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菲猛地抬头看向老板娘,神情古怪的问,“你说什么?”
“你多半是有身孕了。”老板娘察觉到了安凌菲危险的气息,声音说的很小。
“老板娘,你先下去吧。”雨笛及时开口,老板娘下去时才松了一口气。
慕青听到安凌菲有孕了,眉宇间难掩失神,秀气的眉拧到了一起。
雨笛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皇女有孕,这本是该高兴的事啊!
可这两个人真是奇怪呀,雨笛权当不确定,让小二请来一个郎中,一把真的是喜脉。
那郎中略显年老,一看就是阅人无数,他道:“她有孕了两月有余。最近要当心,胎气有些不稳。”
雨笛塞给他一锭银子就让小二送他离开。
安凌菲阴冷的表情让他们诧异不已。
雨笛暗道不好,她该不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慕青苦涩地说,“公子应该高兴的,这孩子是秦侧夫的吧,这是头一胎要格外当心才对。”
外人都知道安凌菲的夫侍多,实则与她同过房的不过几个而已,而且相差时间大。仔细算算,最近几月,唯有秦言侍寝过。
秦言嫁给安凌菲已有三年了,之前她以秦言年龄小为借口,一直未让他侍寝。可如今都那么久了,那一次,也是女皇下命令的。
“胡说什么!”安凌菲没意识到慕青的醋味,反而怒斥道,“谁说是他的!就算是本皇女也不会让他的孩子出生。”
安凌菲连自称都换了,可见是真的不满秦言。
雨笛急着道:“声音小点,万不能让外头的人知道我们的身份!”
在安凌菲的脾气下,慕青不敢随便插嘴了,但还是小声说,“公子,你可不能做傻事啊!这孩子您虽不喜欢,可这好歹是条生命。”
“你想打掉他!”雨笛惊讶道,实在想不到安凌菲会有这种想法,“这可是你的孩子啊,如果不是没有苦衷,你怎么能忍心这样做?”
安凌菲是有苦衷的,若是生下秦言的孩子,那么对于她来说,女皇就多了一个控制她的把柄。
而且她又不喜欢秦言,就算生下他她也不会管他的。
既然生下来就要受罪,还不如现在打掉。
“这件事不用你们管,你们只要当做不知情就好了。”安凌菲冷冽地说道。
慕青是明白安凌菲的性子的,劝没有用。说实话,他也不喜欢这个孩子。第一个嫁给安凌菲的皇夫是他,那么她的第一个孩子也应该是他的。
雨笛自知没办法,只好百般无奈地为自己盛了一碗汤,闷声不响地低头喝着汤。
下午了,肚子难免会饿,其他两人同样默默吃饭。
接下来再逛下去就没了心情,驾着马车踩着夕阳的倒影回到了皇宫。
安凌菲和慕青回他们的寝宫去了,怔怔看着他们走的方向,雨笛有点心塞。
想到那个静默如画的男子,有些替他感到惋惜。
身旁穿过些莺莺燕燕的身影,雨笛下意识扶上头上的斗笠。
有白纱遮挡,那些人是看不到她的样子的。
“请留步。”雨笛将自己的声音压低。
那几个宫女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雨笛。
“几位姐姐是要去哪里?”雨笛看向她们手中托盘里的金银首饰,“这些不是两位太后喜爱之物吗?这是要给谁?”
“明充仪,哦不是明修仪有了身孕,太后命我等人把这些赏赐给她。你又是何人?怎么在这宫中还有你这种装扮?”枋云狐疑地望着雨笛,瞧她这一身劲装,心下生疑。
宫里的服侍枋云是知晓的,没见过有那个人这样穿。
雨笛听到明曦有喜了,心中喜悦不已。
明曦本是听雨眠身边的陪嫁丫头,和听雨眠情如姐妹,待雨笛也是极好。
在听雨眠死之前交代闻风吟务必要收了明曦,雨笛当时还那么小,需要再有个母亲照顾。
明曦成为妃子后依旧和雨笛亲密,雨笛也不介意。因为相对于别人做她父皇的女人,她宁愿明曦来。
明曦不好斗,整天窝在自己的宫里,让雨笛都好奇她是否与闻风吟同过房了。
“我是何人不重要,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些。”雨笛一时心情大好,把安凌菲那件事抛在脑后了。
“哎?”枋云糊里糊涂的。
余光看见前方的来人,她和几个宫女连忙道,“祭司大人金安。”
雨笛从容的回头,果然看见了夜似雪和他怀中的凂儿。
凂儿这两天被夜似雪叫走了,不知道有什么事,以至于雨笛没看到这两人的身影。
雨笛微笑着向他们走近,离近了才发现夜似雪的神情不太好,目光有浅浅的愁味儿。
枋云低下头道:“莫不是这位是祭司的朋友?”
夜似雪扫了她一眼,淡淡点头。
她们几个低声告退。
雨笛腻歪到他身边,不快地说:“夜,你们最近去哪儿了?我告诉你,我知道我的胃病哪儿能治了!”
夜似雪宠溺的笑慢慢收去,“安凌菲告诉你的?我不该让你和她单独待在一起的。”
他摇着头一脸的后悔,见状雨笛哼唧道,“哼,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还打算瞒多久?瞒到我死吗?”
夜似雪的心攸地缩紧,心上窒息地疼,把她一把拉入怀里,“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无论什么方法,我都会去试一试,一次不行就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直至我找到解药为止。其实我是害怕呀,我害怕我还没找到,你,你就不行了。”
世上最动听的话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在乎你,不想失去你。
雨笛多少都被打动了,她也不想那么早就死去。
有些人活着总要寻死,可等到你真的在死亡边缘徘徊时方才知道生命的重要。
雨笛似乎感觉自己热泪盈眶,但泪水愣是没掉下来。
其实她一点都不完美,一点都不。上天给了她一副惊艳的容貌,却没给她常人都有的东西。
无泪,无嗅觉,这是她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