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星期一的清晨,童馨照例去上课,一进教室,所有的同学都向她投来庄重而又同情的目光。这样的感觉最让她不舒服。她向往着蜗牛一样的生活,每天只管低头做自己的事情,跟身外的世界隔绝。
硬着头皮坐下,有人喊她:
“童馨,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
教室里的“目光们”又重新找到了焦点,童馨逃也似的冲出了教室。
主任果然在办公室等她,先是亲切地问候了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她:
“童馨,昨天在操场上你跟那个日本留学生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你说的那些关于你们家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的吗?”
“主任!那样的事情我怎么编的出来呢?”童馨对于对方的怀疑甚感委屈。
“我相信,我不是怀疑你。因为日本人的暴行每个中国人都知道,但是你说的那些真的是闻所未闻,难以置信,对不起!”主任解释地很惶恐。“现在几乎全学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包括本科部。重要的是全院上下都是群情激昂,义愤填膺,这当然是应该的而且是正常的,作为一个中国人而言。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我们学院还有十几位日本留学生,从昨天到今天,他们的日子很难过。所有的学生,包括其他留学生对他们都是怒目而视。他们一起找到院领导寻求帮助。”主任说到这里面露难色。
“我是不会向他们认错的”童馨立刻表明自己的观点。
“童馨,你听我说,你的心情大家都理解,但是事实上,这些日本学生并不是直接的刽子手,而且这是两个国家的政府行为,在上个世纪两国就和好了。昨天那么多的学生对着一个日本学生围观甚至谩骂,对人家来说是不公平的,而且学院有制度规定不许歧视留学生的,如果对方向院方提出要求道歉的话,那也是应当的。。。。。。。”
“我宁愿退学,也不会道歉的”童馨不等她说完就说到。
“事实上,你也不用道歉。那个叫做小林的日本学生已经回日本了,连退学手续都没有办理。”
童馨有些意外,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那您找我。。。。。。?”童馨猜不出主任跟她说这些话的意图。
“就是关于其余的那些日本留学生的问题,院领导的意思是让我给你做思想工作,以后在学院里你要是再遇到日本学生的时候,千万不要像昨天一样。。。。。。”主任一边说一边观察童馨的反应。
“您放心吧,不会的,我又不知道谁是日本人。再说了,如果不是那个叫小林的他先招惹我,我也不会那样的,我再怎么恨日本人那也是在心里恨的。”童馨听到主任的话自己在心里长出来一口气,看来不是让自己道歉的,也不用退学了。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童馨又回到教室,庆幸已经开始上课了,否则又得迎接那么多目光的洗礼。。。。。。。
大概一个月后,童馨收到了一封来自日本的邮件,发现里面是一张日语报纸,虽然学过一些日语,但是看原文报纸还有些困难,好半天才发现其中有一篇署名小林的文章,只能看懂大概内容。先把童馨跟他之间的事情描述了一遍,特别是那个星期天早上的事情,整个过程详细地讲了一遍。文章的最后一段是他的感触:“以前我认识的那个谦虚温和的女孩不见了,眼前的人怒目切齿浑身冒火,她在此刻见所迸发出来的情感好像那滚滚的熔岩,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将我围困。。。。。。我们从小就被教育,作为男子汉要敢做敢当,然而我们的政府却不敢承认自己国家的历史,甚至要篡改历史,这是多么令人不耻的小人作为。。。。。。”
童馨心想如果日语水平稍微好一些的话,真想好好地把它翻译出来。又一想,算了吧,只要看到到日本两个字,就想要骂人,更不要说研究日本字去做翻译,还不如死了算了。
快要期末了,大家都很紧张地准备考试,童馨还好一些,因为平时就很用功,所以跟别人比起来,反而显得悠闲一些。中午跟凌冬儿一起吃饭的时候聊起她的一个表哥来:
凌冬儿的表哥是个生意人,跟他经常合作的一个生意伙伴有一笔资金来往,在给对方汇过去一大笔资金之后,因故生意没有做成,他表哥向对方索要所汇资金,结果对方却说已经把钱还给他了,用的是支票,还且还找来两个朋友作证,而他表哥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对方没有还钱。因为他表哥的生意是跟好几个同学合伙的,所以几个合伙人都向他提出散伙并且退还股金,理由是钱是经过他的手汇给对方的。他表哥无奈之下变卖自己的房产,还搭上自己的私有财产还钱。一无所有之后,老婆带着孩子也离开了他。现在连打官司的钱都没有了。
听完后童馨对她的这位表哥寄予了极大的同情,心想这人可真是倒霉,周围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童馨,你认为我表哥如果打官司的话,他能赢吗?”凌冬儿请教童馨。
“难,关键是证据。要么证明对方的证据是伪证,要么找出自己没有收到还款的证据,让他找个挂牌律师咨询一下。”童馨认为很难赢。
“问题是现在他请不起律师呀!如果能打赢,那还好说;如果打不赢,也是要律师费的吧?”
“对,官司的输赢对律师费没有影响。”童馨回答道。
“而且,很明显这个官司赢的希望很渺茫。就得找个确保能打赢的律师,或者保证打不赢不要钱的。”
“哪儿找这种好事去呀?”童馨对她的想法持悲观态度。
“是呀!”
两个人都沉默了。
“童馨,要不你试试吧?”凌冬儿吧哀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同伴。
“开什么玩笑?我根本没有打过官司。再说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打赢”童馨深感受宠若惊/
“可是你能保证打不赢不要钱呀?”
