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吓了一跳,心跳得很快。捂着胸口觉得可笑,她真是自己吓自己。不过是保持一个睡姿太久了,进入睡眠状态,神经末梢尽职尽责地提醒自己要醒来。
正想着,有人来敲门,碧落忙拍拍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又整理了衣领,她才去开门。
灯光师站在门口,略带歉意,“落姐,我们今天的调试工作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导演让我来问问你,你还要下去1号演播厅吗?”
没想到大家都忙完各自手上的事情了,碧落没有觉得自己睡了多久啊。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指示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没事,你们忙完了就回去休息吧。我待会再下去走一遍,没什么问题我也会回去了的。今天辛苦了!”
灯光师听完碧落的话,知道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和碧落说是,回去演播厅收拾东西去了。
方琴这个时候,应该快到了吧?碧落是想在休息室等她,转念想到灯光师说导演马上也要离开,慌忙拎过包,快步去乘电梯,要和导演讨论刚才的一些问题。
正好赶上导演出门要走,见到碧落朝他跑来,停在门口一侧,“导演,麻烦您等等,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您呢。”
听到碧落这么恭敬地叫他,导演虽然很累了,面上还是缓和成笑意,“碧落啊,你也别那么拼命了。找我什么事呢?我女儿可等着我去接她放学,回家过八岁的生日呢。”
碧落一听,就更不好过多耽误他,“今天您女儿生日啊?那可得祝她生日快乐呢!我记得上次我见她还那么点,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啊?”
导演看碧落边说边比划,呵呵地笑,“可不就是嘛,你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四岁呢。还流着哈喇子要你抱抱呢,转眼可不就这么大了。”
碧落迅速地说了一些刚才她自己走场时的一些小问题,又提了一些建议,就赶紧让导演回去接女儿了。“导演,回头我一定挑个生日礼物送给您女儿,祝她生日快乐。”
说了谢谢,导演又问碧落还有没有别的事情,没有的话,他就真的要回去了。
碧落笑着摆手,其他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离开,演播厅就只剩下七零八落的一些善后人员。
趁方琴还没有来,碧落放下包,想最后过一遍串词。在还是觉得不适当的地方圈圈画画了出来,她想等晚上和周清还有英文主持他们都沟通沟通。
舞台的灯光熄灭了大半部分,台上没有那么亮了。碧落走到正中央,站在大面积的白色灯光映照里,没有拿话筒,握拳权当就是话筒了。她又开始一大段一大段地重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串词,只为到那天不出任何差错。
最后还是没有等来方琴的电话,碧落开始怀疑是不是方琴没有来。另一边的方琴却在拨通了碧落的无数个电话无人接听后,索性去和前台说她是碧落的朋友,前台并不信,不敢私自放方琴进去。
方琴翻出手机里和碧落的合照,气急败坏地亮给前台美眉。前台还是不信,“这年头会PS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这个是不是P的呢?”
气得方琴竖起手指,又不能说什么粗话,“好,你给我等着,我打电话给小悦。”既然碧落的电话不通,她就只能打给小悦了。
小悦接到方琴的电话,正在和朋友逛街吃东西,看见来电显示,纳闷方琴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最后她还是接起来,方琴把气转移到她身上,“小悦啊,你们电视台的前台小姐真是尽职尽责的不得了啊。碧落让我来电视台找她,好了,我现在来了,又不让我进去,这算几个意思啊?”
方琴的语气散发出浓浓的火药味,小悦赶忙安抚她,“方琴姐,电视台有规定,不允许陌生人随意进出的。”
惹得方琴大喊一声,“我是陌生人吗?!”
嘴里的鱼丸被这句话一惊,哆哆嗦嗦地被小悦吐出来,“方琴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把手机给前台,我和她说。”
方琴这才没好气地把手机递给前台,前台是站起来接的电话。方琴假装转过身不在意,却还是竖着耳朵听她们大概在说什么。
前台小姐挂了电话,先是给方琴诚意十足地道了歉,再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把方琴带到1号演播厅找碧落。
方琴这才从鼻孔发出一声哼,“以后要长点眼力见,不是每个人都会PS的,我就不会。”
然后留下尴尬的前台站在那里,她跟着长得挺帅气的工作人员去往演播厅。
1号演播厅已经没什么人了,碧落还剩下最后的一段结尾串词,就结束了今天的自己给自己安排的工作了。
方琴来到演播厅大门口,就看见碧落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穿着便服一脸认真的握拳假装是话筒,嘴巴一张一合地演练着台词。
站在那么远的大门口望过去,方琴依然有那样的错觉:不管碧落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能穿出一种华服在身的感觉。想必是多年的主持生涯,造就了这样的她。
在舞台上一丝不苟的碧落,方琴是第一次见到。碧落一个人站在偌大的舞台上,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她的影子落在舞台灯光营造出的氛围亮光里,没来由的让方琴觉得她的周身,莫名地无比空旷。
隔得太远,方琴听不见碧落在说什么,于是想要走得近一点。碧落那边却已经把结尾部分也说完了,移眼正要看别的地方。
不想让碧落先发现她,方琴高兴地扬手喊她,“碧落!”
碧落听见,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方琴朝她走过来。弯弯嘴,碧落手里拿着台本,嘴里叫着“方琴”提脚走下台。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没想到碧落临近舞台边时,整个演播厅突然陷入了黑暗里。
没有任何准备会突然没有亮光或者停电,碧落脚下踩空,整个人从高高的舞台上掉下来。
方琴听见一声闷响,在黑暗里双眼由于受到惊吓睁得圆圆的,大声地叫“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