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复道:“那我就一生一世的跟着你!”
他再次回复道:“你说的这句话我要留一辈子,这就是凭证!”
“好,为了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晚安!”
“是,老婆大人!你的身体是我的,一定要好好保护,等我回来验收。晚安!”
看着看着,我才刚止住的泪水再度落下,不感动吗?除非是铁石心肠!
心境的不同,会影响人的视觉不同。这时心情大好的我再看向远方蜿蜒如火龙的马路,才发现它的夜景是如此之美,犹如墨色黑幕上的一条金色彩带……
回到家已是夜里十点多了,大家似乎都已睡去,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我也不想打扰了他们的睡眠,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换了鞋。正准备进入自己的卧室时,从婆婆妈虚掩的卧房门缝里传出了她们母子的小声对话。
“我就你爸留下的这点养老钱,我是不会拿出来给小怡治病的。”婆婆妈说道。
“我知道,她有治病的钱,我也不用掏钱。”瞿子林的声音。
“你还存的有钱?”
“嗯,我每个月只给她一点生活费,其它的都是我管,她不知道我有多少钱。”
“这还算聪明,不然,就她这种病,只怕是把你的钱全部花光了也不一定能治好。”
“她有那么多钱却从来都没有拿出来给我用过,我凭什么还要掏钱给她治病?如果她以前炒期货赚的钱不够,把那块地买了不就有钱了。”
“对,就该这样,娶她进门又不是为了给她治病送终的。”
“妈,她的病能治好吗?”
“难说,听我那位老熟人说,以前的胃癌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不过,现在医疗技术发展的这么快,好像听说有成功的例子。”
“不管成不成功,我们都要先做最坏的打算。万一这次手术没成功,她又需要大量的医药费做化疗什么的,我们再想要拿到她那块地皮的钱只怕就很难了。”
“是啊,所以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试探了一下她的口气,没想到看着平时没心机的她,竟然给我装傻!看来,我们都小看了她。”
“趁她还没有做手术之前,我们尽快怂恿她把地皮买了,再把钱分了,她用她那笔钱治病,我们的钱就保住了。”
“嗯,最好是这样,不然她要是一撒手走了,把剩下的钱都留给了浩浩,你也就百忙一场。”
“对,我就是怕这一点。”
“唉,她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了?儿子啊,你只怕得另作打算,要妈再给你物色一个对象吗?这回一定要找个健康的,不要再是那种病怏子了。”
“不用,我已经有了人选……”
“真的?不愧是我儿子,呵呵……”
听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听,也听不下去了,现在的我在他们眼里几乎就跟个死人差不多,他们的对话只会让我倒胃口。
我进了卧房,打开灯,找齐了换洗的衣物后,快速进了卫生间,卫生间是我此刻最想待的地方。
在花洒下,在水柱里,我仍然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和内心的惊粟,泪水混合着热水大滴大滴的涔涔而下,我有意调高的热水都无法温暖我此刻身体的冰寒。
我嫁的是人吗?不是,是一只狼!一只两眼放着绿光,张着血盆大口,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我缓缓蹲下,将头埋在身体里,用尽全力无声的竭力大哭,我要将我现在的惊、惧、恐、怯、怕、怒、恨、悔,统统都哭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只感到自己几近虚脱,我无力的扶着墙强撑着站起来。想起这么多年来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想起昨晚的事,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拼命的清洗着身体。一阵阵恶心在胃里不停的翻江倒海,我停下清洗的动作,弯下腰死力的呕吐,想要把脑海里那些恶心的画面通通都吐出来。
吐完之后,我接着不停的猛搓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搓完再吐……吐完再搓……
当我睁开无力的眼睛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我茫然的看向天花板,搜完整个记忆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躺下的?刚才不是一直在洗澡吗?
“老婆,你醒了!”
一张放大的,我为之惧怕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啊”我一声尖叫,直往被窝里钻,用被子紧紧蒙着头,身体卷缩在了一起。
“是我啊,别怕,你洗澡晕倒在卫生间里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他伸手轻拍着我的被子。
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可还是没法止住身体的颤抖:“你走开!走开!”
“好,好,我走开了,别怕啊。”
感觉到没有了他拍被子的动作,我才深吸一口气,缓慢的伸出头,警惕的看着他,他站在了离我较远的地方,我不由得稍微安心了些。
“老婆,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究竟在怕什么?”他满脸的疑惑,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怀疑。
“我……我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吓的。”我胡乱的找着理由,也不管他信不信,只要能搪塞过去就行。
“哦!”他突然有了一种了然的表情:“别怕,有我在呢,我的阳气很足,能帮你驱挡住那些东西。”
“今晚你睡客厅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有我在不是更好吗?”
我猛的摇头:“不要,我想让自己适应适应,不想下次再看见又被吓着。”
“真的不怕?”
“不怕!”
“那好吧,今晚我就睡客厅,明晚我再陪你。”
“嗯”
他拿过自己的枕头出了卧室,我急忙下床关上了房门。
我靠在门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现在见着他或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会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下直往上冒。我知道这样不行,很容易露出马脚,可我就是没法遏制自己的情绪。这里个家犹如一个狼窝,我不想,也不能再装着若无其事的住下去,必须得离开。
我打开衣柜,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衣物,从中拿出了三件:一件亚麻裙、一件米色裙和一件黑色T恤,之后又从抽屉里翻出了自己的所有证件,再从床垫下拿出了儿子的保单,将这些东西通通放进了一个小包里。
看着眼前已经整理好了的小包,电脑包和手提包这三样东西,我才觉得心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