“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可是即使我不收辩护费,你表哥的钱还是要不回来呀?而且你表哥还失去一次打赢的机会。”童馨说服同伴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童馨-------想想办法嘛!我看过你们系里的模拟法庭,你在上面挺厉害的,你那张嘴就像刀子一样,把你的对手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凌冬儿又开始软磨硬泡了。
。。。。。。。
十二
晚饭过后,童馨从水房刷牙回来,一进门就发现宿舍里多了一个男人,旁边站着凌冬儿。俩人同时朝童馨看过去。
“童馨,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表哥;表哥,这就是童馨。”凌冬儿自顾自的介绍起来。
童馨一下子愣住了,三秒钟之后才想起来凌冬儿曾经跟她说过的关于她表哥的事情。一边向凌冬儿投过去以及责怪的眼神,一边慢步向他表哥走过去。
“你好,陈铁成”很有磁性的男低音,童馨深感悦耳。
“你好!请坐!”三人就座。
坐下后,童馨打量着凌冬儿的表哥,后者此时看着凌冬儿,脸上明显地写着失望两字。这种表情让童馨的自尊心很受挫。
陈铁成开始向童馨说明整个事件的详细情况,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在盯着地板或者鞋子,没有抬头看童馨一眼。最后又强调,如果打不赢就不麻烦了。
童馨分明地感觉到对面的这个人在轻视自己,这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
“如果你愿意替你辩护,那我就接这个案子。”童馨要从对方嘴里得到相信自己的回答。
“如果你能保证打赢,我就愿意请你替我辩护。”又把球给她提回来了。
“任何一个律师都不敢给你打这样保票,我可以保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的。”对方越是不相信自己,童馨越是想证明自己,不过心里还是没底。
陈铁成转头看了看凌冬儿,凌冬儿肯定向她表哥点点头:
“她是很厉害的,而且说到做到。”
陈铁成重新把视线放到他的鞋上。似乎考虑了几秒钟之后,咬咬牙,脸上带着赌一把的表情点了点头。
俩人把陈铁成送走之后,童馨抓住凌冬儿的手问:
“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把你的表哥带来了?”
“你可以不接呀?”挑逗性地看着童馨。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是吧?”
“我也奇怪,你怎么就接了呢?”凌冬儿又反问童馨。
“你的表哥看不起人呐!”童馨很不爽的口气。
“就因为这个?你这人真是属毛驴的呀?”发现了新大陆。
“。。。。。。。。”
童馨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该怎样入手打这场官司。这是自己的第一次立案做辩护,一定要打漂亮。现在离春节不到一个月,如果现在就起诉,春节前就应该受到对方的答辩书,而开庭时间肯定在春节后,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利用春节时间找证据。对,就这么来。陈铁成手中只有一个证据,就是给对方汇款单据,跟没有证据是一样的,因为对方并不否认这一点。只有等拿到对方的答辩书再想办法证明对方伪造证据。
于是童馨便起草了起诉书,因为没有证据,起诉书也很简短。之后接着准备考试。
临近考试结束前几天,江枫过来问童馨哪一天回家,童馨说她不回来,让他很沮丧。
“为什么呀?我不相信你不想家吗?”他想说服童馨跟他一起回家。
“我刚接了一个案子,不知道哪天开庭,不能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想即使没有这个案子,自己也不会回家的。
“啊?你都接案子了?”漂亮的眼睛在闪烁。
“迟早的事嘛!”轻描淡写。
“在你面前,我总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帮不上你。”神情黯淡。
“小娃娃,还没到时候呐!到时候有你烦的呢!”拍了拍学生的头,被他一把拨开了。
“不许你再说我小!”不高兴了。
“。。。。。。。”
“那你有没有给家里带的东西呀?”
“没有什么可带的,家里什么都不缺。”童馨想了想说。
“那你一个人多孤单呀!要不我也不回了?”试探地问。
“胡说,你爸妈还不知道多盼你呢,你上街给家里人买些礼物带回去,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童馨急忙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我不知道该买什么。”
童馨又给了一些建议,江枫又要童馨跟她一起上街去买礼物,童馨又找出一大堆理由好言拒绝。他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了。看着学生的样子,童馨很是不忍。
十三
放假了,学校里安静极了,只有少数跟童馨一样不回家的学生,本来想找一份假期工作,但是害怕耽误法院通知,就放弃了。
不出童馨所料,对方的答辩书在春节前几天送达。童馨不敢松懈,在宿舍里仔细研究。答辩书上说是在九月十八日对方邀约陈铁成一起吃饭,饭桌上将一张支票还给他,因为双方有长期的生意往来,私人关系很好,就没有让陈铁成打收条,这一点有当时一起吃饭的另外两个人作证。之后他们三人就去了一家名叫“绿光森林”的歌厅唱歌去了。除了那两个人之外,还有歌厅老板可以作证。
童馨找到陈铁成给他留的手机号码,用宿舍里的电话给他打电话证实答辩书里的信息。陈铁成承认吃过饭,当时确实还有两个人在场,但是那两人他都不认识,更没有什么支票的事情。对方有没有去歌厅他也不知道。童馨又问他知不知道那家“绿光森林”,他说去过一次,也是被这个人邀请一起去的,具体位置就在学院的附近。
