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璃愣住了,灌婴也愣住了:“不是吧,我打的不重啊,他怎么就吐血了?韩……韩帅,你……你没事吧。”
“少主!你竟敢伤少主,我杀了你!”星岚急忙扶住弦音,将弦音交给凝枫就拿着青铜长戟要冲上去,他看着灌婴的眼神仿佛恨不能把灌婴给吃了。
“嘿,你们家少主还欺负女生呢!我是跟你家少主说话,你一个侍卫有什么资格插嘴!”灌婴本有些愧疚,一听星岚这么说,怒火“噌”地一下突然窜了出来,撩起袖子就要跟星岚干架。
“灌婴!星岚,你们别打啊。”刘璃赶紧拦着灌婴,弦音用袖子擦去唇角的血迹,踉踉跄跄扶着凝枫站起来,脸色虽然惨白,目光中的威严却丝毫未损:“灌将军。你如此顶撞本将军,若论军法,该当何罪?”
“你肆意欺负副将就行?”面对弦音的威压,灌婴丝毫不怵。
“我在问你话!下级忤逆上将军,该当何罪!”弦音厉声问道,强大的威严化作巨大压力瞬间涌向灌婴。
灌婴心里一哆嗦,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信,这样让人生畏的大将军。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平常再好脾气好欺负不过的韩将军,真真切切是他的上级。他顶撞的不是韩信,而是他的顶头上司韩大将军。他只好咬着牙挤出一句:“是……杖责五十。”
弦音缓缓吐出一口血腥气,道:“好。来人!把灌将军给我拖下去,杖责五十军棍!”
“韩信!你……你是韩信!韩信不会这样做的!”刘璃苦于劝顶着韩信名头的弦音,又不敢明说。韩信待人一向温敦宽厚,军中大小都是折服于他的军事才华,很少因他的军威而折服的。如今弦音却要军法处置灌婴,这样会不会坏了韩信宽待下属的名声啊!
“正因为我是韩信,我才要这样做。信他为人太重情义,他会吃亏的。刘璃,你知道韩信的下场。”弦音淡淡来了一句:“我们走吧。”
“可是……你不是说不能逆了天道吗?韩信他……他的死……”刘璃说不下去了。一想到将来韩信要被吕后杀了,心里就一阵翻腾。韩信对她好,那是真正的对她好,事事照顾她,对其他人又真情实意,她委实不舍得韩信就那么死了。
弦音望着远方,长叹一声:“你是想说,他的死不可避免,是吗?”看刘璃默然,他又说:“但我至少能让他得好死。不会被,万木穿心,不会不见天不见地,死的黯无天日。”
刘璃一听,心里一阵惊悚。民间传言的确有一个版本,说是韩信怕为刘邦打了天下以后,兔死狗烹,刘邦就许他一个承诺,答应他三不杀: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不杀。于是吕后为了诛杀这位大臣,就用布袋套住韩信,让他不见天地,再让人拿竹签木桩隔着布袋刺死了他。难不成,这传说竟是真事?
这天晚上刘璃睡不着,她有些惦记着韩信那个所谓“三不杀”的传说,又有些惦记着为自己挨打的灌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在失眠。灌婴可是为自己受伤的,挨了弦音五十军棍,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是去看看他吧。她起床来到灌婴房间,看到房里仍然有光。灌婴还没睡么?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可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这回当众挨了打,他肯定恨韩信恨得要死。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灌婴趴在床上直哼哼,一边哼哼一边咒骂:“哎呦……杀千刀的韩信,竟然敢打本少爷!下回战役本少爷绝对给你放冷箭!哎呦……”
刘璃不禁噗嗤一笑。灌婴听到动静立刻警觉起来:“谁!?”
刘璃从外面绕到灌婴面前:“本来嘛,我是探望伤员来的,没想到这位伤员这么有精神。”
“死丫头你是过来幸灾乐祸的吧……”灌婴看着刘璃搬过一把椅子坐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
“我是来道歉的。灌婴将军,今天真是对不起,连累你了。”刘璃看着灌婴屁股上厚厚渗血的纱布,收起嬉皮笑脸,有些愧疚地说:“我带了点药,止痛效果比较好。”
“没事了,韩帅已经差人给我送了药,真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灌婴看着刘璃一脸惭愧的样子,不禁心里也有些不忍。“小璃,这不怪你。我不是说过吗,如果他韩信欺负你,你就来找我。谁让我比你大,当哥哥的,自然要照顾妹妹。”
听了这话,刘璃可是大感意外。大少爷灌婴居然如此关心自己,这让她心里热热的。
“灌婴……”
灌婴却没注意到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刘璃,只是皱着眉头说:“你没觉得韩帅今天怪怪的?他脸色白的有些过分了,而且我打他根本没用力,他居然吐血。奇怪,真是奇怪。”
“他……他最近脑袋有病,对,头疼。”刘璃一时找不到理由,就随便胡诌了个病症安在韩信身上:“他破代不是受伤了吗?就那次,脑袋上照着面门挨了一下,被打到头了。”
“嗯……那也不对啊,他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还有他的脾气,你没看到,他跟我说话的时候,那眼神是冰冷冰冷的,简直能把人冻死。本少爷被他冷得直打寒噤呢。”灌婴挠着下巴。
刘璃强笑着,总得帮韩信圆了场吧:“唉,他那是撞了脑袋转了性子,你别理他,最近也少惹他,他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放心吧,他不会总是那个样子的。”
灌婴不屑地哼哼一声:“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大将军呢。他竟然敢打我!要是我爹知道了,他一定……好吧,本少爷心胸宽广大人有大量,我就不计较了。”他看着刘璃瞪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改了口。
“嗯!灌婴,那你好好养伤啊,我就去……去休息了~拜拜~”刘璃高兴地一蹦三跳,跳出了门,留下一脸茫然的灌婴。
“白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