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滚的剑气逐渐朝周围扩散,凌厉的风几乎都要刮伤我的肌肤,看样子亚索是要开战啊!可我现在就是个半吊子货,不添乱就是万幸了。
“亚索,我们现在寡不敌众,还是先撤吧!”顶着强风我冲他喊了几声,没想到他身边的风墙弱了很多。
老天有眼,幸好我俩决策一致,要不然肯定得丢了小命。我抻了抻亚索,想拉着他赶紧跑,可亚索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术,腿像从地里长出来的根本拉不动。
他呆呆的站在那儿,风越来越弱,目光直直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的视线,我才看清,远处一股卷起的黄烟正朝我们这边极速飞奔。等离的再近些,才看清,黄烟中是位短发少女,脚踩大石,遛滑板般就到了跟前。
因为速度极快,所过之境泛起大片沙尘。等烟尘降落,我才看见少女一身姜黄**法衣,直接奔亚索去了。少女推着亚索,两人飞离出近百米才停下。
我的逃跑计划还没来的及实施,那群遁地兽却纷纷朝我聚拢过来。靠!厉害的在那儿啊,干嘛非跟我过不去!
没想三七二十一我拔腿就跑,可身后被活活堵死了!
没办法,我试着再次想抓住救命稻草使劲朝他们喊,“亚索!救命啊!”等了半响也没回音。
只能自救了!
地面剧烈晃动着,几只遁地兽发了疯般朝我飞奔,紫色的爪子在空中一挥,我觉得面前登时一黑,再想反抗时,觉得后背阴冷冷的疼。我被一只爪子狠狠摁在地上,锋利的巨爪慢慢收缩,身体被捏在地上,骨头似乎都要碎了。
我挣扎着看向远处,希望亚索还记得有这么个累赘的存在。我迷迷糊糊的看见,远处,少女的身体紧紧的贴着亚索,她的手抓紧了他的手臂,那稚嫩的脸正好挡住了亚索。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在说什么,而后,她的嘴唇慢慢的朝亚索的肩膀靠过去。
你俩亲亲我我我懒的管,可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姐姐就要被当饭给吃了!“亚索你这个混蛋,救命啊!”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又愤恨的喊了声,发现亚索的脑袋晃了晃,后退了步朝我这边看了看。
天呐,终于要得救了!
没来的及高兴,眼前一大滩绿色的唾液从空中直垂着掉下来。我想起被唾液侵蚀的头颅,觉得恶心至极,恍惚中我好像看见这个遁地兽的头顶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他就站在遁地兽的头顶,冷冷的看着我。
啪叽一声,那滩唾液砸了下来,刹那间,光顿升起弹开了遁地兽的大掌,抵挡了致命的毒液。
趁着光顿脱离巨掌后,我想赶紧跑离包围圈。不过,它们数目繁多,逃跑的缝隙也被层层堵住。我挣脱出来后,它们围的更密了!
难道它们是冲我来的?要不然总围着我,那边的狗男女根本不带看一眼的。看情形,这是要夺我的命,我跟他们哪来的仇?
正想着,遁地兽吼了声,又纷纷挥起爪子朝我拍过来。我操控着拙劣的体术,艰难的在夹缝中来回躲避。
耗下去不是办法,亚索被美女缠身根本顾不得我,不过,既然能催动曲光屏障,其他技能一定能发掘出来。我攥紧法杖,意念力是操控法杖的基本途径,越是危机时刻越要冷静才能发挥魔法的最大威力。
冥冥中一股火焰般的热浪在头脑燃烧,如核桃般大小,慢慢在脑海里绽放、燃烧,一股暖流自上而下经过我的胸膛、肺腑一步步、一寸寸灼热了血管、肌肤,那股热浪像脱缰的烈焰之马踏平了内心深处的慌张。
红色的光芒包裹着我,血红的光芒里我居然还能清醒,清醒的看到密密麻麻的虚空兽最外层,亚索和少女贴在一起的身体,她略发淡褐色的嘴唇似乎在诉说呢脓软语。那种亲密,是亚索不曾流露出的信任,依恋......
