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刘璃就和凝枫,茯苓,以及楚弦音早早守在齐王宫门前。令刘璃惊讶的是,楚弦音居然虚弱得坐轮椅,被墨夜推出宫门。墨夜见了刘璃,依旧温和而礼貌地对她微笑,还有那只黑斑纹的小白猫,一直乖乖的卧在弦音的膝头,当它与刘璃的目光偶尔接触的一刹那,刘璃明显看到它抖了一下。
刘璃看着如此虚弱的楚弦音,还是有些怀疑。这样的楚弦音,能保护自己吗?
楚弦音注意到刘璃注视自己的目光,俊逸的修眉微微一皱,道:“我知道你已经都清楚了,顺天的事。”
刘璃咬咬嘴唇,没有吭声,但是她的质疑和不满全写在了脸上。楚弦音看了她一眼,依旧凉凉道:“全齐地都有我的眼线,你和信身边更少不了。否则,你遇到危险凝枫怎么救你。”
刘璃又回头看了一眼凝枫。凝枫有些尴尬地回避着她的目光,还是开口道:“主人的话我不能违背……我时刻都在你身边,无论你看得见我,或者看不见。”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否则,我就不是楚弦音。”冷冷丢下这一句话,楚弦音就不再理会她。
几人因为刘璃的原因一大早就出来了,在齐王宫门口等了很久。已经是深秋了,天气很凉,没呆几刻钟楚弦音就开始不停地咳嗽。墨夜及时地为他盖上薄毯。凝枫在一边看到刘璃似乎也冷得发抖,便俯下身,轻轻握住了刘璃冰冷的手。然而还没将刘璃的手捂热,就见前方出现了隆隆的马蹄声,伴随着大量的人影,是韩信接了汉使回齐王宫。刘璃一下子就松开了凝枫的手,向着刚停下来的汉使马车跑过去:“子房!子房!”
张良此时刚刚下车往前走了几步,却见一个淡黄色的影子扑了过来,是刘璃欢快地向他跑来,跑到面前也没有停,而是张开双臂吊在张良身上:“子房,你可终于来了!”张良刚被楚弦音附体没几天,身体还很弱,一下子吃不住刘璃的力量,膝盖一弯,竟差点向后倒去。刚下马的韩信一看到两人不对劲,急忙一个箭步上前,及时扶住了二人。
“……子房……对、对不起,我……”刘璃也意识到张良的身体不好,心里一下子愧疚得要死。张良轻咳了两声,冲刘璃微微笑着:“我没事,天赐……多谢韩将军。”
韩信清清嗓子:“还请成信侯客房歇息,今晚,信便会为大人接风洗尘。”“我陪你去!”刘璃自告奋勇地举手示意,然后挎着张良向前走去:“你怎么穿得这么少?北方天气冷,也不多穿点。幸亏我提前做了几件衣服给你,你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床上我也多加了几层褥子……今晚好好休息,明儿个让墨夜给你看看……”
“天赐有心了。”张良笑着说。
“你这次在齐国多养几天再走,也多陪陪我嘛~”刘璃拉着张良的手撒娇似的晃啊晃。
“真拿你没办法。”张良轻轻一点刘璃的鼻尖,有些宠溺的微笑道,随着刘璃一同进入齐王宫。
韩信默默走到弦音身边,忧伤地注视着刘璃和张良的背影。楚弦音看着身边失魂落魄的学生,眉头微蹙,握紧了拳头。
刘璃这一整天都在张良身边,中午吃饭也是和张良同坐一桌。韩信照顾张良是远道而来,特意把接风宴摆在了晚上。中午就只摆了一个简单的宴席。秦汉时期,会餐的几案都是分开来的单桌,一人一个。韩信坐在当中一个几案,张良与他并排坐在他左手边,楚弦音坐在韩信右下首,刘璃非要和张良坐一个几案吃饭,韩信虽然不悦,不过也由她去了,子房更是无奈,但也没说什么。
“子房,尝尝这个扇贝,只有齐鲁才有的海鲜,味道很不错呢!”刘璃细心地帮张良扒开一块扇贝肉,夹给张良。张良苦笑着瞟了一眼韩信,大将军的眼神快把自己剐了。
“……张先生远道而来,不妨在齐地多住几日。齐地风景秀雅,先生这样清华雅致之人想必很是喜欢。”韩信尽量克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张良那儿瞟。
“多谢大将军美意,只是荥阳情况紧急,今晚的接风宴就免了,最好改成大将军的受封仪式。我必须在明日赶回。”张良向韩信行礼道。
韩信眉头一松,刘璃和楚弦音却是双双皱眉。“战事如此紧急?”楚弦音开口了。张良苦笑着:“弦音,你是明知故问么?”
楚弦音放下筷子:“项羽听说曹咎失败,一定率军回援。汉王身边没有能够抵挡项羽的将领。所以,他又要进行人海战术了。”楚弦音抬头,目光直视张良:“这次又要借多少?”
韩信一脸莫名地看着楚弦音和张良,迟疑地问:“汉王那里军情紧急,所以又要向我借兵?”
张良一撇嘴:“六万。”
“啪!”韩信重重地一掌拍在案前。屋子里一阵寂静。
“上次的五万人马全军覆没了吗?”韩信压着脾气问。
张良默认了。
“先生,他们是人,不是兵器!我曾经告诉过汉王要善待我的兵卒,难道我的话汉王全没听进去吗?”
面对明显愤怒的韩信,张良也很无奈:“汉王的带军水平自然比不过韩将军你,他现在还能固守荥阳已是实属不易。”
韩信“噌”地一下子站起来,心烦意乱地在屋子中来回踱步。“汉王身边,就没个能带兵的吗?不是有英大哥和彭越吗?”
“他们都不在汉王身边。彭将军一直在外围引诱楚军,攻其后勤。至于英将军……”张良的苦笑还没消失,楚弦音接着道:“英布连龙儿都无法战胜,你指望他去攻击项羽,去救汉王吗?现在刘邦身边,也只有子房了。”
韩信突然停住脚步:“张良先生,我亲率十万大军与你一同支援荥阳!”
“胡闹!信,你是齐王,你走了,齐地谁管?”弦音立刻喝止了韩信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是还有老师你吗?”“齐王是你不是我。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弦音台琴师,我怎么可能替你去管理齐地?”楚弦音立刻否决了韩信的话:“坐下。”
韩信只好憋气地回到座位坐下。
楚弦音沉思良久,说:“兵可以借,不过,我却有一件小事需要汉王帮忙。至于子房,就在齐地多呆几日。”言毕,犀利的目光直直穿透张良。
张良眉头一皱:“什么小事?”
“喜事。”弦音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不再搭话。很明显,楚弦音在威胁汉王。
看来楚弦音早有利用借兵一事威胁汉王并留下张良的打算。张良看了楚弦音一眼,知道反对也无效,就不再开口了。
楚弦音无视了张良一切从简的建议,依旧举办了接风宴。晚上为张良举办的接风宴十分顺利,楚弦音为韩信的封王仪式挑了个黄道吉日。在汉王答应封韩信为齐王的时候,楚弦音就为韩信做好了一切封王的准备。就连刘璃也加紧排练舞女们,为自己在韩信的封王宴会上面的节目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