打完电话,童馨又研究起来答辩书,可以判断:对方的行为是早有预谋的,每一步都有证人。饭店看来是没戏了,剩下的可以做文章的就是歌厅里。童馨心想要不先去那家歌厅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按照陈铁成给她提供的地址,童馨找到了那家歌厅,离她们学院只有一站路。站在歌厅的马路对面,童馨端详着它,从外面看装潢的很华丽。门口放着一个临时的牌子,上面写着为春节招服务生。童馨心里一动,要不去应召服务生?可是这种地方从来也没有去过呀,有没有什么猫腻?童馨的心里直打鼓。最后揣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信心,往里面走。进门前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黑边眼镜戴上。
进门就是一个大厅,柜台后面坐着一位浓妆的中年女人,旁边的沙发上有两个年轻女孩在玩手机。童馨进去后,三个人都看了过来。中年女人就问童馨是不是来应召服务生的,童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她这里需要做什么的服务生。对方回答需要伴唱和清洁工。
“那我可以做清洁工吗?”童馨觉得清洁工的安全系数比较高一些。
这位看来是老板娘,上下打量了童馨一番说:
“其实你可以做伴唱的,如果把眼镜摘了,你的形儿也挺好的。”好毒的眼光。
“我不会唱歌,还是做清洁工吧?”童馨心想你越是这么说,我越不敢做。
“那你唱两句我听听吧”还是不甘心。
童馨想了想,故意清了清嗓子,尖声唱了两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引得沙发上的两个女孩放声大笑,童馨看着老板娘。老板娘连摇头带叹气,直说可惜了。然后决定童馨就做清洁工。
可能是春节前的原因,歌厅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生意。晚上八九点的时候来了两个顾客,看上去是一对情侣,进去后也没有要伴唱。童馨更另外两个女孩在大厅里聊天,她俩都是伴唱。知道童馨是附近的学生,就好奇地打听学校里的事情。没聊几句,童馨对她俩就基本上了解了。两人看上去打扮的很入时,其实她们的思维很简单,就是想多赚些钱,也没什么城府,这样的人也很好相处。所以没有多长时间就姐妹相称了。大概十点多的时候,童馨就返回了宿舍。
做了几天之后,童馨发现:每一次来顾客,老板娘都有记录。但是她把那个记录本保管得很严,每次离开吧台之前,先把记录本锁进抽屉。童馨心想只要有记录就有希望,一定要找机会看看她的记录本。所以,只要没事,童馨就坐在吧台旁边,有时候帮老板娘打扫打扫,有时候跟她聊聊天。老板娘看上去对童馨也很满意。
春节来了,童馨根本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顾客。走一波来一波。童馨就害怕同时有几个房间的人离开,只有她一个人打扫。打扫不完客人就要就进去,一个劲的催她。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其他。
不过倒是又一次机会。刚刚打扫完几个房间,童馨坐在沙发上喘气,从外面进来几个人,老板娘亲自迎上去,热情地打招呼,告诉童馨帮她照看吧台,她送那几个人进去。童馨心中暗喜。确定老板娘进房间之后,急忙看记录本。上面只有一个月的记录。一看抽屉,钥匙挂在上面,打开后,里面还摞了一沓子。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边仔细翻看。看完之后,她的心凉透了。恰好没有九月份的记录。还想再找,老板娘的声音出来了。只好作罢。看见老板娘满面春风,童馨差点没哭出来。
眼看春节过完了,童馨再也没找到机会下手。就在童馨一筹莫展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
那天晚上,来了四五个男的,醉醺醺地。童馨的那两个姐妹中的一个叫小彤,随他们进去伴唱。看着小彤进去,童馨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汗。
果然,没多久就听见小彤的房间里传来砸酒瓶子的声音。童馨赶忙叫了一个保安一起冲了进去。几个男人开怀解带地倚靠着沙发背,地上满是玻璃渣子,小彤紧张地站在前面,束手无措的样子。童馨和保安进来后,那些男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小彤面前的人一脚踢到小彤的腹部。小彤后倒的同时本能地两手撑地。紧接着就是小彤的惨叫声,手上扎满了玻璃渣子。
保安急忙去扶小彤。童馨差点就气疯了,脸憋得通红。对着那个男人大喊:
“你给我站起来!”
男人斜着眼看着童馨,嘴里“切”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的站在童馨的面前。童馨目测了一下他的身高,气走丹田,后退一步,一个转身,右脚上“蝎子摆尾”。只听得稀里哗啦的一通乱响,那个那人重重地砸在茶几上。旁边的几个好像一下子酒醒了,都站了起来。童馨怒目圆睁,伸出一根手指朝他们勾了勾,示意他们放马过来。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其中一个跟另一个耳语了几句,然后拉起挨打的那位走了出去。
童馨跟保安急忙把小彤送到附近的一个诊所包扎了手,保安说童馨可能要倒霉,童馨一笑了之。
果然,他们回到歌厅,老板娘就把童馨叫了过去,说不能留她了,那几位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如果来寻事,谁也不敢保她。不过她说,虽然童馨只做了半个月,她可以付一个满月的工资。之后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把童馨送来出来。
童馨回到宿舍,郁闷极了。不是因为没了工作,而是发愁失去找证据的机会了。无奈,蒙头睡去。
十四
第二天,正郁闷的童馨得到一个周后开庭的通知,忍不住在心里直喊“苍天啊!”
