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给朕找,找不到三皇子和四皇子,你们都不要回来了!”隋钰帝忽然将怒气全部转到下面官员的身上,重重的一拍龙椅,恶狠狠的道。
“是。”百官急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
洛阳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让开,让开……”人群忽然被一队急匆匆的士兵推攘开来,“见过画像上的两人吗?”每个士兵手中都拿着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两个无双的人儿,每一个长相都是绝佳,看上去都不像作奸犯科的人呀。
“没有没有。”百姓皆是摇摇头,且不说那画像上的人儿是好是坏,就说眼前气势汹汹的士兵,他们便惹不起。
“看过画像上的人吗?”士兵又拿着画像走向别的百姓。
隋茂回了宫殿,从早等到晚,再眼睁睁的看着那月亮退下,太阳升起。
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
渐渐地,太阳探出前额,红红的额头,只是没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使劲向上升着。最后,它如释重负般地跳出地面,整个脸膛儿通红的,红得可爱。刹那间,它发出夺日的光亮,强烈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远处那金碧辉煌的所在,红瓦黄墙、画栋雕梁,说不出的富丽堂皇。朱红的大门经过岁月的侵蚀,却还是不掩那昔日的荣光。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等待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看见了姗姗来迟的金凤。
金凤无精打采的看着一脸紧张的隋茂:“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父皇怀疑到我身上来了,现在你说怎么办?”隋茂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敢开口道。
金凤呆愣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隋茂:“隋钰帝怎么会知道?”
隋茂摇摇头:“我若是知道我也不会呆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金凤缓缓走到太师椅上躺下,“现在你父皇也只是怀疑不是吗,若是尤其确凿的证据,他早就直接来问你了。”
“可我还是担心~”隋茂淡淡道:“父皇若是真的不相信我,那该怎么办?”
金凤耸耸肩:“不相信你又怎样,让他相信不就得了?”
“让他相信什么?”隋茂不解道。
“相信你是无辜的呀。”惜音从隋茂身体中出来:“要想你父皇相信你,只要证明你是无辜的不就好了?”
隋茂侧目,望着眼前的惜音,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本来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气质。长发及垂腰,额前耳鬓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间的嵌花垂珠发链,偶尔有那么一两颗不听话的珠子垂了下来,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处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种不言的光辉,与一身浅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脖子上带着一根银制的细项链,隐隐约约有些紫色的光泽,定睛一看,只是紫色的晶石罢了。“一直没问过,您到底是什么人物呢~”隋茂注目看着眼前的惜音,不论从什么方面看来,惜音都不像一个妖怪,反而,反而更像一个仙女,一个诱惑力十足的仙女。
“哈哈!”惜音爽快的大笑起来,走到金凤身边缓缓搭上隋茂的肩膀:“我不是什么人物,我只是金凤身后的一个小女人罢了。”说完手脚并用缠在金凤身上:“你说是不是?”
金凤叹叹气:“你是龙,不是八爪鱼呀。”八爪鱼才会像惜音这般缠着人,还是第一次看见像八爪鱼一样的龙女。
隋茂一脸惊叹:“你是龙?”
惜音从金凤身上下来,捂着脸故意道:“好害羞呀。”
“快说正事,怎样才能让隋钰帝相信隋茂。”金凤看着惜音那样,不由得摇摇头,这惜音,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是撒起娇来可一点不输别人。
惜音嘿嘿一笑,“隋钰帝之所以去怀疑隋茂,不过是因为隋茂现在没出事罢了。”说完转头看着隋茂:“你只要主动向你父皇请缨去解救你三弟四弟,然后……”
“然后我出事了,父皇自然也不会怀疑到我了。”隋茂淡淡道。
惜音点点头:“对呀对呀,你真聪明?”
