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瞬间,雨笛拍着心口后退。
还没等她站稳,一声巨响从屋顶传来,极其意外的,房顶塌了!
雨笛站的那块地方的青砖碎瓦与她一同向下坠落。
因为情况太突然,导致雨笛都没反应过来,眼见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她全身僵硬着闭起眼睛。
疏影心里苦恼后怕,不知道该不该出手。旋即他一咬牙撩起衣袍,双足轻点椅子轻松跃起,凌空旋转着接住雨笛,再运气缓缓下落。
被疏影接住时,雨笛就已经睁开了眼,快速蒙上黑布。还没等他将她放下来,雨笛就急不可耐的先跳下来了。
从腰间抽出匕首,用着威胁的口吻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来劫财的,你们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疏影瞧见雨笛不断投过来的目光就明白了,也有模有样的演了起来,“哪里来的毛贼,竟敢来这里偷盗,亏我方才救你一命。”
“你不救我,我也照样可以下来。”
这时那个青衣公子慢慢转过身来,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只有两只眼睛看起来十分有神,放射出微妙的光。
“这样说,这位梁上君子是非要我们的财物不可?”他出口了,声音清而薄。雨笛还是觉得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他这张脸实在没印象了。
“咳咳。”雨笛清清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异常,随后道:“不错!但也不是。”
雨笛转转眼珠,眸中狡黠,“小人虽是行盗,却也并非凶残无比之人。若是这位救我的公子和我比武赢了,那么小人自会离开,不拿你们的一分一毫。”
唯有此法了可以安然逃脱了。只要待会儿雨笛故意输给疏影,这样就有借口离开这里还不被发现。
恐那人不答应,雨笛直接握紧匕首向疏影刺去,却心中有把握,刀刀避开要害。
几个回合后,匕首再次迎向疏影,雨笛用眼神示意。疏影默默点头,侧身避过,右腿稍稍用力从后方踢中雨笛。
本应摔倒在地,雨笛惊疑,一股无形的力将她托住,待她忐忑不安重新站起来时,那股力才消失。
再看向青衣公子,只见他安然端坐,轻持茶盏,悠闲饮茶,时而抬头观战,貌似毫不知情。
雨笛眯紧了眼,这人越是这样,越是叫她放不下来心。
“平手,两位好身段。”青衣公子拍拍手微笑。
“那怎么行!”雨笛偏偏不信这个邪,颦眉紧盯那人,想看出点什么,目光不移冷冷道:“我们再来。”
收回视线,雨笛左脚点地跃上,右腿迎面扫向疏影。疏影面色一凝,随即抓住雨笛的脚。
宛若时间静止了般,场面险峻。
又是一股无形的力袭上疏影腰间,他身形一抖手不由松开了。雨笛借机翻身下来。
再次疑虑,心中有数,这次他们遇上了不一般的客人。
和青衣公子视线交错,那眼里有笑意,有玩味,有置身事外,有......
有那熟识的放浪不羁。
唇边漾起涟漪,雨笛甩甩袖子把匕首放好,然后平静走向他。表面没有波动,实则内心动荡不安,有难言的复杂。
青衣公子似乎愣了一下,但只是一下,然后又如同没有心虚般埋头饮茶。
“我们认识。”雨笛平淡简明陈述这个事实。
他忽然又放下茶盏,托着下巴,又叙述了一遍雨笛说的话,“我们认识?”
不过是疑问。
他等不及雨笛作答,就继续说下去,“你是盗贼,我怎么会认识你。”
“那公子作何行业?”雨笛觉得这人有点儿意思。
他沉默一刹那,又端起茶盏,嘴里含糊,“商人,我家世代行商,所以我是商人。”
“那依公子之见,商人可会和盗贼相识?”雨笛沉住气,不打算那么快揭穿他。
他仰头喝茶,才发现茶水已不剩一滴。又拿起茶壶往里加茶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那茶都溢出来了,流到了木桌上。
他冲雨笛抱歉的笑了笑。雨笛轻笑,从衣袖内掏出一条手帕,扔给他。
“可能会吧。”他一边擦拭茶水,一边回答之前雨笛的问题。可雨笛听出来了,他还在紧张。
雨笛含笑倏忽坐在了他的旁边,夺过手帕,蘸了蘸茶水,在桌子上写画。
“我是盗贼,你是商人。”雨笛在木桌上写一个“盗”字和“商”字,然后慢悠悠地叙说:“你说,盗贼和商人可能认识。”
她在那两个字下面又重复写了一遍,只不过这两个字中间加了一条线,以示它们相识。
雨笛没有停下动作,在三个人六只眼下把上下两个字的中间竖直画了等于。
“所以,我们两个也可能认识。”雨笛扬眉视他,“你说我说的对吗?”
深知自己被雨笛绕进去了,但仍旧演戏。此刻桌上用茶水写的字都淡化了,只留下了最后一点痕迹。
“这算什么理论。”他明眸微动,款款起身,朝前走几步背对雨笛。
雨笛顿时觉得他一个男人很墨迹,虚扶额,使出四成力量用劲拍在桌子上,震得他们都惊住。
清冽的声音从雨笛口中吐出,“你很有趣,不过入戏太深。”
两人目光如炬,互相注视对方,皆无语不言。
良久他才露出一抹明晃晃的笑容,显然他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