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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谦谦君子

叶頔赔了田婷文整整一天,玩遍了他们当年在一起时候的小资情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江涵甩田婷文耳光的场面。心隐隐的疼,或者在他内心深处,宁可看到江涵被人打也不想看到江涵打人。田婷文绝口不提自己挨了江涵一耳光的事实,使得叶頔更加的负疚。

叶谦打车回到家已然很晚,叶頔在客厅发呆似乎在等他。看到伤痕累累叶谦叶頔忍不住惊呼:“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叶谦脱下混合了鲜血与灰土的西服扔在沙放上说:“拜你女朋友所赐。”叶頔更加的吃惊,“江涵动手打你?”叶谦看着叶頔,眼中满是痛惜,“你认定她是动不动就出手伤人的人?既然己经这样,还有什么必要黏在一起,给不了她幸福就放弃。”之后回自己卧室。

叶頔像快木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江涵为什么会打田婷文,真的是为了报当年一耳光之仇么?原来的自己是那样的信任这个冷漠的女子,甚至亲口告诉她:“你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我就相信世界是错的。”现在为什么不相信她的无辜甚至不相信她是无奈,只是因为挨打的是田婷文么?叶頔双手抱着头痛苦异常,叶谦的话锋利无比,把他的心划开一条深深的伤口。

叶頔不敢再想下去,一直以为自己今生最在乎的人是江涵,但今天却在她面前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离开。江涵怎么样了,叶谦的伤究竟怎么一回事,叶頔终于忍不住闯进叶谦的卧室。

叶谦刚刚洗完澡,披条浴巾正在给自己擦跌打酒,看到贸贸然闯进来的叶頔大吼:“你不能敲敲门再进么,万一我和我女朋友在做什么事情怎么办?”叶頔没心情和叶谦废话,“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江涵还好吧?”叶谦调侃的笑笑,“现在想起你的江涵?放心死不了,伤的比我稍重一点点,没什么大问题。”叶頔大惊失色,“究竟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叶谦放下药酒慢慢悠悠的开口:“我看她难受就大发善心陪陪她,顺便送她回去,中途遭到埋伏,为了保护她你英武神勇的二哥就变成这样副德行了。不是她害的是谁?”

叶頔没有多说一个字,马上出门骑上自行车向着江涵的住所直冲出去。江涵把屋子里的抽屉箱子翻得好像经过盗贼洗劫一样乱,终于找到医用纱布。林枫从冰箱拿出瓶白酒直接往伤口上倒,看的江涵直抽凉气,林枫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江涵有些失神,直到林枫说把纱布拿过来她才慌乱的把手中纱布递给他。

林枫包扎好自己伤口开始帮江涵处理她的脸。江涵本来不肯,林枫冷冷的说:“不想毁容的话就乖乖的别动。”虽然江涵的脸称不上是倾国倾城,虽然她自己平时也不太在乎,但是提到毁容这个问题依然非常紧张,所以很听话的不再晃脑袋。林枫对待江涵比对待自己温柔多了,最起码没有拿酒精直接泼她脸上,还很细心地用棉签一点一点擦拭。此时的场景是这样的:江涵坐在凳子上下颚呈四十五度角仰起,林枫忍痛弯腰低头。两个人距离很近,甚至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江涵的脸没来由地就红了。林枫很努力的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江涵脸上红肿青紫的部分,不去想她的脸为什么红,不去看她眼底的异样。

好不容易上完药,江涵逃也似的离开客厅回卧室。林枫躺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一下一下的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有人敲门,林枫捂着腰间的伤口过去开门。他猜得很对,来的果然是叶頔。整件事情处处透出怪异,今晚送江涵回来的是叶頔的哥哥,莫名其妙半路还被揍的体无完肤,以林枫的智商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症结所在——叶頔。

