是丹琴欺瞒予他?不可能!君轼握紧双拳,别人他不敢肯定,但丹琴品性纯良是嫔儿最信任的侍女。可是又是谁能够破解得了洛宁园外的音杀阵,将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抱走?脑中灵光一闪,那时他灵音山庄的镇庄之宝曾不见了一段时间,而他因急于寻回嫔儿将此事搁置,后不知又为何失而复得,也就没有多加注意。要知道,持有此宝即可破音律之阵。
“如何?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好夫人,嫔儿的好侍女。”
“什么,你是说水碧……不,她只是被我连累的女子,当初若不是我一时贪杯,也不会酿成大错,嫔儿更不会离开,最后血崩……”君轼说着不禁哽咽,终是说不下去了。
“哼,一时贪杯,你君庄主是酒后乱性的人吗?愚蠢!”
猛然抬头,难道……这一切都是……陷阱……
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这样设计,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吗?“呵,哈哈——枉我君轼还是音修四宗之一,哈哈——愚蠢啊……”回想起往日水碧的温柔贤惠,君轼仍不能相信,或者,他是在逃避着什么。然而,他没有必要骗他不是吗?“他……还活着吗?”这是他现在唯一想知道的。
“当然,而且活得很好,你可以放心地去了……”看着疲惫得跪坐在墙角的颓丧之人,蓑衣人抬手……
“吁——”远远地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山庄门前,蒙面人撩开车帘,准备把车上的女孩拉出。
“什么?”
只见马车内空无一人,徒留车上那能透出亮光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