不知道该做什么,童馨把自己抛入操场,没完没了的奔跑,指望以这样的方式另辟蹊径,计上心来。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耳边传来亲人般的呼喊声。回头,没错,正是自己那漂亮的学生朝自己冲将过来。
到跟前,看到大汗淋漓的童馨,马上翻脸:
“你疯了?不要命了?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还好意思教训我?我要是不来你准备跑到什么时候?”说着就开始脱他自己身上的棉衣。直喘粗气的童馨无力反抗,只得由着他用他那特大号的衣服把自己裹起来,感觉自己好似蛹里面的蚕。然后又被推着向宿舍走去。
在宿舍门口看见地上放着一个纸箱子。原来江枫从家里给她带来一些好吃的,发现她不在,把东西放在门口又去找她。进去后,帮她打开箱子,眼前的各色食物馋的童馨伸出手都不知先那哪一个好的时候,被学生一巴掌拍了一下手,给她递过来一杯水让他先补充水分再吃。童馨不好意思的笑了,感觉师生关系好像颠倒过来了。
俩人边吃边聊。
“干嘛这么早就来了,离开学还早。”童馨虽然感谢他带来的东西,但还是责怪他。
“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在这儿,我心里就难受,就来了。”
“。。。。。。”嘴里满满的童馨白了他一眼。
“幸亏我来了,要不然,你非得在操场累趴下不可。”
“对,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嘛?”童馨看着箱子里的一堆好吃的说。
“错,应该说我是你的保护神!”漂亮眼睛又在童馨的面前闪亮。
“哈!你离神的距离可远了去了。”
“你太伤害我的自尊了!”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没边没沿的话,突然有人敲门,江枫过去开门。童馨听到有人问:
“童馨是住这儿吗?”是歌厅姐妹的声音。
“是小彤吗?快请进!”童馨急忙放下手中的食物起身迎客。
进来的正是小彤,手上还缠着纱布。童馨请她坐下后,发现她的脸红扑扑的,童馨正想询问,却发现不断地把目光扫向自己旁边的漂亮男孩,童馨转头看了看江枫,不由地笑了。江枫似乎也有所觉察。
“你怎么来了?手上的伤好点儿了没?”童馨急忙问话。
“还好!刚刚去换了药。而且老板娘准我休息几天,我闲的无聊,跑过来谢谢你!”
“干嘛谢我?”童馨好像忘了昨天的行为了。
“谢你为我出气呀?而且还害得你丢了工作。”有些不好意思。
“哦,你说这个呀,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做了。”童馨本来都忘了的遗憾又被她勾起。
“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出气?丢了工作?”旁边的江枫插话进来。
“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小彤试探地问道。
“对,我是她男朋友!”他似乎想要让对方明白自己已经名花有主了。
“别胡说!”童馨阻止他。
小彤看了看他俩,想要确定谁说的是真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江枫急了。
小彤很殷勤地把昨天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跟江枫描述了一遍。只听得江枫目瞪口呆,而讲述者似乎也很满意听者的反应,以至于已经忽视了当事人的存在。
“你居然去歌厅打工?还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你缺钱吗?怎么老让人不省心呢?”一口气连续发问。
“没有她说得那么邪乎。”故意的轻描淡写。
“一点都不邪乎。我们都没有看出来文文弱弱的童馨居然会武功,一脚上去就把那个男的题趴下了。连老板娘都害怕,要不然她怎么会给你开一个月的工资呢?”说得有根有据的。
“我哪儿会武功啊?那会儿就是气大了嘛,所以劲儿也大了。换了你你也会的。”
“我可不会,我只有抱着手哭得份儿。”说着又抱住了她的受伤的手。
“你给我说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旁听者瞅准机会急忙插话。
“没了没了。快别说这个了。你春节不准备回家吗?”童馨转换话题。
“等忙完这一阵儿吧!”
“你家是哪儿的呀?”接着就说开小彤家里的事情了。
聊了一会儿,小彤提议用她的手机拍照做个留念。童馨觉得她是想跟眼前的帅哥合影。就答应了。
拍了几张后就让童馨看拍出来的效果。在她一张张的翻看的时候,突然有一张以前的照片吸引了童馨的视线,停下来认真欣赏那一张。
“这一张是歌厅有一段时间内部维修,我们几个就在歌厅门口拍了一张合影,好看吗?”小彤解释道。
“歌厅做过维修?是在去年吗?”童馨对照片的人并不感兴趣。
“对,就是去年九月份。当时我们休息了一周。”
“小彤,你的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用?”童馨一下子兴奋起来。
“别说什么借不借的,送给你吧,反正我也想换个新手机了。”小彤很是慷慨地说。
“你为什么要借人家的手机呀?你早就该买个手机了。今天就上街买去。”旁边的江枫又憋不住的插话了。
“你别说话。”继续对小彤说,“我就借用一下。另外你知不知道当时用的是哪里的工人吗?”
“是南方人。具体哪儿人那得问老板娘。要不我替你问问吧?”
。。。。。。。。
十五
下午开庭。
法*,童馨和陈铁成一起坐在原告席上。被告席上是个胖子和他的代理律师。童馨心想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胖子呢。这么想其实是想暂时转移注意力,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陈铁成低声问了她一句:
“你有几成的把握?”
“八成”童馨看着被告轻蔑一笑。
庭审开始,童馨首先读了一遍简短的起诉书之后,被告的答辩书却很长,而且义正言辞,说自己因为相信原告的人品才没有让对方打收据,却不想却成了受害者。陈铁成气愤的握紧了双拳,童馨轻轻地把他的拳头从桌上拿下,也调节了自己的呼吸。
紧接着出示证据。童馨要求法官传唤证人。法警带上几个民工模样的人。童馨注意到被告的律师在被告的耳边低语,然后被告摇头。大概猜出他们交谈的内容。这时陈铁成也疑惑地看了一眼童馨,而童馨目不斜视向证人发问。
“请问你们是否在去年九月份曾经为一家叫做‘绿光森林’的歌厅”做过维修?”
