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到操场后,学生给了童馨一支秒表,让她在起点等着他,自己就开始跑了。童馨看着他矫健的跑姿,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欣慰与畅快。
“童馨”,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忙转身。
“是你?”原来是“白牙”“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刚出口,童馨就后悔了,凭什么人家就不能在这里?
“我是从礼堂一直跟着你们过来的。”“白牙”定定的看着她说道。
“是。。。吗?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童馨感觉奇怪。
“是,想确定一件事情。”仍然看着她说。
“什么?”
“那个跑步的男孩子是你的男朋友吗?”他朝着正在跑步的江枫一努嘴问。
“不是”童馨急忙否定。心想看来真的让别人误会了。
“可是我看见你们的关系。。。好像。。。不一般”他试探性的问。
“哦,他是我的。。。”童馨讲到一半停住了,心说我凭什么向你解释。就改口说“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这时,江枫已经跑完一圈了,看了看“白牙”,有询问的看看童馨。
童馨低头看表,笑了笑,知道这小子肯定能过关了。转头对着“白牙”,他好像正在欣赏童馨脸上稀有的笑容。
“你就是想要确定这个吗?”他所问的问题让童馨产生了警惕。
“那么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脸有些红了,但还是盯着她。
“啊?”童馨虽然有些警惕,但还是感觉突然。
“我-------喜欢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吗?”有些吃力了。
“不可以!”简直是斩钉截铁。
“为什么?我不相信你喜欢的是他!”指着远处跑步的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绝不会做你的女朋友的。”童馨想让他死了心。
不想他从口袋了掏出一个东西,在童馨的眼前展开。
“是因为这个吗?”
那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心痛也,如今又逢,冽烈寒秋”。
“你。。。。。。?”童馨恼火,说不出话来。感觉突然被别人偷看了自己隐藏起来的伤疤。
“他是什么人?值得你这样?”他的眼睛充满了妒火。
“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要偷看别人的东西”一把抢过那张纸,撕得粉碎。“走开!”
童馨转身离开,“白牙”一个跨步挡在她面前:
“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求你!”
“走开!”童馨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让“白牙”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童馨甩手离开,怒火中烧地大步走着。不一会儿,就听见江枫气喘地喊她:
“童馨,童馨,你等一等!”童馨放慢了脚步,因为她想起自己刚才是有任务的,不应该扔下江枫一个人。
“你怎么了?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啊?你告诉我?”虽然喘着粗气,但能听出来他很着急。
“对不起,我忘了你交给我的任务了!”很沮丧的面对着他说道。
“你先别说这个,那家伙把你怎么了?”有些不耐烦。
“要不再回去接着跑吧?”童馨想要叉开话题。
“你要急死我呀?快点说,到底怎么啦?”就是不上当。
“不关你的事,你别问了。”童馨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学生掺乎进来。
“你要是再不说,我去问那小子去”说着就要转身。
“你别去了”童馨赶忙拉住他。
“说!”他说着稍一弯腰,看着童馨的眼睛。
“他--------要我做他女朋友!”童馨把脸别在一边嘟囔了一句。
“哦-----------,看看,让我说着了吧?我一眼就看出那小子居心不良”俨然一副先知先觉的样子。“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呀?”
。。。。。。。
七
周末晚饭后。凌冬儿和童馨俩人在宿舍里。
“你今天怎么没回家呀?”童馨对周末没回家的凌冬儿很好奇地问道。
“有人陪你过周末你还不高兴呀?”嬉皮笑脸地说道。
“骗子!肯定有阴谋!”童馨一付打死都不信的表情。
“我哪儿像骗子了?咱俩同住一室一年多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这人最老实了”简直有点恬不知耻。
“哎呦!您客气!”童馨用鼻子出了一口气。
“唉,我说?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吗?”凌冬儿突然话锋一转。
“去教室学习!”童馨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干嘛呀?你还有点儿别的爱好吗?成天价不是教室就是图书馆自习室,累不累呀你?”一听说童馨要去教室,凌冬儿火冒三丈。
“管我累不累呐?你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童馨就知道她有事。
“晚上跟我一块去英语角吧?”马上换了一付笑脸。
“英语角?”童馨掀起了眉毛。
“怎么样?一块儿?”充满希望的样子。
“不去!”童馨断然拒绝。
“为什么?”阴云密布。
“幼稚!那都是本科生干的事!你自己去吧!”童馨又用鼻子出气。
“我的口语不是不利索吗?咱俩去你能带带我嘛?”
童馨盯着凌冬儿研究了几秒钟。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练口语了?”
