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艺术家”长得矮壮结实。
他笑容可掬,一脸的和气。肤色微黑,棱角分明。脸型为日字型,粗鼻子、厚嘴唇很有性感。除了单眼皮小眼晴外,他的一口洁白的牙齿也是颇引人注目的。他有一点儿像姜文,又有一点儿像香港演员陈小春。
当时我跟在频频回头朝我微笑的他后面走,便有暇观察他的衣着打扮。他上下着白色的西装,颈子上打着红色的领带。一手戴着名表,一手戴着金手链。脚上的棕色的皮鞋油光锃亮,令人惊叹不已。
我随他到了二楼他的办公室之后,甫落座,便有一位黄头发、穿着花里胡梢的大男孩来我身边献殷勤,为我泡茶端水。经过观察,我发现他的手腕上虽然没有名表、手链,但是在他的黑颈子上却挂着一串特粗、特黄的项链。
请我上楼的那个中年男人首先自我介绍,说自已名叫韩涛,是这一家婚纱影楼的主要投资人,也就是老板。
我说明来意之后,韩老板站起身子隔着办公桌要和我握手。看他为了握手,身子倾到极限,手臂伸到无法再伸的地步,我就成全了他。
接着,韩老板问起了我的三围。
我从来不知道三围是何概念,一时无法回答他。
得不到这个答案,韩老板一脸的遗憾。
在他反复强调三围数据如何重要它们事关能否招聘之后,我站起身来接受了韩老板的那个“马仔”的测量。
虽然测量过程令人癔怪、令人胆颤心惊,但是毕竟没有发生无礼、卡油的行为。这一结果让我心存感激,十分满意。测量一结束,我便如释重负。
韩老板拿到了我的三围数据之后,先是眉头皱了一下,接着便咧嘴而笑。
之后,他说了一通为我辩解的话儿:毕竟我不是模特儿,数据不太理想也属正常。
闻言,我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抖抖呵呵的我斗胆问他我哪一个数据不太理想,他直言不讳地说我的腰太粗了。
是呀,我长着水桶腰,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在我们乡下,长着水蛇腰的女孩可不大受人欢迎呢。像我这个身腰可金贵呢,它既是万人迷,又是硬通货。因为它是力量的象征,也是生育的保证。
韩老板说过我毕竟不是模特之后便大谈特谈“黄金分割”。
我不知道什么叫“黄金分割”,我只知道麦子熟了后、稻子金黄时需要收割。也就是说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到那个马仔要来量我的肚脐我才惊醒过来。
“别!别!”我急忙摆手拒绝。
“你是从哪里来的?”韩老板面带愠色。
“乡下来的!”我红着脸说道。
“难怪你这么保守呢!”韩老板瞥了我一眼之后说道。“你们乡下人信奉‘男不露脐,女不露皮’金科玉律,可我们城里人不信这一套!在我们看来,人体美是苍天所赐,是令人愉悦的东西,是值得欣赏的东西,是值得宣传的东西。我们又何必将之委弃于荒原野地之中,视若不见呢?”
在他的利口的说服之下,我掀起了衣服,露出了我的深藏不露的可爱的肚脐。
见状,韩老板和他的马仔相视一笑。他俩的那个笑容令人好恶心,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一边“挪”起上衣一边打量我的白白的、圆圆的、深深的小肚脐。这时,马仔一再要我挺直。
为了尽快量好有关数据,我只有服从他的安排。
马仔量好我的上身数据之后接着量我的。他手中的皮尺是从我的耻骨处经过的。当他的拉着皮尺的手触摸到我的敏感部位时,我羞得无地自容。因为太羞,整个人儿像一个木偶一样呆呆地拄着,任其摆布。
我咬紧牙关,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一直到测量结果才得到解脱。
有了数据之后,韩老板和他的马仔撇下了我。他们头挨着头如同交头接耳那样伏在办公桌上用计算机算数据。
“叭叭叭”算了一会儿之后,韩老板发出了一声长叹。
“小姑娘,你的上的比例是5:7.0,离黄金分割5:8还有一定的差距。假如你的腿再长得长一点儿就好了!这也叫苍天不怜惜佳人、不眷顾丽人啊!唉!真是难挑难拣到如意之人啊!”韩老板长吁短叹、一脸的遗憾。
闻言,我的脸再一次涨得通红,并且因为羞惭而把头切得很低。稍微平静之后,我心里活动起来,我想起了我们乡下人的观念。在我们乡下,矮个短腿之人是很有价值的和、是不可小觑的。因为矮个意味着机灵——凡是浓缩的都是精华,人家常说;短腿意味着稳定——你瞧那些奥运会夺冠的男女举重运动员哪个不是短腿矮脚虎?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认为能否聘上,这不是一厢情愿之事。该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尽拖可没有多大的意义。于是我鼓足勇气问道:“韩
经理,你们------要------我吗?”
“你肯------吗?”韩老板一脸的狐疑,而眼中则有惊喜之色。
“肯!肯!”我急忙点头。
“我们以为你不愿意做呢!”韩老板心情轻松、笑容灿烂。
“愿意!愿意!我愿意做!”我的头点得像鸡啄米一般。
“既然你愿意那就签约吧!”韩老板说罢,便从抽屉中取出一纸合同。
“一千二一个月,行啵?”
“行!行!”我大声地说道。
我签好合同、按过手印之后,便喜滋滋地回去准备第二天上班事宜。
第二天我来到影楼之后原本认为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培训才可以上岗,想不到的是马仔直接叫我进橱窗。
我手忙脚乱地换了天使服硬着头皮进了东边的橱窗之后,因为笨手笨脚、动作丑陋而羞得无地自容。
见我如此狼狈,在我右边表演的同事不停地安抚我、引导我、教育我。
“你是新来的吧?别急!别急!动作要舒展,看着我做,跟我学!”热情、友善的同事说道。
“以前那个人呢?我昨天还看到她在这儿表演的呢!她长得很水灵、很秀气!”我问道。
闻言,我的这一位同事“噗哧”一笑。笑后头低了一下。
“你说春花啊?她被人摸了屁股,不开心就走了!”同事正而巴经地说道。
“谁敢摸她屁股啊?!”我杏眼带怒,胸腔生火。
“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她是哭着走的。”同事解释道。
“你被人摸过屁股么?”出于自我保护,我想了解更多的事例。
“没有!从没有!”她急忙解释道。“没有人向我伸出过咸猪手!”
“也许是她找了一个离开的理由!”我分析道。
“不是的!我们这儿曾发生过摄影师在拍女员工艺术照时她的刑事案件。既然能发生这种事情,那么其它的一切事情皆有可能!”她边舞边向我透露这里曾发生的重要秘密。
“哇噻!好恐怖哟!”我差一点儿惊叫起来。
“是啊,我也感到好恐惧哟!”她附合道。
“你猜那个摸人屁股的人该是谁呢?是老板还是马仔?”我觉得好奇便问道。
“我猜应该是那个人!”她神色诡谲。
“谁?!”我瞪大眼睛问道。
“不告诉你!”她说罢就背过身去。
“哟!还拿桥呢!”闻言,我感到无奈,又觉得无能为力,又产生了无助、迷茫的感觉。
“我万一说得不对,人家不记恨我吗?”转过身后,她解释道。
“噢,是这样!”我总算理解了她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