“是”
“什么时间?”童馨很冷静。
“我们大概做了十天左右,九月二十号老板娘给我们结得帐。”
“你确定是九月二十号结得帐?”再次肯定。
“确定。因为我老婆刚生完孩子,家里等着用钱,所以当时拿上钱我就去银行把钱汇回老家。他们几个都能证明。还有银行的汇票也能证明”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人。
“请法官注意,刚才我的证人说,他们是在去年九月二十号前十天之内都在这家歌厅做内部维修。而被告却说他们在九月十八号同原告吃过饭后去那里唱歌了,所以由此断定他们自始至终都在撒谎。而他为什么要撒谎?是因为他要伪造当天还款给原告的假象!事实是他根本没有还款给原告。”
法庭哗然。这是被告律师发言:
“我的当事人有话要说。”
法官同意。
“我们那天确实去了‘绿光森林’去唱歌,老板娘给我们开了一间已经维修好了的包间。”
童馨请求法官出示另一份证据。法官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小彤和另外两名服务生在“绿光森林”门口的合影。
“请法官注意,这三个女孩是那家歌厅的服务员,请注意她们身后的那个牌子,上面写着‘本店内部维修暂停营业,定于本月二十二日重新营业,敬请新老顾客届时光临。’”
童馨再次请出小彤到庭,小彤出庭后再次证明维修期间不曾有任何人到歌厅唱过歌。
法庭再次哗然。
陈铁成此时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童馨,而童馨则冷静盯着被告。而被告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也盯着童馨,同时童馨能看得见对方的牙关部位在移动。童馨感觉自己毛发耸立。
接下来法官要求被告的证人到庭,但是法警出来说证人拒绝出庭作证。
之后的法庭辩论和最后陈述几乎无人发言。
法官当庭宣判,原告胜诉,责令被告限期内如数归还原告所欠款及利息。
庭审结束之后,童馨坐在座位上,才感觉浑身发软,像是被人打了一般。等所有人都离席后,她才跟陈铁成一起从里面走出来。
法庭门口,童馨看着不远处的一家麦当劳说道:
“你先走吧!”
“你不走?”陈铁成一直在面带微笑地看着童馨。
“我想去那儿”童馨指了指麦当劳。
“你饿了吗?”
“累了,想去那里面歇一会儿。”童馨说着话,心里其实发愁到麦当劳的这段距离太远。
“那好,一起去吧。”
童馨也不知自己是怎样把自己的身体挪到了麦当劳的,进去之后就在门口处的座位就座,立刻把整个身子趴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趴了多久,一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童馨从桌上抬起身子,看看周围,好多人在用餐。原来天已经黑了下来。然后发现对面坐着陈铁成,他在看着童馨,脸上依然在微笑。
“对不起,我睡着了。”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因为我才让你这么累的”仍然盯着童馨。童馨心里奇怪:这人原来根本不拿正眼看我,现在倒是看起来没完了。
“也不是累,就是在法*注意力过于集中了,身体有些僵硬,紧张。放松放松就好了”
“你紧张吗?可是我看你那么沉着冷静,不慌不忙。”打开了话匣子“你今天可是真的让我大吃一惊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给我的印象可不是今天法*的样子,当时看你就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小女生,一点律师的气势都没有,说实话,我当时真是失望极了。”
“我看出来了”童馨有些皮笑肉不笑。
“对不起,今天你在*一说话,就吓我一跳,声音突然变得那么洪亮,不过你现在好像又换了一个人,完全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简直不敢相信刚才法*的人就是你”突然陈铁成变成了一个话多的人。
“我以前当过一年的老师,跟别的老师学过一些发音的技巧。”童馨面对也很惊奇面前的人怎么突然如此健谈“咱们要一些吃的吧?”
“哎呀!对不起,我忘了!”
十六
吃完饭后,童馨说她自己回学校,但陈铁成坚持要送她回去,童馨也没有在反对。童馨主动要求坐公交,陈铁成默许。
俩人走到站牌处等车,因为是高峰期,等车的人很多,童馨注意到陈铁成不停地朝后看,表情严肃,觉得他肯定是不耐烦了。她看见路旁有家玩具店,便进去了,没想到陈铁成也跟进去了。
童馨给侄子挑了一只玩具枪,害怕陈铁成掏钱,自己急忙付了钱。出去之后刚好来了一辆公交车,俩人上车。
找座位坐下后,陈铁成就站在童馨的身旁,童馨示意他车上有空位,但他似乎没有会意。童馨觉得他好像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他。
到站的时候童馨站起,同时告诉陈铁成这一站是学校的后门,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她。
在他们的前面还有三个人也下了车,一直走在离他们前面十多米的地方,不过他们并不像是学生的模样。
车站离学院的后面有一百多米的小路,小路两边是学院的绿化区,刚种植的小树林。那就成了学院里很多情侣的去处。
陈铁成还是表情严肃。童馨便拿出了玩具枪来,说是给侄子买的,其实她自己也喜欢玩枪。她把塑料子弹放进枪里,发现这种枪的子弹比自己以前给侄子买的枪的子弹要大一些,心想侄子肯定会喜欢的。
童馨抬枪找物体瞄准,对准了前面的三个人,发现那三人都挺壮的。童馨心想这样的目标肯定一打就中。童馨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往前走,看见了前面的三个黑脑袋变成了白色。
咦?奇怪!这三个人怎么转身往回走了呢?这时,身边的陈铁成伸出一只胳膊示意童馨停下。那三个人走到离他们大概四五米处停了下来,而且三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
左边的人长了一个大个儿的酒糟鼻子,中间的那个露出一口大暴牙,右边的是个胖子,虽然天气还很凉,这个胖子却掀开衣服,并且悠闲地拍着他的肚皮。
“有钱劫钱!”酒糟鼻子说话了。
“没钱劫色”大暴牙接话。
“小美女,把你的玩具枪放下吧?”胖子继续拍他的肚皮。
童馨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然举着玩具枪。不过她没有立即放下,心想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然后就听见陈铁成的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
“就凭你们三个?”
