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碧落让小悦给她送来的圣诞礼物后,方琴心里那个高兴啊,兴头上的就拽着小悦,让她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去电视台看碧落彩排。
小悦有些为难,方琴是碧落从大一开始,就是很要好的同学和朋友。如果她就这么拒绝,肯定是不行的。“方琴姐,落姐主要是今天比较忙,又要彩排,又要照顾《之子于归》的拍摄,恐怕到时候没办法照顾到你。”
方琴大大咧咧地挥手否决小悦,“什么?节目不是一般要提前拍摄,然后掐准时间在圣诞节当天播出的吗?怎么他们这对夫妇那么奇怪?要等到节日当天才拍摄,到时候播出了都过气了,谁还会看啊?”
说的小悦满脸黑线,开始双手环在胸前,“方琴姐,平安夜的节目放送量已经连夜剪好了,不会耽误今天的放送。你就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落姐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秉承着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方琴穷追猛打,“再说了,谁需要她照顾啊?我保证肯定安安静静地呆在台下,吱都不吱一声地看她在那个万千星辉的台上主持。我以我的节操起誓,肯定不添乱不添堵。”
小悦很不相信地上下看方琴,似乎在说,“节操这个东西,你有吗?”而且方琴挺闹腾的,到时候又去打扰她落姐,可怎么办?
看出来小悦是油盐不进的主,方琴只好退一步,“好吧好吧,今天你们是带观众彩排,估计早就没位置了。要是我闹着去,到时候还得小悦你给我搬张椅子来伺候着,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啊。”
方琴拿自己开涮,小悦咦一声抬头,正要反驳,方琴噼里啪啦地又说,“我也是明事理的人,我自己打电话给碧落,说我改变主意了。这次的新年礼物,我就要一张跨年晚会的门票。那我不耽误你了,小悦,谢谢你帮我把礼物送来啊,拜啦。”
说到做到的方琴立刻把门关上,幸亏刚才小悦没应她的邀请进门,不然她的动作就没办法一气呵成了。小悦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只能鼓着脸回电视台。
台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个倡导孝敬老人的小品,名字叫做《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人》。如果只是看节目名,应该都会觉得只一个关于爱情的节目吧。
但往往大多数情况下,我们所看到的以为是我们所想的样子,可真正的样子,却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小品彩排结束,碧落穿着高贵典雅的白色斜肩晚礼服上台讲串词,“正是因为生活节奏太快,一切都显得无所谓了!那可不可以,一切都无所畏了?因为我们还年轻,我们只需要勇气就可以有多远走多远。可是,请别忘了,也牵住他们的手。”
由于是带观众彩排,所以碧落还要适当地与现场观众互动,以便确保时刻保持良好的气氛。好在观众都很配合她,也不会觉得多吃力。
小悦和小欣坐在一起,小欣要时刻给碧落进行一定程度的补妆。小悦则在碧落换晚礼服的时候,彰显她异于常人的臂力。
前几次彩排,服装赞助商巴不得,把他们最为知名的晚礼服全部拿到碧落面前,供她一一挑选。
小悦已经练就了一身各种轻重不一,价格不菲的晚礼服在怀还要上下左右来回奔跑的技能。好在碧落主持的六套晚礼服全部都敲定了,今天她只要照顾好碧落的嗓子,保证她有充足的体力继续主持就好了。
小欣一边关注碧落在台上讲串词,一边头也不回地问小悦,“小悦,你看我们落姐和我们大天朝的当家花旦董卿,像不像?主持人里面,除了落姐,我就是喜欢卿姐了。”
不管怎么样,小悦都没有否定。一个是央视的当家花旦,一个是卫视的当红主持人,终归是不好说什么话反驳的。
终究董卿也是值得那么多的人喜欢,“她们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格。卿姐是长到了一定的年纪,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至于落姐,我想等她到了卿姐那样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恐怕都不是我们可以预见的。”
赞同地点头,小欣急忙迎上去,打量从台上走下来的碧落。碧落站在舞台一侧没动,低头看看手里的台本。
小悦上去提了提过长的礼服裙摆,裙摆做成鱼尾的形状,很好的勾勒出碧落的身材曲线。
碧落说不上是多好的身材,但每一款晚礼服都被她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小悦过去拿东西发现《之子于归》摄制组一直在跟拍碧落,没有因为时间过长而怠慢半分。
伸手挡了挡镜头,小悦拉过小陈笑眯眯地对他说,“小陈老师,你看你扛着机器也那么累了,不如我们暂停拍摄一下,也让落姐稍作休息,好吧?”
