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程芳华，那个刻在宣明帝心上的女人，即使回忆，也让宣明帝痛彻心扉的女人。她的容貌才情也并不如李德英所猜测的那般出色，在当年的贵女圈中也只做是平常。而这样一个平常的世家千金，却有着一身铮铮傲骨，这也是程芳华吸引宣明帝的主因。
就是，因为知道程芳华是一个骄傲到骨子里的女人，宣明帝才能断定那些物品非她所留。程芳华那个女人，即使是为了亲生女儿，也不可能做出私藏嫁妆的事情。
如果程芳华会为了所在乎的人，放下自己的坚持退一步，就不会抛弃还是太子的宣明帝，火速嫁于张修霖为妻。因此，另一张单子上的物品，绝对不是程芳华自知活不长久时，暗中从私房中扣下来，以备日后留给张离殷的。
如今，能说这些物品来历的人，恐怕也只有东西的主人，如果张离殷不愿意，哪怕宣明帝身为一国之君，也难查清东西的来历。
可是宣明帝好奇心已经被勾起，万分想知道那些物品的底细，是怎么到张离殷手中的。
于是，宣明帝就派李德英召来张离殷，问她那批物品的出处。
“阿离，你能告诉皇伯父，你让李德英取的那些东西，可是你母亲私下留给你的？”
张离殷听到宣明帝的问题一愣神，随即摇头否认了那些东西是程芳华所留。
“我母亲并没有给我留下其他东西，只有她从程家带来的嫁妆，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所以，我要成亲张家才会全部充做嫁妆，让我带出门。至于，另外一张单子上的东西，并不是母亲留给我的。”
语毕，张离殷就垂下眼敛，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开口解释东西的来历，来满足圣人天子的好奇心。
宣明帝听到张离殷果然否认东西是程芳华留给她的私房，就聚精会神的准备听她爆料，这些珍奇异宝的来历。结果，张离殷只是否认东西非程芳华所留，然后，就闭嘴不再多谈。
好奇心不得满足，已经有老顽童趋势的宣明帝，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猫在抓一样。只是为着身为长辈的威严，不好直接开口追问，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宣明帝又不想放弃，于是使了个眼神，让心腹大太监李德英来问。
收到宣明帝的暗示，让他追问那些东西的来历，李德英就感觉眼角一抽。突然，就觉得伺候多年的主子自从见过张离殷后，就越来越抽了。
不过，虽然心中觉得宣明帝脑残的严重，但是，李德英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对宣明帝让他问张离殷的事情，李德英即使不愿意向张离殷开口，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张离殷打探那些东西的来历。
“那么多好东西，原来不是大小姐的母亲给准备的，洒家还以为是令慈特意给你准备的嫁妆。但是，大小姐又说不是，洒家真的猜不到，大小姐能告诉洒家东西的来历吗？”
张离殷自然知道，真正想知道东西来历的人是宣明帝，李德英不过是代宣明帝问出而已。
所以，张离殷并不准备为难李德英这个宣明帝的心腹红人。但是，张离殷看到李德英那张荡漾的老脸，还是忍不住想自插双目。
心里也对阿宝吐槽。‘这老货笑的真丑，宣明帝居然忍受的住！如果是让我整日面对这么一张脸，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好吧？’
她觉得特别难以忍受，但是宣明帝还能吃的好睡的香，果然做皇帝的人就是不一样。
因为向阿宝吐槽，张离殷有点走神，等她一回神，就看到李德英用期待的表情看着自己，又被雷的一阵风中凌乱。
心中再次产生宣明帝非凡人的想法。
为了不再被李德英李公公精神攻击，张离殷向他解释东西的来历，当然，不过是推到空泽和尚身上，并非说出真正的来历。
就是这样，想必也是够李德英公公交差的了。
“那些东西，其中大部分物件，都是我拿银票买买来的，剩下的一小部分，也就是那些珍奇异宝，则是空泽圣生合着银票一起送给我的。”
“空泽圣生？”
听到送给张离殷那些珍奇异宝的人是空泽圣生，李德英失口出声。李德英不敢相信德高望重的空泽圣生，会是送给张离殷那些东西的人。
不过，想到那些堪称稀世之宝的东西，李德英心中是相信的，也只有超凡脱俗的圣生，才能拿出皇宫宝库都少有的东西。
有了这想法，李德英看张离殷的眼神就更火热了，但是，已经被李德英失口出声的尖锐给吓到，张离殷一见他这表情，就不由得退了两步。
实在是李德英眼神太火热，张离殷又被他吓到了。因为一开始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直到见识了李德英的反应，张离殷觉得拿空泽和尚做挡箭牌的办法，简直太失策了。
李德英这样一个见惯了场面，又是宣明帝的心腹红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拿空泽和尚做挡箭牌的事情，肯定行不通。
心中一有计较，张离殷向宣明帝就是一拜。“皇伯父可得帮阿离，不然阿离还真没有办法给那些东西找一个来历。”
宣明帝听她这样说，就知道是准备让自己做挡箭牌，明白张离殷是对他交付了信任，心中一软，不准在嘴皮子上为难她。
于是笑道:“就你这鬼丫头主意多，不过，扯朕的大旗出去糊弄人，也不是不行……”
那么，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张离殷眼巴巴的盯着宣明帝龙颜，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宣明帝见她眼巴巴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摇头失笑。
“你都叫朕皇伯父了，朕怎么会不答应你这件小事？以后对外就说，东西都是朕赐给你的，想必还没有人敢来朕面前问的。不过，阿离也得告诉皇伯父，你是怎么得到圣生另眼相看的，就当做是皇伯父帮忙的报酬，如何？”
一听宣明帝要她拿空泽和尚另眼相看的原因，作为帮忙掩饰那批物品真正出处的报酬，张离殷心里对宣明帝翻了个白眼，这皇帝只是动动嘴，还得她拿出空泽和尚的事情交换，真是让张离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过，显然她是不能拒绝，只能继续编造的假话，来蒙一蒙宣明帝了。
不过，张离殷心中可是一点愧疚也没有的，谁让这皇帝，总想拿她来当笑料来着？
心中打算好，张离殷很无辜的眨眨眼睛，才对宣明帝说:“皇伯父，这个问题，阿离曾经也问过圣生，圣生的原话是‘因为吾与尔有缘也！’圣生既然如此说，想必阿离真的和圣生有缘也说不定。”
语必，张离殷扬起灿烂的笑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