那三个人以极慢的速度继续向他们靠近。童馨开始扣动手里的玩具枪。
“咯”的一声,酒糟鼻子嗷地叫了一声,同时捂住了他的左眼。
“咯”又一声,大暴牙捂住了他右眼,大叫。
“咯”第三声,胖子捂住了他的裤裆,大叫并且跳了起来。
这时,陈铁成往前走了一步,大喊:
“滚!”
三个人急忙窜入小树林,仍然分别捂住属于他们自己的部位。
陈铁成转身对着童馨,轻轻地摁下童馨仍然举着的胳膊。童馨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拉起陈铁成的手朝学院的后面狂奔过去,一直到宿舍楼下才停下来喘气。不住地说“吓死我了”
陈铁成饶有兴趣地看着喘气的童馨:
“你今天都让我吃惊两回了,你还害怕呀?我就奇怪了,你居然用玩具枪都能打那么准?”
“你觉得我打得准吗?”童馨也奇怪。
“那还不准?一枪左眼,一枪右眼,一枪”他停顿了一下“下身。”
“可是我瞄准的是第一个人的酒糟鼻子,第二个人的大暴牙,第三个人的肚脐眼儿啊?”童馨的语气里也充满了疑惑。
陈铁成瞪着她,三秒钟之后爆发出震耳的笑声,直笑得童馨的脸上着了火般的发烫。
“即便是我打得准,那玩具枪也不可能有那么精确的准距的”童馨为自己受到的嘲笑辩解。
“。。。。。我不是笑话你,”陈铁成笑到抽搐,“你真是个福星啊!我今天才理解了什么叫做歪打正着!哈哈哈。。。”
“至于吗?就那么可笑?”童馨感觉不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
“唉!你是不是经常玩这种玩具枪?”他也在用力地憋住笑。
“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跟我侄子玩,在一张纸上画上好多圈,挂在墙上打。”童馨说着话凝神回想在家的时光。
“打过真枪吗?”看着童馨天真的样子,陈铁成已经完全止住了笑。
“上大学军训的时候,打过那种长枪。后来就开始玩上玩具枪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找个时间我带你去靶场打真枪。”
“真的吗?真的有那种地方吗?你去过吗?”童馨的眼睛突然发出异常兴奋的光芒。
注意到童馨的反应,陈铁成咧嘴笑了,同时点了点头。
童馨一下子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难为情地摸了摸头:
“你不用认真的,我说着玩的。”
十七
“刚才幸亏只有三个人,再有第四个,我都不知道该瞄准什么地方了!”童馨还是心有余悸。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废物吗?或者根本就是一个靠不住的男人?”好像很受伤的样子。
“不是的,我习惯了。”童馨解释道。
“习惯什么?”
“万事靠自己”童馨的表情开始还原。
陈铁成研究似的看着童馨:
“如果你有这样的习惯,那么这一段时间外出时要千万小心。”他的表情又很严肃了。
“你的意思是。。。。。。?”童馨在揣摩他的弦外之音。“今天的那三个人是那个被告。。。。。。?”
“很有可能,他们在公交车站就跟上我们的。”
“哎呀,糟了!小彤!”童馨首先想到了出庭作证的朋友。
“谁是小彤?”陈铁成也跟着紧张起来。
“帮我作证的那个女孩子,她还在歌厅呢!会不会有危险?”童馨用惊恐的眼神询问他。
陈铁成跟童馨对视片刻,说了一声“快走”,拉起她的手冲向校门口。
跑出校门,陈铁成拦住一辆出租车,上去后直喊“快开”。
只有一站路程,眨眼就到。下车俩人直冲向歌厅里面。童馨一眼便看见老板娘。看见她带了个人来,特别热情的打招呼。童馨急忙问:
“小彤在哪儿?”
“你们找她干嘛?”立刻换了脸色。
“快说!否则会出人命的!”童馨急得满脸通红。
老板娘感觉不对,说出一个号码,童馨便往里冲,老板娘紧跟其后。陈铁成直接用脚踢开门后,暴露在他们眼前的情景让童馨热血澎湃,咬牙切齿:
包房内,音乐声音盖住了一切。小彤正在被揪住头发往墙上撞。童馨立刻想起可怜的小彤上次所遭的罪。
不过这次不用童馨出头了,陈铁成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紧跟着把摊在地上的男人拖了起来,同样揪住他的头发,摁在墙上,对其怒吼:
“你个王八蛋!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这种人渣做了几年的生意!你给我听好:乖乖的还钱,咱们既往不咎,否则的话,一个电话,我就能让你去监狱里过后半辈子。你别以为你干的什么勾当别人不知道,我身边的人你再敢动一下试试?我让你下辈子都记得我!”
