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狐狸精跑到哪里去了?”肆钰气冲冲的在小狸房间找了许久,还是没有能够找到狐狸的身形。
隋卿摇摇头:“我回宫之前把她放在这里了。”隋卿一脸无奈,一只受伤的狐狸,他也不知道它能跑到哪里去。
肆钰叹气,“我们现在对隋仕的安危一点都没有消息,只能靠那只狐狸找人,可现在它还不见了。”肆钰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说它能跑到哪里去呢?”
隋卿上前,拍拍肆钰的肩膀:“放心吧,它受伤了跑不了多远的。”
“但愿吧。”肆钰再次哀叹,现在九曦也不在她身边,她真的不知道可以依靠谁了。
房间之内,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两个笨蛋。”小狸懒洋洋的躺在房梁之上,听着下面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格外的好笑,她现在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她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呀。
更何况~小狸低头看着下面一身水蓝色的衣饰的肆钰,无任何复杂的纹饰,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却无任何精致首饰佩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她还在重要任务在身上呢,金凤说了,只要她这次能完成这个任务,那她便可以和隋仕远走高飞了。隋仕隋仕~想着隋仕,小狸眼中的决绝更加的坚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嗷嗷嗷嗷~小狸从房梁之上一下子蹿出,直接往肆钰怀中奔去。
“啊!”肆钰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看清怀中的东西,“你去哪里了,不知道我们找你很久了吗?”
小狸捂住自己快被震聋的耳朵,“我一直都在房间呢,只不过是你们没有看见罢了。”
肆钰眨眨眼:“你在房间?你在哪里呢,我呆在房间这么久也没有看见你,你说你去了哪里?”
小狸无辜的指了指房梁之上:“我在上面睡觉呢!”
“你!”肆钰正要发脾气,隋卿急忙上前拦住:“算了算了,没有出去就好,我们还是先想想,要怎样解决剩下的事吧。”
小狸和肆钰同时回头:“什么事?”
“相府小姐和隋仕,我们都得去找呀。”隋卿耸耸肩,看着眼前面带疑惑的两人,难道这两人都不担心相府小姐和隋仕吗?
小狸低下头,它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告诉肆钰,其实她就是相府小姐,确定的说,现在她寄居在相府小姐的身上。
“不是要靠它吗?”肆钰看着眼前的小狸,全身毛色火红,像涂了一层油彩,在阳光下闪动着华丽的光泽;身段优椎,四肢匀称,两只肉感很强的耳朵挺神气地竖立着;那条雪白的眉毛使它的鼻子、眼睛和整张脸显得生动传神,甚至还有几分妩媚。“说你不是狐狸精,还真是没人相信。”
小狸眨眨眼,毛茸茸的手捂着尖尖的嘴巴:“多谢夸奖。”
隋卿摇摇头,看着贫嘴的两人,“好了,九尾狐仙,你快告诉我们,隋仕和黎狸,他们现在在哪里吧。”
小狸那双原本就妖异的眼形被画上漆黑的眼线,眼角末梢被可以的拉长上挑,而内眼角则随着眼线的弧度往下拉长,与纯净的瞳孔相衬映,显得鬼魅极了。如墨玉般透黑的瞳孔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似一汪毫无生气的潭水,又似一口古井,毫无波澜。明明是那么透彻的眸子,你却读不懂,偏偏只能愣愣的由自己沉沦下去,不得翻身。这双眸子勾魂夺魄,会使你万劫不复,却又会摄住你的魂魄,使你心甘情愿得泥足深陷,是一双标标准准的狐狸眼。“他们呀,在~在一个好地方呢……”
江南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要是在江南没找到隋仕和小狸,我不会再相信你。”肆钰一脸向往的看着眼前的风景,虽然好看,但是她现在心中所想的都是小狸和隋仕的安危,哪还有心情去看这些风景呢。
小狸弯着眉毛笑笑,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找不到隋仕没关系,反正隋仕根本就不在这里,只要她这次来能够完成任务就好了。
“我们一定能找到的。”隋卿看小狸不说话,肆钰也冷着一张脸,不由得在中间做着和事佬说道。
肆钰和小狸同时瞥过脸去,一句话都不和隋卿说。
隋卿只得潺潺的低下头,“算了,我还是闭嘴不说话好了。”
洛阳
高不胜寒的宫殿,正中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却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
大殿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
在这危崖的绝险之处,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沿山凹的石板“栈道”登上玉阶,放眼一望,但见得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异彩浮动。
遥听鸟鸣幽谷,一派与世隔绝的脱俗景象。
“岂有此理!”隋钰帝听着百官的交代,龙颜大怒。“朕说了,找不到人,你们一个都别回来!”重重的一拍桌子,隋钰帝怒吼道。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隋茂看着一群不敢说话的大臣,想起金凤的交代,轮椅缓缓上前,毕恭毕敬的道。
“说。”隋钰帝沉着脸,现在有两个儿子不知死活,他哪里还能有好脸色。
隋茂低下头,“儿臣打听到,三弟现在在江南一带……”
“江南?”隋钰帝疑惑,隋卿去江南做什么?
