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儿,”情归无恨搂着她,满足地微微叹息,他为了她,这半月没有一分的空闲时间,“我就是故意让你坐牢的……”
郑纱榆委屈地一撇嘴,恶狠狠地张开咬向他的胸膛,他一声不吭地忍了。
“榆儿,只有在天牢里你才最安全,若是在皇宫别的地方,帝君处处防备你,你做什么都是在帝君的眼皮子底下,别以为他照顾女帝就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每天都是有人去向他汇报的,”情归无恨正式道,“在天牢里,你才能稍微脱离他的掌控,放心吧,我很快会救你出去,可是你要等等,我不会让你委屈太久的。”
郑纱榆撇嘴,也只能这么办了,“你怎么会来这的?”
情归无恨半月前只是假意离开了煞雪国皇城,他暗中带着人潜回了皇宫附近,并传圣旨给情归无仇,在煞雪与北燕战事激烈之时,让其出兵攻打煞雪国腹背。以帝君的性格,绝对是将郑纱榆给打下天牢,如此她才能暂时脱离帝君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与安排。
帝君势必是以郑纱榆为诱饵,逼情归无恨就范,那么便将帝君的注意力从夺取皇位上拉开,他才更好安排煞雪皇宫内的一切。
“榆儿,你的暗卫要借我调派,他们更熟悉皇宫和周围的地形,”情归无恨低声说,他这段时间几乎在暗卫那儿取得的消息,郑纱榆的情报网确实大得惊人,其中网罗到的消息更是外人极难查探到的。
郑纱榆点头,“这个你要找无言,无言会给你令牌,”她进宫前已经将一切都交给了无言,当然包括暗卫的调派权,“对了,无言好点没有?王府怎么样?”
“他的内伤还在恢复,暂时还不能动武,不过他说用的是自己制的药,很快会好的,让你别为他担心,”情归无恨竟做起了传声筒,若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王府一切都正常,你暗卫的属下都在养伤,明面上,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这就好,”郑纱榆轻笑,稍稍放下心来。
“无恨,往后,你会怎么对煞雪国?”郑纱榆抬头,问出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疑问,她知道他要一统天下,那么他会怎么对煞雪国?
情归无恨默然了一会,昏暗的牢房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郑纱榆有些担心,他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榆儿,我希望你能当上煞雪国的女帝,这样,我们便能兵不血刃地统一天下了,你……会不会介意?”
郑纱榆抬手擦了擦额头,下意识的动作,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上煞雪国的女帝,便能兵不血刃地统一天下,这便是情归无恨的想法……
心里有些失落,有些叹息,最终她还是笑了笑。情归无恨有些紧张,以为她不高兴,连忙扳过她的肩膀,他夜视能力比她好,能看清她脸上的所有表情。
“无恨,我母后给我留了一道圣旨,作为遗诏,让我名正言顺坐上女帝之位,”郑纱榆轻声说道,她知道牢房外的守卫都被情归无恨下了药昏迷了,所以不担心隔墙有耳,“你觉得怎么好便怎么做吧,我对女帝之位没兴趣,若是我们成功了,那么煞雪国的江山,便是我给你下的聘礼,若是我们失败了,我知道你能找到退路离开,若果我死了……”
“你不会死!”情归无恨粗声粗气打断她,他不会让这个可能发生!
“刀剑无眼,谁能保证呢,”郑纱榆摇头。
“榆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很忙,你要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平安出去的,”情归无恨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声音坚定地保证道。
郑纱榆也只能点头,她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
煞雪国皇宫,圣庆宫内气氛一片凄然,帝君伏在女帝床边哭得肝肠寸断,女帝病情再次加重,几近断气,幸而得华清御医及时吊住了女帝的性命,但女帝的大限,也即将到了。
“君父,让母后好好休息吧,”太子在一边推了推帝君,示意他出去,让女帝安静地好好休息。
帝君的情绪发泄够了,才站起来走向寝宫外,他脸色比较苍白,这天是一个很特许的日子,不料女帝病情突然加重,生生地阻慢了他的脚步,他不得不转到圣庆宫来看看女帝的情况,刚刚那一刻,险些吓得他背过气去,幸好救过来了。
这些日子,他全力对外,长恨国的军队没有因为郑纱榆被困而退兵,反而大肆进犯,完全不担心他们的皇后死在这个煞雪国皇宫之中。帝君不得不另想办法保住这煞雪的江山,忙得他焦头烂额,有时候举棋不定,而太子半点忙都帮不上,他又气又恨又是无可奈何,只能找情归无恨议和,可是情归无恨必须他与太子亲赴边境。
帝君与太子不可能亲赴边境,为此,煞雪朝堂上下一片阴云,帝君在朝堂上几乎天天发货,太子被斥骂得完全没有了作为太子的尊严和威仪,而满朝文武也是个个噤若寒蝉。
帝君为了帝位,不得不先放弃处理边境的战事,转而对内加快步伐,让太子尽快继位,攘外必先安内,虽然现在并非“攘外”,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还不能放了郑纱榆,否则日后她卷土重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必定不会再有机会翻身。
昨日他假拟退位诏书,宣布立太子为女帝,本打算今日公布天下,结果却因为女帝的病情耽误了时间。
郑纱榆在天牢里继续假装着浑身虚软,有狱卒来将她带了出去,离开天牢,她被禁军押着往天乾殿走去。
她又不是犯人,凭什么一直将她关在天牢里,而且现在将她带出来就带出来吧,为什么将她押着?心里越想越是火大,她定不会饶过这些小人!