小悦的脾气小陈是有耳闻的,也不敢说不好,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小悦姐,可是小方一直在跟拍Helaku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让我拍,那我饭碗不保怎么办?
小悦果然听了这话,瞪大眼睛瞅他一眼,“他是他,你是你,你一个大男人都没有自己主见的吗?”
小陈一哆嗦把摄像机往回收,看上去像是怕发飙的小悦一把砸了他的机器,“拍落姐,是我的工作。”
小悦咬咬牙,又一个节目表演结束,碧落正要上台,她也就不再跟碧落计较。“小陈,赶明你应该让摄制组给你加工资,你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中国好员工!”
纯真地认为小悦是让他畅通无阻地工作的意思,小陈憨厚地笑答,“这都是我该做的,而且摄制组不就是我们电视台的吗?吴董给的工资很高了。”
真是一块烂木头!小悦在心里默默诽谤,碍于小陈不能上台拍摄,才消停了一会。
一般情况下,最后一次彩排,都是按照跨年晚会那天的顺序进行,PR的节目被排在了第25个。晚会是从八点开始,一直持续到12点半,所以PR得到的演出顺序,恰好是结束后跨年倒计时那会。也被称作倒计时节目,一直都是很多人想要争取的表演时间段。
这么好的机会,吴凡就那么轻易地给了PR组合,真是莫大的恩赐。司机带赵胜他们吃过饭,赵胜就急急忙忙恳请他把他们送到电视台。
司机看离他们彩排的时间还很早,善意提醒他们还可以再休息休息。赵胜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PR是新人,有很多地方需要向各位到场表演的前辈学习,我想让他们早点到1号直播厅,观看节目,可以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司机也不是想让他们失望,“但是直播厅的观众席都是精确到个人的,恐怕没有剩余的位置给你们呢。”
赵胜啊一声,又赶紧说,“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们在休息等也是一样的。”
说着赵胜扯扯离他站得最近的金在灿,得到授意金在灿立刻哈哈地笑着,一脸明朗的恳求意味,“内,麻烦师傅了。我们才刚出道没多久,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请您带我们去彩排现场吧。”
其他人一起弯腰鞠躬拜托司机,司机只好比预定时间提早许多把他们送到鸿鹄卫视。
电视台门口很安静,完全看不出是有大型的晚会在彩排的样子。只是进了电视台大厅,易兴就眼尖地看到何许站在大厅的右侧等他们。
一看见人,金在灿他们就异口同声地朝何许挥手打招呼,想要他也看见他们已经来了。“Helaku!”
声音大得赵胜吓一跳,不知道他们会来那么一出,紧张地伸出食指放在嘴边,不停地嘘示意他们安静。“你们是第一次来吗?怎么那么没规矩啊!”
几个人被赵胜这么严肃地斥责,装腔作势地变得小声。转眼一个个都还是朝何许飞奔过去,和他抱做一团。“我们想死你了!”
何许被他们包围起来抱住,这些天来第一次露出释然的笑意,嘴上却不显山露水。“呀,你们把我勒死了!”
八个兄弟拥挤地站在大厅,路过的人都是国际大咖的熟悉面孔,看的赵胜一时忘记了羞愧。
直到他们看玩闹成一团的PR,赵胜才慌张地过去推他们,“我们快到休息室去候场彩排。那里有电视直播现场的彩排情况,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你们都!”
各种问题纷至沓来,他们拥着何许不停问。钟铉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发问,“Helaku哥,这两天在碧落努那家拍摄,感觉怎么样?”
然后易兴又抢过话,“Helaku,碧落努那家是什么样子啊?”
吃货曹海赶紧接着问,“Helaku哥,碧落努那做的菜肯定是很好吃的吧?”