“怎么啦?我想学习学习有什么不好?”很不以为然。
“我总感觉这里头有事!老实交代,否则我不去!”童馨开始要挟了。
“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呢?。。。。。。。好了好了,告诉你啦!”实在是不情愿。
“说吧!”童馨侧耳聆听。
“今年学院新来了一位美国外教。”神秘的凑到童馨跟前。
“这有什么奇怪的,哪一年不来几个外教?”
“不是,这个美国人长得特别像一个电影明星!”瞪大了眼睛说道。
“Who?”童馨也有些好奇。
“莱昂纳多”说完后又朝童馨肯定地点了点头。
“泰坦尼克?”有点不太相信。
凌冬儿再次用力点头。
“不会吧,如果真的像莱昂纳多,人家会到这儿来?”童馨表示不相信。
“绝对,我见过的。而且他每逢周末都要去英语角的。”
“噢-------原来如此啊!”大彻大悟的样子。
“去吧?”
“不去”
“为什么呀?我白给你说了?”凌冬儿深感上当。
“我才不想陪你当花痴呢!”转身拿上牙刷去水房涮牙。凌冬儿也急忙找她的牙刷跟出去。
。。。。。。。
俩人从水房出来,凌冬儿还在不屈不挠地对童馨进行威逼利诱。
“去吧!君子之交,礼尚往来嘛!你上次让我去给江枫捧场,我不也去了吗?”她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得了吧!有你还不如没你呐!”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去,我今晚一直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你不是想想学习吗?我烦死你!”下了最后通牒。
“啊呀----------你这是干什么嘛?”童馨恨不得去撞墙。
“去不去?”眯着眼睛,洋洋得意。
“去啦去啦!真是怕了你啦!”童馨不得已而屈服。
“哈哈哈。。。。”再次扬起胜利的旗帜。
八
俩人到了学院的英语角。童馨从来没有来过,没想到那么多人。像是赶庙会。
凌冬儿拉着童馨的手左顾右盼,突然发现目标。
“那儿那儿,在那儿呢,快过去呀!”边说边往里挤。
童馨朝她去的方向放眼过去。确实有个老外被夹在中间,简直是水泄不通。童馨心里好笑,感觉这些人都跟凌冬儿是一个目的。
实在是不能再挤了,她们俩跟“莱昂纳多”之间至少还有两三层的人,而且每个人都想跟“莱昂纳多”说两句,尽管大多数都操着汉语式的英语。
凌冬儿掐了一把童馨,暗示她插话。
童馨听了一耳朵,发现“莱昂纳多”在给人群说英语好学,而汉语不好学。
童馨马上跟进:
“Youarewrong!Chineseiseasytolearn.Andifyou‘dliketolearnChinese,somanypeoplewillbepleasedtoteachyouforfree(你错了,汉语很好学,如果你愿意,这么多人都愿意免费教你汉语)”
因为童馨说的很急,大多数人都没听进去。只有“莱昂纳多”哈哈哈的笑了。
“Areyouserious?wouldyouliketoteachmeChinese?(真的吗?你愿意教我吗?)”“莱昂纳多”的视线立刻转移过来。
“Ofcourse,everyoneherewillbehappytohavethehonor,includingthislady.(当然,这里的每一位都会很荣幸的,包括这位女士!)”童馨边说边把凌冬儿往前推,并对着她耳朵说“跟他说汉语”。
凌冬儿反应极快地说:“你好!”并且主动伸出右手。
“你好!”“莱昂纳多”开心地握住了凌冬儿的手。
然后凌冬儿就跟“莱昂纳多”半汉语半英语地交流开了。童馨在一边旁听,每当凌冬儿接不上的时候及时补上一两句,她俩默契的配合时不时地引起“莱昂纳多”一阵阵的笑声,看得周围的人群实在是眼热。
童馨觉得差不多了,好容易才挤出来透透气。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入耳,寻声看去,原来是“白牙”。不过让童馨奇怪得是,他正在跟几个人在说日语。心想一个中文系的学生如何会讲日语?因为童馨在读本科的时候学过两年日语,能大概听出来他在教别人简单的对话。
童馨想起前几天的事情,想避开他,转身朝反方向移动。
童馨特别喜欢学院路边成荫的柳树,微风吹过,好像是少女的长发般的柳条儿在脸上掠过,痒痒的,童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上下倍觉清爽。
“童馨”“白牙”的声音传来。
“。。。。。。”童馨转身面向他,没有说话。
“对不起!”语气很是真诚。
“。。。。。。”童馨还是不愿意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喜欢你,想要了解你多一点。所以才捡起你写得纸条。如果你还在生气,那你再接着骂我一通,直到你不生气为止。”几乎是低声下气地。
童馨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我早就不生气了”虽然开口了,但是口气很冷淡。
“那么,你愿意原谅我了?”仍然很低微的问。
“原谅不原谅的,那不重要。”
“不,很重要。这几天早上你都没有去操场做运动,也不去中文系听课。我知道是因为我冒犯了你。如果是因为我那天说的话让你不高兴,我收回。我真诚地希望继续做你的好朋友。所以,我想求得你的原谅。”这是童馨听到“白牙”说得最长的一段话。
“我说已经不生气就代表原谅了”
“谢谢!那么你明天早上还去操场吗?”真是执着啊!