陈铁成的怒吼让对方的脸变了形,紧闭两眼。童馨一边在心里骂着“怂包软蛋”,一边紧紧地抱住吓坏了的小彤。这一切被紧随进来的老板娘看见了,满脸的抱歉,不知道是对小彤还是她的客人。
那个男人面对陈铁成无言以对,灰灰地走了。
同时,童馨和陈铁成把小彤也带了出来。
“小彤不能在这里做了,我们得帮帮她!”童馨跟陈铁成商量。
“这个交给我来办。我有个朋友的老婆开了家美容院,你愿意去那儿吗?那儿只给女人做美容。”他对着小桐问道。
“我愿意,可是我不会做美容呀?”小彤担心的说。
“这个不是问题,他们那儿负责培训的。”
小彤立即答应下来。陈铁成转身打电话把这件事情确定了下来。
之后他们帮小彤收拾行李,并把她送到了一家美容院。当陈铁成最后送童馨回学院时,已经很晚了。
童馨睡下后,想着一天的经历,才后怕起来。
童馨的第一桩案子圆满结束,她开始调整自己的重心,重新投入学习,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钟摆一样的生活。凌冬儿得知官司打赢之后,表现得比童馨要激动多了,更夸大了自己慧眼识英雄的功劳。俩人的情谊更加亲密了。
不过这一段时间,童馨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有天早上跑步的时候看见了江枫,这才意识好长时间没看到这个臭小子了,跑过去问个究竟。
童馨发现他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好像有点打蔫儿,心里纳闷儿。心想这小子不会是有什么心事了吧?谈恋爱了?算了,还是别问了吧,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最好给他留一些空间,再说了,他只是自己的学生,不宜管太多。
“这段时间怎么不出来活动了?”
“不太想动。”确实有点懒洋洋地。
“怎么啦?心里边有事?”童馨还是想打个擦边球,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没有,就是懒得动。”
“那今天就想动了?”
“也不想。主要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就出来了。你还好吧?”说着话便站住看着童馨。
“我有什么不好的?还用得着你担心。你个小破孩儿,照顾好自己个儿吧!别让姐姐担心,知道吗?”童馨又摆出老师的姿态。
“你担心我吗?”他的大眼睛里突然闪出亮光。
“那当然了,我以为你生病了呢?”童馨伸手敲了他的额头。
“怎么可能呢?我是谁呀,怎么会生病呢?你放心吧!”咧嘴笑道。
“那一起吃饭去吧?”
“我不想吃,不过我陪你去吃饭。”欣然地挽起童馨的胳膊走向食堂。
。。。。。。。
十八
周末,陈铁成打电话到宿舍,告诉童馨他有事找她,让她在宿舍等他。童馨纳闷,还有什么事情?前两天不是跟他去法院把还款的手续都办完了吗?难道还的钱有问题?不可能呀?
一会儿,陈铁成来电话,让童馨到学校门口。童馨出去后看见他开了一辆黑色桑塔纳2000,便坐了进去。打了个招呼,他就开车了。
“这是要去哪里?什么事?”童馨急忙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刚买了一辆二手车,先请你坐坐。现在到处经济危机,没敢买太好的车,你将就一下吧!”说话的口气暗示了他心情不错。
“你让我坐那可等于白坐,我又不懂车。”很谦虚地说。
“怎么能说是白坐呢!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啊!”笑着说道。
“快别这么说,那是我的工作嘛!不过你要带我去哪儿?”
“别着急!”神秘的说道。
陈铁成把车停在一家火锅饭店的门口,然后问道:
“你喜欢吃火锅吗?”
“喜欢,不过。。。。。。”童馨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就下车”说着自己先下了车,童馨只得下车。
不容童馨再提问,他径直走了进去。
走进一个包间,陈铁成便开始点菜,并且问童馨喜欢吃什么。
“青菜。”童馨干脆不问了,他迟早会说的。
“你应该多吃些肉,你太瘦了!”于是自己又要了一些肉。
服务员出去之后,陈铁成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纸递给童馨,童馨看到了一张银行支票,上面是很长的一个数字。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奇怪的口气问道。
“你的辩护费呀?”
“啊?这么多呀?1,2,3,。。。。。。”童馨开始数上面有几位数。
“别数了,一百万!”
“这么多啊?”童馨看着支票发呆。
“再多都是你应得的,没有你,我现在还是一个穷光蛋呢!”一直在微笑着。
“可是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呀?”无奈的笑。
“咦?为什么我见你一次都会惊奇一次?现在的女孩都嫌自己兜里钱少,你有钱了却发愁干什么!”用研究的表情面对童馨。而童馨仍然一筹莫展地看着手里的支票。
“你拿到还款之后是不是准备做投资呀?”反过来问他。
“对,不过投资之前我还得好好地考察考察市场。”
“那这钱还是给你吧!”把支票又递给他。
“为什么?”他的表情已经超越了惊奇的极限。
“这么多的钱对我来说是负担,在你的手里更有用一些。”很是释然的说道。
“你就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会不还你?”继续惊奇。
“即便不还我,那也是通过你的手为社会做贡献了不是吗?总比闲置我这里要好呀!”很不以为然。
“你可以寄回家呀?”
童馨听了这句话,思考了片刻。
“还是算了吧,我们家不缺钱,再说了,爸妈只想让我好好学习,如果他们知道我在外挣钱,他们会担心的,这钱算是我借给你的,如果你不安心,那就加上利息吧,按银行利息算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陈铁成看着童馨,良久不语。
这时火锅上来了,童馨胃口大开,自己便开吃了。而陈铁成好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仍在看着童馨。
“你喜欢吃火锅?”