赵胜没有停止阻止他们太过闹腾的尝试,无奈每个人都自动忽视他。他只能在电梯一角嘀咕,“你们又不是来拍摄《之子于归》的,问了岂不是更加羡慕嫉妒恨?孩子们啊,你们是来跨年晚会彩排的,彩排的。”
金在灿没有问什么问题,听见赵胜的自言自语,起了心思要逗他,故意大声地问何许,“Helaku,你和努那拍摄的时候有没有skinship?”
一听到skinship,赵胜即刻加入了八卦行列,“啊呀,臭小子,你和碧落前辈skinship了???”
何许一听连忙摇头,“阿尼喔,哥,你想什么十九禁呢!”
陆涵很不厚道地就来了一句,“啊,难道你们已经bobo了吗?”
这下别说易兴和钟铉了,赵胜也彻底疯了。在何许红着耳朵看似支支吾吾还没有机会回答前,就一起扑上去对着他又是打又是骂的。
赵胜残存的一点思想提醒他要理智对待,又是很人性化地说了一句,“大家不要打脸,千万别打Helaku的脸啊,他待会还要彩排的。”
玩闹性质的打闹从走廊持续到PR的专属休息室,何许忙于正当防卫,累得气喘吁吁。
闹够了也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机里的现场实况直播。刚才陆涵没有加入他们的战争,不停地看着走廊一边的休息室,上面都贴了谁的名字。
金在灿只看到陆涵的嘴巴张了一路都没合上,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陆涵边走边不停赞叹,“在灿啊,你看这个是美国的当红小童星。你别看她小,已经出道五年了!”
金在灿则头也不回看着另一边的休息上,贴的又是谁的名字,阵势与姿态完全默契十足,“陆涵,你的眼珠子要掉在地上了!”
却在看到世界上依然当红的老rapper,嗷嗷大叫起来,“陆涵陆涵,你看这是有名的rapper老前辈!”
他们两人是在观光的感觉,何许却早就被其他人欺负得无力回击。终于消停下来后,正好是碧落在为配合出演魔术的一个魔术大师做离场做串词。
朴贤大喊,“啊啊,那是世界顶尖的魔术大师大卫?科波菲尔!”
电视机上放着碧落和大卫?科波菲尔握手表示感谢的画面,尽管知道这是工作,可何许却觉得大卫?科波菲尔握手的时间也太长了吧?
何许忍不住吐槽一句,“他的魔术是什么啊?魔术没看到,怎么就一直握着手啊?”
钟铉拍着易兴的膝盖大笑,“易兴哥,你看Helaku哥吃满天飞醋了。哈哈哈哈。”
惹得何许扭头瞪了他一眼,扭头继续看电视直播。
碧落拿着大卫?科波菲尔变出的两张纸牌,颠来倒去地给观众们看。碧落手上还是素雅得没有涂指甲油,拉近的镜头可以拍出她指甲上明显的白月牙。何许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只有大拇指有明显的两个弯弯白月牙。
换过一身湖蓝色的抹胸晚礼服,碧落盈盈站在那,看着纸牌,再看观众,“这张纸牌,我们从正面看,是God,伟大的神的意思;而只要从反面看,是dog,可以指卑鄙小人。还有这张纸牌上的单词,其实,人们所犯的罪恶evil,反过来,正是为了活着live。只要我们愿意换个角度,很多事情便不一样了。”
赵胜赶着他们去换演出服,是白衬衫黑西装的传统搭配,高高瘦瘦的男生穿起来尤为好看。就算是表演舞蹈会不方便,但都正儿八经地打起温莎结,看上去使人进不出发出赞叹声。
彩排中场休息,大家都变得百无聊赖,赵胜又不肯让他们出去乱走,生怕他们闯祸。助理都被打发到助理休息室了,要不然更是乱作一团。
何许趁这个机会,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不太情愿的递给金在灿。“呐,在灿,本来是要回韩国给你。既然你来了,就直接给你吧,省的我背着也很重。”
没有开场就说是碧落送的,何许打着小九九想,金在灿很有可能不会想要这本书了,那么他就可以据为己有了。
果然金在灿左右甩甩手,扭着小蛮腰问,“什么啊?”