“这个儿臣就不知了。”隋茂摇摇头,“儿臣也只是听线人说的。”
隋钰帝微眯着眼,看着下面的隋茂,微风吹过,吹得他的黑色长发,也随风而舞。墨发似泼洒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那一身白衣相耀成辉。白衣胜雪,颜如冠玉。剑眉星眸,熠熠生辉。令人移不开视线。他的表情淡漠,却仿若与自然已合为一体,他为天下所生,那股子傲人而清冷的性子,却似天下是为他所生。
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显得妩媚异常。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你腿脚不好,你就在这里休息吧,让你大哥去找人吧。”
“儿臣知道了。”隋茂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隋宇闻言,上前两步:“儿臣一定将三弟平安带回。”
皇宫,那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你父皇让你大哥去,你不觉得他是不相信你吗?”惜音在隋茂身体内淡淡的道。
隋茂微勾唇角,低头看着自己残废的双腿:“反正我自小腿残,他什么都不让我做,什么实权都不交给我,我已经习惯了。”
惜音眨眨眼,“你还真是大肚。”消息明明是他告诉隋钰帝的,可是到头来隋钰帝却让大皇子隋宇去找人,把隋茂丢在一边,真是奇怪。
“我肚子可不大。”隋茂难得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在开玩笑,微微一笑,看着远方隋宇那渐渐走远的马车,“没关系,没有我,谁都找不到隋仕。”
“也对,金凤的实力可不是闹着玩的。”惜音颇为自豪的道,想当初她第一眼见到金凤的时候,便完全被金凤被迷住了。
“在说我什么呢?”金凤忽然出现在两人眼前,一脸戏谑的看着说话的两人。
隋茂抬头,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金色光芒,只见金凤一身金色的长袍,一头金发披散在身后,面如刀削,鼻直口方,看上去异常英俊,全身散发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背后无翼,眼神中威棱四射,眉心处有一个复杂的金色符号。“在说你英明神武,无人能比呢。”惜音在隋茂身体内嬉笑道。
金凤默不作声许久,盯着隋宇远去的马车,“人都走光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
“您的意思是?”惜音一脸向往的看着金凤,跟在金凤身后这么多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
江南,荷塘的四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树,而杨柳最多。这些树将一片荷塘重重围住;只在小路一旁,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月光留下的。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杨柳的丰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树梢上隐隐约约的是一带远山,只有些大意罢了。树缝里也漏着一两点路灯光,没精打采的,是渴睡人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
“我们都在这里飘荡了三天了,你能不能准确的告诉我,隋仕和小狸,他们两究竟在哪里?”肆钰一脸怒气的看着眼前的小狸,而此时的小狸,正懒懒散散的靠在隋卿的怀中睡觉。忽然间被肆钰吓醒,一双眼迷迷蒙蒙的看着肆钰,“怎么了?”
劈里啪啦~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来,“躲雨~”
“噢。”小狸忙不迭是的从隋卿怀中跳了出去,一下子从肆钰脚下蹿出去,瞬间便没了踪影。
“狐仙!”隋卿看着跑远的小狸,忙不迭是的跟在身后追着。
肆钰见状,叹息一声,也随即跟了上去。
不知不觉追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肆钰看着眼前空空的庭院,“那只狐狸呢?”
隋卿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口古井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藏身之处,“它不会掉进井里了吧?”
肆钰皱眉,“它怎么说也是一只九尾狐,应该不会那么笨吧。”九尾狐也算是比较有灵气的种族了,应该不会那么笨吧。
“这可不一定。”隋卿摇摇头,“要不她之前怎么可能在竹林受伤让我遇上呢。”
“也是。”肆钰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望着不远处的古井,“那我们去井边看看去。”
雨滴滴答答的下着,不大,不像是在下雨,倒像是在下雾,眼前的世界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天上又是几阵闷雷响过,雨水好像被催促似的,大了一阵。可是,不一会儿,又小了下来。雨雾中之中,肆钰只感觉一阵清新凉爽的感觉渗透全身。雨滴在身上是冰冷的,可是空气中却不知怎么的,有一股湿润温暖的气息,仿佛报告着秋天到来的消息。
“小心一点。”不知为何,肆钰看着眼前那口古井,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隋卿点点头,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古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