“嗯!上次还是在家的时候跟家里人一起吃的。吃到最后,我爸都不让我吃了,非要把我拽出饭店。”边吃边说。
“为什么?”他今天的问题好像特别多。
“怕我撑坏了。”转过头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结果他也笑了。
。。。。。。。
童馨最后告诉自己要忍住,才放下筷子。陈铁成自始至终都很感兴趣地注视着她。
十九
从饭店出来之后上了车。
“童馨?”陈铁成好像是第一次当面叫出她的名字。
“嗯?”童馨投去疑问的目光。
“今天下午你有其他的安排吗?”期待的口气。
“有,学习。”
“今天是周末呀?”又是惊奇的语气。
“你有事?”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说好的带你去靶场吗?”
童馨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说的带她去打真枪,她的眼神突然的亮了起来,既兴奋又不太相信地看着他,刚要开口说要去的时候,但又觉得她跟他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要单独外出的地步,所以很快地她的眼神又黯然。
“谢谢你,还是不去了吧!”语气里带着失望。
“怎么啦?你是觉得跟我出去不安全还是有别的原因?”说话时一直好奇地盯着她。
“不是。那个什么。。。。。。”赶快想个理由。
“什么?”
“那个。。。。。。这段时间因为打官司落下很多功课,我得赶快把课补上。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对不起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谢谢你!”想出这个理由真是不容易。
童馨在编造理由的时候,陈铁成依然是研究似的看着她,好像在判断她是否在撒谎。只看得童馨心里没底,把脸扭过车窗外,心想自己真的是不擅长撒谎。
“童馨,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很想谢谢你,你不能给我一次感谢你的机会吗?”很是真诚的说道。
“我帮你打官司首先应该归功于冬儿,其次我也想提前实践一下我的理论知识,你不用太过意不去,而且你也给了我那么多的律师费呀?”也很真诚。
“可是那张支票并不在手里啊?”简直是穷追不舍。
“那个。。。。。。。。”不知该说什么。
“不管怎么样,你不去肯定有你的原因的,我就不勉强你了。以后有时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一定!”童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铁成开车把童馨送到学院门口,童馨说了一句“再见”,要打开车门:
“童馨,等等!”陈铁成叫住她。
“嗯?还有事?”
“你还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吗?”
“记得呀?”又说了一遍他的号码。
“如果你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我一定会的。再见!”说完迫不及待的下了车。一路小跑进了学院大门,分明地感觉到身后的那一双眼睛在追赶自己的背影,心想今天怎么有些不对头呢,总是有点不太自在,真是遗憾!要是能去打真枪那多过瘾啊!如果再有一个人一块儿去就好了。就是,下次如果他还邀我去的话,就叫上凌冬儿一起,又热闹又不尴尬,对,就这么定了。
二十
晚上上自习前,凌冬儿进了宿舍,大包小包的带了好些吃的。
“你今天怎么带这么多呀?”童馨笑着问道。
“不是我带的,是有人托我带的。”神秘地眨眼。
“托你带的。谁呀?带给谁的?”一边浏览着包里的东西一边问道。
“我表哥呀!他今天到我家来,说不知道该怎样谢你,问我你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你除了学习还喜欢什么,不过我想起来上次江枫给你带那么多好吃的,把你都吃撑着了,就跟我表哥一起去超市买了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每种都买了。不过我想我爱吃你就爱吃,对吧?”讨好地对着童馨笑笑。
“江枫给我带的是我们家乡的特产,能不吃撑吗?不过也难为你了。”
童馨刚好还没吃饭,俩人就坐一起开吃了。
“你告诉你表哥,不用太客气了,这样都让我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地?你帮他要回那么多钱,这算什么?甭跟他客气!”反过来开导起童馨来了。
“那是你表哥,又不是我表哥。”
“我表哥挺佩服你的,跟我讲了你们在法*的情形,你可真够厉害的啊!他还说你用玩具枪打跑了三个歹徒,是真的吗?”睁大眼睛问道。
“嗨!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哎!我表哥说他下次带咱俩去靶场打真枪,怎么样?去吧,你也教教我?”
童馨突然心里一惊,一下子呛住了。心说这个人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心里去呢?
“你想去啊?”童馨问冬儿。
“是,我想去。”非常肯定地点头。
“去哪儿啊你们?呀!这么多好吃的?要是我们家娇娇在就好了。”不看都知道是张姐进来了。她自觉地搬来凳子坐下来。
“哎呀!我说张姐,你能不能不说你家娇娇啊!实在想说,就把我们俩当成你家娇娇吧?”冬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行,那你先叫妈!”
“哈哈哈。。。。。。”
“你们刚才说去哪儿啊?”张姐还没忘刚才的话题。
“我们去靶场打枪,真枪!一块去吧?”童馨觉得多一个人也好。
“啊?我可不去!哪儿有女人打枪的?再说了,下周末我还想回趟家,看看我家娇娇呢!”
“啊呀!又来了!是不是别人每说一句话,你都能想起你家娇娇啊?”冬儿无奈。
“咦?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决定结婚后坚决不要孩子”凌冬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结婚干嘛?结婚生子这就是自然规律,你要是违背这种规律是会受到惩罚的。”
“不跟你说了,你就像是上辈子的人似的,咱们之间有代沟。童馨你说,你愿意将来有个小不点成天的跟你要吃要喝的吗?想想都心烦。”边说边撇嘴道。
“要小孩我不反对,可我不想结婚!”童馨想了想说道。
“啊?原来我还以为你将来肯定是个贤妻良母呢,原来你是想做‘未婚先有子女士’啊?”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