叶頔满脸的汗水,因为牵挂江涵所以林枫腰间隐隐透出血迹的白纱布被他直接忽略过去。“江涵呢,伤得重不重?”林枫懒懒的指指江涵的卧室又躺回沙发上。

江涵没有睡,叶頔在她面前牵着田婷文的手离开的画面碎片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夹杂着叶頔复杂的眼神,梦靥一般撕扯她的心。敲门声响起以为是林枫,脸又变得通红,开门看到一脸紧张的叶頔方寸大乱,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该做什么。

叶頔看着江涵的脸,心中刺刺的疼。一低头,眼泪顺着面颊滑落,声音颤抖的一如寒风中的枯叶,“他们打你脸了,疼不疼?”说到这里已然是泣不成声……第一次看到男生的眼泪,江涵心软了,满腔的愤怒满腔的恨意全化作绕指柔情。轻轻拭去叶頔的泪水,温柔的说:“都过去了,你先好好睡一觉。”叶頔轻轻抱下江涵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之后冲出大门,留下江涵怔怔地看他的背影。

叶頔回到家直闯叶谦卧室,叶谦大概怕了叶頔,卧室门从里面反锁,是以叶頔必须要敲门。叶谦心事重重还没睡着,看到叶頔一脸的无奈:“三更半夜折腾过来折腾过去,你受得了我受不了。”叶頔擦掉脸上的汗珠问:“是谁下的手?”叶谦耸耸肩说:“知道的话早带人去砍他了,还在这里呆着?”很多事情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尤其是叶頔这样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叶谦宁可自己背负一切也不想叶頔难过伤心,所以他选择善意的谎言,就算是将来叶頔恨他,现在还是要骗他。

叶頔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叶谦翻翻白眼,“老弟,虽然你二哥叶谦我聪明伶俐英俊潇洒睿智不凡人见人爱但毕竟不是神仙对吧,没道理什么都知道。”叶頔耐着性子听完叶谦的话,转身要走,叶谦从后面揪住他的衬衣领子说:“你不会还要出去吧?”叶頔摇摇头扳开叶谦的手回自己卧室。

叶頔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梦到林枫在骂他,刻薄而又恶毒,他拼命的辩解却不起丝毫作用……惊醒的时候心有余悸。这下换做叶谦不敲门,看到双目失神躺在床上的叶頔叹口气,伸手探探叶頔的额头,看叶頔依然没什么反应,用手背在叶頔脸上摔了两下,叶頔疼的跳起来大吼:“出去……”叶谦悻悻的说:“快点起床,楼下有人等你。”不用猜叶頔也知道是田婷文,干脆抓过被子蒙上脑袋装作一无所知,叶谦暗暗一笑自己下楼。

田婷文陪叶太太一起吃早餐,看到叶谦下来随口问:“叶頔还没起床?”叶谦做到田婷文身边说:“昨晚上他没睡好,让他多睡会儿。”叶太太忽然发现儿子脸上的淤青吃惊的问:“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田婷文偷偷的瞄一眼叶谦的脸,恰好遇上叶谦犀利的目光,马上低头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叶谦对妈妈笑笑说:“没什么,昨晚天太黑走路没留神,不知道哪个混蛋把马路上下水道盖子揭起来,害我差点掉下水道,还好命大只是摔了一下。”叶太太心疼的说:“以后小心点。”叶谦不在乎的一笑说:“小case,想当年我在学校和一帮小弟走南闯北哪天身上还不挂点彩?”叶太太摇摇头,“还好意思说以前的事,不是你爸爸管得紧你早混黑社会去了。”叶谦讪讪一笑说:“也没有那么坏,现在这个地区的混混流氓之类的有人敢招惹我么?虽然早不在他们那条道上混了,但是面子还好似有几分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叶谦加重了语气,目光也有意无意看着田婷文。

“好了好了,别再提你的光荣历史,再说下去妈妈可要进医院了。”叶谦嘴角扬起四一丝不易为人觉察的笑意,但愿事情到此为止,他不想伤人,也不想谁在受伤。他以他自己方式处理这件事,仅仅是希望家里可以安宁。

叶谦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做不到暗室不欺坐怀不乱,而且在商场上他也从来都是利字为先,没人会把他和“谦谦君子”挂上钩。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的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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