“柏拉图的《理想国》啊。”何许还是没有说是谁要给他的书,只是报了书名。
易兴就近接过,何许不肯松手,紧紧拽着。易兴伸手挠了下他的痒痒,他不得已被点中死穴才松开,“在灿,可能看不懂这些东西吧?我来看看好了,上次碧落努那在我们的访谈开场用的那段话,我找找在哪里。”
担心易兴马上发现,何许一下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在灯照下形成阴影笼罩在易兴身上,小声说,“我觉得,易兴你应该也看不懂吧?”
易兴没搭理他,自顾自地翻开来找,“Helaku,要是送书的话,这样在上面写读书笔记再送出去真的大丈夫吗?你觉得这样,真的能够攒人品?”
何许讪讪,“又不是我送的,再说了,有读书笔记才更好理解啊。”
其他人也都抬头看易兴手上的书页哗啦哗啦地翻动着,易兴可是碧落的脑残粉,她的笔迹肯定很快就会认出来了,于是乎何许靠的越来越近。
“呜哇!呜哇!呜哇!这是碧落努那的笔迹,钟铉啊,你快来看,我找到那段话了。”易兴跟发现新大陆一样乱叫,钟铉一听腾地一下站起来,正要奔过去拿。
眼色一百段的金在灿早就结束公园晨练姿势,一下把书抢回来,“Helaku,你干嘛不早说这是努那送给我的书啊?”
像掌上明珠一样护着书,金在灿打死都不肯给他们看,怕他们不还给他。被金在灿抢走书的易兴反应迟钝了一下,又被钟铉扬手一拍,“呀,易兴,你怎么把书给在灿了!”
赵胜反正是管不住钟铉这孩子了,一生气就不说敬语,也不叫哥了。他的目光倒不是停在钟铉身上,而是停在金在灿手上的书上。“啊呀,钟铉,怎么能没大没小的,他们是哥啦。来在灿,让哥看看,哥最近也想学一学哲学呢。”
金在灿怎么肯给,往后退两步,“安得,我还没看呢。”
说着偷瞄两眼,赵胜气得站起来,“我是哥啊,在灿!”
只有陆涵最镇定,自顾自地拿出一本书,“来来来,哥哥弟弟们,我来给你们朗诵一段文章啊。是我最近在看的一本书上的金玉良言啊,书名叫做《余欢》。”
大家翻翻白眼,依然虎视眈眈地盯着金在灿,没工夫搭理陆涵。
金在灿也是怎么都不放松警惕,紧紧抱着。“我就知道努那对我好,还让Helaku给我带书,等下我一定要亲自去谢谢她。”
陆涵也不管,金在灿是不是有发展成碧落新的脑残粉的趋势,就真的拿着书开始读节选,“我想清楚了。想清楚这么些年来,为什么会对你念念不忘。也许就是因为我对一些遥远的东西,有一种偏执的倾心。你看,你离我很远,你总是离我很远。但这不是关键。”
没人听得进去,易兴和钟铉步步紧逼金在灿,金在灿立马跑到门边,“你们别来抢的啊,不然我就直接跑出去,和努那说你们欺负我!”
陆涵还在锲而不舍,在吵闹声里朗读,“关键是,你所热爱的那些东西,离世界那么遥远。柏拉图、苏格拉底、亚里士多德、休西底斯。这种遥远,这种偏执的遥远,这种与逃避无关而与深入有关的遥远,让我眷恋。”
再次被吵闹声淹没声音的陆涵,终于憋不住了,丢下书,朝晨涛使了个眼色,一起过去抱住易兴和钟铉。“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魔鬼啊。”
被抱住腰没法动了,易兴和钟铉就开始挥着手在空中胡乱扑腾。
金在灿以为陆涵和晨涛是站在他这边的,瞬间放心地走过去,亮出招牌的大白牙。“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看着我被欺负的对不对?”
陆涵立刻大吼一声,“朴贤,曹海,上,抢书。”
得令的两孩子,马上上演一场追逐战,金在灿被吓得躲在何许身后,不停地转。
拿着何许当挡箭牌,金在灿可怜兮兮的,“Helaku,你就不管管吗?他们都这么无法无天了,赵胜哥!你不知道吗?”
吵吵囔囔的时候,有敲门声响起。大家都一震,秒速恢复正经的样子,一个个站着等赵胜去开门,好奇这个时候是谁会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