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开动的车身,轻柔陶醉的音乐,令人舒缓的香味,驾驶座上的阿文……我看着这熟悉的一切,仿若身在梦中。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坐进车里的我是那么的惊慌和不安,而此时的我却是那么的幸福和安心。不得不感叹世事难料,变幻莫测!
“别再瞪着你的牛眼睛看我的背影了,赶紧睡一会吧。”阿文看向后视镜里的我。
被他发现了我在偷窥他,我傻傻的笑着:“你真的没有弄错我的眼睛就是你梦里的眼睛吗?”
“你那双眼睛跟了我三十多年,我会弄错?”
“如果我没有这双眼睛,你是不是就不会爱我了?”
“嗯,那是一定的。”
我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原来他爱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这双眼睛。看来,我是沾了这双眼睛的光,才能得到了他的爱。
“不高兴了?”
我沉默着,没有出声。
“傻女人!”阿文摇摇头:“你就没想过,你的那双眼睛是我认出你的标记吗?这是你上辈子为了让我在这辈子找到你而特意留下的记号,懂不懂?”
“扑哧”我一声轻笑,他的话让我心里的阴影瞬间消失。
“你说,你是不是很傻?自己吃自己的醋!”
我默认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大笑过后的他说道:“你应该这样问:‘如果我这双眼睛以后坏了,看不见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你会吗?”
“会,我依旧会至死不渝的爱着你,只要是你,不论是病了、残了、瘸了、瞎了、呆了、傻了,我都爱!不减半分感情的爱!”
我再一次默不出声,得此夫,此生我幸也!
我们有了片刻的沉静!
“快睡一会吧,时间不多了。”短暂的沉默之后,阿文再次提醒着。
“嗯”我闭上眼,感受着车身的轻摇,听着绵柔的钢琴曲,闻着淡淡地清香,想着他的温柔,我很快就被困倦所席卷……
……睡到自然醒的我,感觉到车身已停了下来,我坐起身,透过车前的大玻璃再一次看到了山崖外,空阔的天际中夕阳落下的那种美景,也再一次看到了他靠着车头静目远眺的背影。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背影时,感觉他是那么的孤单而凉薄,就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存在。那时候的我不敢上前拥抱他,不敢给他我的温暖。可是,现在我可以了,不仅要给他我的温暖,更要给他我所有的爱。
我推开门,下了车,阵阵山风拂面,让人倍感凉爽。
我来到他面前,静静看着他,他也静静看着我。最后,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搂着我的肩,我揽着他的腰,我们一起静静地看向天边。我喜欢这种感觉,不用过多甜蜜的语言,不用热烈的肢体动作,只要相互在身边,有相互的体温,有相互的陪伴,就够了。
我们静看夕阳下彩云涧的景象,静听鸟儿归巢的呢喃声,静感微风轻拂过后的写意,一时之间我们都忘了身处何地,全身心的融入到了大自然中……。
“青鸟,阿文,快来啊,再看下去天都黑了。”远处传来了梅子的大嗓门。
我和他这才从沉醉中悠悠醒来,他痴痴地看着我,我见到了他眼里的满足和幸福。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牵着我正准备上车时,我手上闪过一道银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也引起了我的注意。定睛一看,原来我的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瞿子林送的那枚普通的没有任何花纹的婚戒。
他默默地将戒指从我手指上取了下来:“以后,你的身上不也能再留有他的任何一样东西。”
我点点头。
他面向山涧,挥手用力一扔,一道银光在空中成弧形坠下山崖,没有发出半点响声。就如同我和瞿子林的离婚,悄无声息!
这回,我和瞿子林是彻底的没有任何的牵连了。
进入饭庄,梅子和赵杜品已经点好了菜,坐在一起等着我们。
“青鸟,你说的这个地方太美了,我和杜品转了好大一圈都还没看完这里的美景……”梅子指着窗外:“你看,这窗外的景致就跟你之前说的一模一样。等我们吃完了饭,就在这里过夜,等着看早上的日出。”
“过夜?这里不是饭庄吗?”刚坐下的我奇怪的问向身边的阿文。
“这里有吃饭的地方,也有住宿的地方,就是为了方便客人看日出。”阿文解释道。
“哦,上次你怎么没说?”我问道。
“我说了你会留下来吗?”阿文怀疑的看着我。
我暗自一笑,也是哦,那时候的我一心对他有着提防,根本不可能会留下来。他不说还好,真要说出来反而更惹怀疑。
“快吃吧,菜都上来有一段时间了。”赵杜品说道。
我们四人开动了起来,各自对着菜肴一顿品头论足,谁也没有提起我离婚的事,可我看得出他们今天都很高兴,包括才认识不久的赵杜品在内。
说起赵杜品,或许是因为梅子的原因,我对他格外的上心,时不时的就会注意着他的一言一行。为了多方位的了解这个人,在他们杂七杂八闲谈的时候,我问向了他:
“杜品,你今年多大了?”
“32岁。”
“有心仪的对象了吗?”我见他手上没有结婚戒指,应该还没有结婚。
“我结过婚,去年又离了。”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梅子就已经竖起了耳朵,一听说他离婚了,一抹笑意在嘴角显现。
“哦,什么原因离的?”在我的感觉里,赵杜品是个对女人很尊重的男人,还有女人对他不满吗?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既然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我只是随便问问。”见他为难,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我的前妻是我大学同学,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是看中了我的才能,才愿意嫁给我的。我们一起经营着侦探社,一起接案子,一起破案子,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生意也很好……”说到这里,赵杜品眼里出现了亮光,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只是到了后来,我慢慢发现很多雇主都喜欢找她谈案子,即便是我接手的案子,都一定要我前妻拿着破案结果去谈,他们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