“明天我想睡个懒觉,不去了。”童馨想尽早结束谈话。
这时候凌冬儿的声音及时的传来。
“童馨,你怎么出来了?”听得出来她还不够尽兴。
“再见”童馨急忙跟“白牙”道别,朝凌冬儿走过去。
九
“怎么不再聊会儿?”童馨问道。
“谁让你走的?真是的,太不够意思了!”还在埋怨。
“怎么啦?师傅引进门,修行靠个人嘛!我总不能一直做电灯泡吧?”童馨调侃道。
“说什么呢?哎!那人怎么样?像不像?帅惨了吧?”说得眼睛发亮。
“帅什么呀?浑身都是毛!多咯应啊?”咧嘴道。
“知道什么呀?那叫野性美!”伸出手臂,握紧拳头。
“照你这么说,那猴子比他帅多了!”撇嘴表示不能苟同。
“哪儿跟哪儿呀?怎么扯那么远?”凌冬儿甚觉好笑。
“一点都不远。西方人就是因为进化的时间太短了,他们身上的毛还没褪干净呐”
“啊?”凌冬儿瞪大了眼睛。
“所以严格来讲,他们还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人。老祖先在他们身上的标记还很明显。”最后下了总结性的结论。
“你这理论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呀?”边笑边说道“本来人家感觉挺好的,让你这么一说,都觉得瘆得慌!”
“这就对了!”童馨对这样的结果表示满意。
“唉对了,你怎么会认识那个日本人?”
“什么日本人?你说谁是日本人?”童馨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男的呀?”
“你说的是刚才你叫我的时候,那个男的?柳树下面?”童馨震惊。
“对呀!你不知道?”凌冬儿对童馨的反应也奇怪。
“你-------凭什么说他是--------日本人?”童馨不敢相信。
“本来就是呀,他叫小林,喜欢中国文化,汉语说得比中国人都好。好多人都看不出他是日本人,在中文系。”凌冬儿极肯定的说。
童馨站住了。他回想“白牙”跟她说话时的神态,还有刚开始的时候极为客气的样子,还有他的语气,越来越证实了凌冬儿的话。
刹那间,童馨的脸上似乎被某个人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转身要回去,被凌冬儿拉住。
“你去哪儿?”
“去找他!”童馨说出的话突然充满了狠劲。
“找人家干嘛?”
童馨一想,是啊,找人家干嘛?人家也没说过不是日本人,而且自己连对方的名字也没有问过,即使找到了又该说什么呢?
那天晚上童馨久久不能入眠,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已经过世的爷爷,还有爷爷去世前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童馨就去了操场。尽管是周日,操场上仍然有很多同学在做运动。环视一圈后,一个醒目的身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入她的眼睛。“白牙”一路小跑来到童馨的面前。
“早!你不是说要睡个懒觉吗?”一脸的欣喜。
童馨静静地审视着面前的这个人,想要再次确定其身份。
“怎么了?”“白牙”感觉她的表情有些不对。
“你是--------日本人?”童馨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敢相信。
“白牙”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笑了:
“对呀!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既然这样,今天我们就正式认识一些。”说着露出满口的白牙,在童馨的眼里是那么的刺眼。“我,小林健一,日本大阪人。喜欢中国文化,来中国有一年多了!”
说完就伸出右手给童馨。童馨依然是那样的眼神盯着他过了几秒钟,愤然离去。
“童馨,你等一等!”“白牙”急忙跟上拦住了童馨“到底怎么啦?你为什么不理我?”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不想看见你!”童馨的口气能让听者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为什么?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日本人显然对童馨的反应有些束手无措。死死地拦住她。“就因为我是日本人吗?”
“你说对了,我憎恨日本人!”咬牙切齿道。
十
“白牙”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纹丝不动,仍然张开拦住童馨去路的两只手臂,怔怔地瞪着童馨。好半天低声地问道:
“到底为什么?”