行至天乾殿时,她被禁军押着走到了她原本该站着的位置,身上的枷锁并没有打开,禁军便退了出去,满朝文武看着被枷锁锁着的郑纱榆,皆是不发一语。
郑纱榆冷冷地抬眼看向高位之上的太子,太子竟然坐在女帝的龙位上,煞雪国有明文规定,太子未继位,临朝理政的时候没有权力坐在女帝的龙位之上,而应该坐在龙位的左侧,可是她现在并没有……
而帝君竟然坐在原本该太子做的位置上,他这是明目张胆地临朝听政了?
不待郑纱榆说话,满朝文武已经朝太子齐齐跪了下来,山呼:“恭喜女帝,贺喜女帝,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纱榆睁大眼睛转向太子与帝君,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帝君慢悠悠地弹了弹他身上的黄色衣袍,开口道:“榆儿还不知道吧?女帝已经拟了退位诏书,让太子即日继位,并且,还把榆儿你的摄政王废黜了……”
郑纱榆冷笑,“是吗,君父大人的动作真是迅速,请问诏书何在,能否给儿臣瞻仰瞻仰?”
太子闻言,看向帝君,帝君看都没看她,冷声说道:“女帝的诏书自然是该好好保存的,若是闲杂人等弄脏弄坏了,岂非辜负了女帝,还落得一个大不敬之罪,榆儿还是听着吧,不必看了,莫不是榆儿认为本宫在骗你?”
“儿臣不敢,可是儿臣清清楚楚记得,母后属意的女帝人选,并非太子,你们这是在窃取江山,篡位夺权!”郑纱榆一声冷哼,高声喝道。
“放肆!”帝君拍案而起,“女帝的诏书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岂容尔等在此诬陷!榆儿对太上女帝、现任女帝与本宫如此不敬!本宫岂能饶你?来人!将二王爷给本宫拿下!”
郑纱榆一惊,想不到帝君动作这么快,完全不顾边境城池被侵,反而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帝位这儿,他竟然以这个理由将自己拿下?真是笑话!
“当今太子假拟圣旨,篡位夺权,本将奉女帝之命,将尔等乱臣贼子全部拿下!”这时殿外快速跑进了几队禁军,正是副统领莫可。
帝君闻言大怒,当即命人将莫可拿下,陈副统领得令,一时与莫可纠战在一起。满朝文武大臣惊恐地闪避着,刀剑无眼,即便无人有心伤她们,但无可避免地被相互打斗的禁军给刺伤。
太子慌乱地在高位之上踱步,她震惊看着帝君,却是不知道这帝位原来是这么来的,她君父一直瞒着她,暗中做了多少事情?
帝君不慌不忙地冷眼看着大殿之下的打斗骚乱,精致却苍白的面容沉静无波,他不怕,半点不怕,顶多便是鱼死网破,他不怕死的,他怕的向来只有一个……
郑纱榆被枷锁锁着,没办法打开,她只能闪避到一边不被误伤。看着朝堂之上的动乱,她心急而气愤。
大臣惊恐地四处逃窜,最后都朝殿外跑去,禁军也打出了殿外,殿内很快倒下一片尸体,帝君见此,将太子揪了过去将她带向了殿外。郑纱榆扯住一名禁军,她认得这是莫可的属下,让她帮她将枷锁打开。
乍一得了自由,郑纱榆朝外飞奔而去。这时候天乾殿前面的广场,禁军全部打斗在了一起,还有不少黑衣人,那是暗卫……
郑纱榆心急地搜寻着熟悉的身影,看见三、四、五、六王爷全部朝这边急速掠来,很快落到了她身边。
“二皇姐!”四人激动地唤着郑纱榆,听说郑纱榆被打入天牢,她们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而她们的再次被软禁让她们知道,宫中的形势更紧张了,现在她们突现被禁军解救出来,来到这儿才知道出了大事情。
“你们没事情吧?”郑纱榆抓住她们的手,急问。
“没有,是禁军把我们放出来的,说是太子、君父大人造反了,这……”四王爷郑纯洁心急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迟些再说,你们拖住君父大人与太子,我去去圣庆宫,”郑纱榆快速交代了几句,朝圣庆宫疾奔而去。
朝堂乱了,圣庆宫不能乱,母后在那儿,虽然帝君对母后是有感情的,但难保他会不会对女帝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她必须确保女帝的安全。
她朝圣庆宫急掠而去,一路上闪避着源源不断往天乾殿涌来的禁军,那是帝君掌控的禁军,情况越来越不妙……
圣庆宫,守卫相对薄弱,她很快无声无息地潜了进去。
女帝躺在床榻上苦睡着,气息很微弱,她苍白的面容日渐萎缩,更是消瘦了,似乎随时都会崩天一般。
郑纱榆点了宫内守着的宫人的睡穴,才来到了女帝的床榻前,看着这样子吊着一口气的女帝,心疼不已。
“母后,儿臣知道你寝宫内有密室,恐怕要委屈一下你了,”郑纱榆闭了闭眼睛,她上次取出女帝示意她看的诏书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暗格有一个开关,开关是打开地下密室的,想来也是女帝当时没说,让她自己去发现的,如今这个密室是派上用场了。
女帝没有清醒,睡颜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安详,郑纱榆将女帝抱到密室安置好后,带着两封诏书快速闪身离开了圣庆宫。
天乾殿外的广场,这时打得一片火热,几位王爷都加入了战斗,暗卫的各大总领除了无言全部在场,暗卫与长恨禁军在与帝君的禁军拼杀着。
郑纱榆赶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情归无仇,是情归无仇,他正与帝君的禁军纠战在一起,他武功向来不错,在战场上历练一番后更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李决闻、卑子木、徐采妹、东门继、亢凉远和萧凡均全部在场,连当初郑纱榆收下的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