我是怎么了,最惹人厌的亚索对少女露出温柔的一面,我柔软的心里竟扯出一丝痛,虽然难以察觉,但存在。
法杖里的红光流窜起来,宛如深不可测渊底,如墨海般的目光。
黢黑的天空下,一道极光掠过,那是金色的光芒,照撤天地,金色中滚动着的血红,遁地兽发了疯似的狂吼的喊声,让我从无际的火海中冷静下来。
我看到了那个背影,最后消失的遁地兽头顶上的背影,穿着身紫色法师袍,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噗通”我摔在沙地上,沙土浸没膝盖,指染黄沙,沙粒冰凉的像颗颗冰块。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感觉像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甩出去了。刚刚那道闪光,遮天蔽日的闪光,几乎要穿越这座渺小的沙漠,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躺在沙漠里,仰望金灿灿的星空,我忽然发觉装在脑袋里的那个核桃大小的亮点,顺着星光,慢慢消散了。
没休息几秒,又一阵尘土飞扬,我才发现刚才如胶似漆的俩人现在隔了八丈远。
少女身边尘土飞扬,我惊奇的发现她竟立在土沙之上,那些土沙悬浮在她脚下,像听话的老仆丛。
她美丽的脸颊被太阳晒的发黄,俏皮的雀斑在鼻梁两侧顽强盛开,她忽的后退,大喝一声:“拿命来吧,亚索!”说完,沙土立刻幻化成道道凌厉的匕首,一把把瞄准亚索的心脏冲刺过去。
他们?刚刚甜的跟蜜,现在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噌噌噌!
锋利的沙剑撞击光顿发出直楞楞的响声,我操控着魔法,勉强竖起了保护亚索的光顿。
少女惊讶的看着我,杏目含怒,眸子一凛,恶狠狠的瞪着躲在护盾里的亚索,轻蔑道:“没想到,你无耻到让女人保护!”
我一听顿时笑了,“对对对,美女,你说的太对了。这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无耻,我猜你这么想杀他肯定是他调戏过你吧,杀杀杀,我绝不拦着。”
我虽松了口,但还是支撑魔法,亚索暂时安全,我当然没那么傻,全天下想杀亚索的只有两种人。一是,诺克萨斯人,再者,只有艾欧尼亚人了。
他俩刚才那么亲密,十有八九是艾欧尼亚人吧。
少女转过眼看我,“我劝你少管闲事,为了杀他,我不会计任何后果。”
“天啊!”我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他们俩中间,“美女,这也是我来这儿唯一的夙愿啊,你知道吗,这货成天拿我开涮,还伙同一个秃驴算计我,我现在恨不得讲他千刀万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前一阵我们查到了些艾欧尼亚长老被杀的真相,你说我是现在宰了他,还是让他日后死的明白些?”
少女冷哼了声,沉声笑道:“你想为他开脱,还是拖延时间。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既然你这么愿意帮他,我就先解决了你!”说完,她像只离弦弓箭晃眼间就飞到我面前,一把闪亮的匕首搭在我的脖子上。
靠,她疯了吗!
亚索身旁的光顿瞬间破裂,他冲着少女喊道:“塔丽垭,放开她,你要杀的人是我。”
塔利垭?
我离她很近,我看的出亚索的话一说完,她就笑了,笑容里多是的无奈,她冷冷的匕首再一次贴紧我,她紧了紧眼道:“他在担心你,呵呵,真是难得啊!”她笑了,笑得那么苦楚、凄凉。
我想起来了,她是亚索的徒弟,在艾欧尼亚的徒弟。
亚索匆匆走过来,她摁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力道更大了。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塔利垭的目光定在亚索身上,“就算杀不了你,我也会杀了她,看你难过比什么都强。”
他......会难过?
我叹了口气,“塔利亚,你太傻了。”
“闭嘴!”她近乎嘶吼。
“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如果长者真的是亚索杀的,那么动机呢?他杀长老会有什么好处,让他把一生的荣誉搭进去。长者是死了,真正的凶手一定是从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我淡淡的说出来,她的手有些松动。
“还有......还有如果亚索那么做肯定失去你,他不会。”我有气无力的补充的这句,似乎也在告诫自己,亚索有喜欢的人,自己瞎想什么。
身后的亚索没了声响,他肯定震惊我居然看出他眼里的柔情,对塔利亚独有的情愫,不易察觉,却不自觉的流露。
塔利垭晃动的眼波,似乎有了答案。我轻轻推开她的匕首,离开了。
漫步荒凉的大沙漠,这还是人生第一次啊。阴冷的月光洒向大地,却带不来盯点温暖。我是怎么了,心里的失落几乎快要溢出来,我肯定疯了。
不知他俩谈了多久,我觉得冰凉的大沙漠快把我的身体冻僵了,才缓缓走去他俩那儿。塔利垭不见了,只有亚索孤零零的躺在沙漠上,他的肩膀上插着那根匕首,寒光嶙嶙的匕首沾满血迹,更加刺眼。
“怎么了?”我担心的问亚索。
“她走了。”亚索两眼无神的盯着天。
“走了?”
“跟虚空首领走了。”
“虚空首领?”站在遁地兽头顶的人?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塔利垭怎么会跟他走?那可是虚空?你们究竟怎么谈的!”
“她......为了杀我。”他淡淡开口,爬起来没有理会身上的土,徒步孤独的走在沙漠中。
塔利垭为了杀他,不惜毁掉自己投靠虚空?怪不得虚空刚到,她会紧跟着出来,多深的爱蕴育出这么刻骨的恨?
......亚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