“滚开,小日本!”童馨恶狠狠地喊了出来,旁边有人站住看着他俩。
日本人一个激灵,从恍惚的状态一下子清醒过来。做了一个深呼吸,定定神,严肃地看着童馨。
“童馨同学,请你向我道歉!”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情。
“你做梦!”童馨冷笑道。
日本人再次深呼吸。
“童馨同学,我承认我喜欢你,并且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因为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粗鲁的女孩子。不过你必须向我道歉。否则请你说出理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日本人?”他换成双手叉腰的姿势。
话音刚落,童馨就失声喊了出来。
“因为日本人欠我家七条人命!”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悄无声息。
“不可能,你胡说!”日本人难以置信的表情。
童馨后退一步,站稳了身体。
“那好,你好好听着。”深吸一口气“我的祖辈兄弟八个,有七个惨死在你们日本人手里,因为被怀疑窝藏游击队。并且将整个村庄的房子烧毁殆尽。”童馨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不是说我粗鲁吗,那你就再听听他们是怎么死的。日本人把兄弟七人全部埋入土中,只露出他们的头,然后用几匹牲口拖着一种叫做耙的除草工具,工具上站着七八个日本鬼子。牲口拖着耙踩踏他们兄弟七人的头颅,然后耙上的铁钩子将他们的头颅生生地撕扯下来。”人群发出惊呼声。
“如果我是粗鲁的,那么对于你们日本人的暴行,你该做何评价?说你们惨绝人寰那是好听的,禽兽不如丝毫不为过。”童馨听到有女生的啜泣。
“你要我向你道歉,屠杀我家人的那些日本人何时向我们家道过歉?你们的政府可以隐瞒历史,甚至篡改历史,但是你们所犯的罪行将永远铭刻在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上,对日本人的憎恨会生长在我们童家每一代人的骨头里,世世代代,生生不息。”
“我再讲讲我的祖父,他当年被夹在人群中,只有七岁,却亲眼目睹那一幕惨剧。去世前半年他得了帕金森症,每天他只会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七个兄长的名字:大哥**来,二哥**喜,三哥**旺,四哥**兴,五哥**海,六哥**发,七哥**生,我的祖父**庆。”童馨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不知道那些刽子手的名字,可我知道他们是日本人。所以,我憎恨你,日本人!”
对面的日本人依然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人群中的啜泣生演变成了呜咽声,童馨的喉咙发紧,不想日本人看到自己的眼泪,她拨开人群,冲了出去,同时,童馨的心里一声声地喊着“爷爷。。。”,脑海浮现爷爷去世前呆呆傻傻的面容。突然听到身后的人群里传来一个男生喊“小日本滚回去”。。。。。。
童馨大步流星的走着,想要找到一处能够抛洒泪水的地方。恰在这时,有人从身后跑来,拉住她的手往前跑,在一幢教学楼后停下,转身面向童馨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原来是那张亲人般的脸。
童馨推了他一把,借来他的背一靠,任凭眼泪黄河决口一样的倾泻而出。想到了爷爷去世前家里那样沉重的气氛,半年之内家中不曾出现过一个笑脸。因为每个人都能想象得到爷爷的脑子里是什么样的场面。爸爸在背后哭着跟妈妈说他想让爷爷安乐死。。。。。。。
童馨在学生身后无声地哭直到没有眼泪。
学生拉她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叹了一口气:
“怎么这种事情居然能让你遇上?哎!”说着便抱住了头。
俩人好一会儿都不说话。童馨认为不应该让别人陪着自己痛苦,就先打开话题:
“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没关系,从此以后我这件衣服就不用洗了”说完朝童馨笑了笑。
“干嘛?”
“以后估计也就没有机会能用我的衣服采集你这么多的眼泪了,我要把这件衣服挂起来,命名为‘泪衫’。”童馨“扑哧”一声笑了。
“只要能让你笑,做什么我都愿意”有些无奈地看着仍然还红着眼睛的童馨说。
“哦对了,你的五千米过了吗?”童馨急忙又岔开话题。
“哎,别提了!”学生说着捂住了脸。
“怎么了?没过?不可能啊?”童馨想起那一天虽然只看他跑了一圈,已经相当不错了。
“你不知道,我一共跑了一万米呀!”仍然抱着头。
“啊?怎么变成测一万了?”童馨吃惊不小。
“带我们体育的是一个姓黄的老头你知道吗?”把手拿了下来问。
“‘黄老邪’?”
“你也知道啊?”学生瞪大了他那一双漂亮眼睛。
“他怎么了?”童馨心里有一丝不安。
“那老头太可恶了,我跑了五圈,他非说我少跑了一圈。”哭丧着脸。
“他凭什么这么说?”童馨也为他鸣不平。
“他说我不可能跑那么好的成绩”
“然后呢?”
“然后‘黄老邪’就骑了一辆破自行车跟在我屁股后头,又让我跑了五圈。”
“啊?”童馨简直不敢相信有这样的事情。
“你说我有多倒霉呀?”
童馨的眼前浮现出被“黄老邪”跟着跑的那个倒霉的学生,泛起无限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