“这样父皇只会认为我是故意的,我一个残废之身,去找什么人呀,那不是添乱吗?”隋茂给了惜音一个白眼,虽然她是龙女,可她出的主意,显得她像一个聋女一样。
“是添乱吗,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呀~”惜音嘟嚷着嘴,看着眼前两人的白眼,她也只是想帮帮忙,出一出主意罢了。
三人探讨得激烈,完全不知,此时此刻,隋茂宫殿门口,一年过半百的男子死死的盯着远处那金碧辉煌的所在,红瓦黄墙、画栋雕梁,说不出的富丽堂皇。朱红的大门经过岁月的侵蚀,却还是不掩那昔日的荣光。
左右蹲守的石狮,将目光穿越渺远,望向那千百年前的莽莽苍苍。吱呀门开,拂落历史的烟尘,女墙仍在,楼阁犹存。
正面是一座七开间的大殿,又是庑殿顶,远非歇山可比,可见当今的皇上是有多么的一等一的地位方不逾矩。拾级而上,但见白玉为梁、翡翠当瓦,飞檐翘角、金匾森森,真是让人悚然而惊了。不敢再进,只得回转身来细细打量。角落里一口枯井,幽深邃密;院子中几株老槐,在偏西的日头下,将影子洒下一地斑驳。恰有二三寒鸦掠过,正是声声凄。
“都是你,若不是你,我女儿也不会死了。”一朝丞相黎丞相进了隋茂的宫殿,死死的盯着隋茂的房间,手中的宝剑握得手掌生疼。
金凤谈话之间,忽然感觉门外有动静,“嘘~”朝着另两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别说话,门外有人。”朝着惜音用口型道:“你去看看。”
“是。”惜音点点头,无声无息的朝着门外走去。
丞相看四下无人,正要推开隋茂的房门,忽然被一只手给拉住,看着那纤细的手指,黎丞相不由得一愣。
“跟我走。”女声低低的在黎丞相耳边道。
嘭~惜音一把推开房门,望着窗外那飘落的树叶:“除了这个之外,没有别人。”惜音捡了树叶进门,放在两人的跟前。
“没人吗?”金凤走出门外,看着眼前那空无一人的庭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皇宫门口,黎丞相望着身边的肆钰,一身水蓝色的衣饰,无任何复杂的纹饰,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头上却无任何精致首饰佩戴。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蓝衣更衬得肌肤如雪,唇边习惯性的带着一丝笑容,美丽却不张扬,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多谢族长,多谢族长。”黎丞相现在口中,来来回回的都是这句话。
肆钰淡淡的摆摆手,“不用谢,我就是想问一问您,你手中的那宝剑,是想做什么呢?”
黎丞相低下头,“我,我在殿上看皇上的表情,分明是在怀疑二皇子,所以我……”
“所以你就准备拿着这个去刺杀隋茂?”肆钰摇摇头:“您好说也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您觉得在皇宫之中,您就凭这把宝剑,能够杀得了一个皇子?好,就算你杀了他,你能功成身退吗,能救出你的女儿吗?”肆钰无奈的道,那边人还没有找到,这边又得替小狸安抚好她的父亲,真是无奈无奈无奈呀。
丞相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可我只有小狸这么一个孩子,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仇人逍遥法外吗?”
“现在是不是二皇子都还说不清楚呢。”肆钰看了看四周,“您先回家,我一会儿带一个人去给您看看。”
丞相忽的抬起头:“一个人?谁呀?”
相府,小狸在熟悉的房间中跑老跑去,看着那临窗大炕上铺着猩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这是?”丞相看着眼前那上蹦下跳的狐狸,谁能告诉他,这是从哪来的吗?
肆钰莞尔一笑,将小狸抱到怀中:“这是一只九尾狐,已经成精了的,她能帮我们找到小狸和隋仕。”
“真的?”丞相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的,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一旁的隋卿也忍不住的道。
丞相别过头,看着身边的隋卿,一袭白衣,剑眉凤目,鼻正唇薄。下巴中间竖着一道明显的沟壑——就是传说中的美人沟!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可是再仔细看去,只觉得那深邃的眼中一片幽暗,仿佛什么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
那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臣,臣相信二皇子。”
隋卿和肆钰对视一眼:“那现在,我们可以行动了吗?”
“可以。”肆钰点点头,转头看着丞相:“您府上有五花肉吗?”
“啊?”丞相不解,行动和五花肉有什么关系?
肆钰指了指怀中的九尾狐,“行动的第一步,便是将这只狐狸给养好,然后她才能帮我们看看,您的女儿小狸还有四皇子隋仕,现在在什么地方。”
“有有有。”丞相一听,忙不迭是吩咐外面的下人:“快,去把厨房上好的五花肉都给端上来。”
“慢点吃慢点吃。”丞相看着狼吞虎咽的小狸,“九尾狐,好像也是狐狸的一种吧。”一边喂丞相一边道。
肆钰一愣,这丞相说的话,怎么和她说的一模一样呢。
丞相一脸不解的看着呆愣的肆钰,“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肆钰急忙摆摆手,侧目看着正在吃五花肉的狐狸精。那狐狸精原本就妖异的眼形被画上漆黑的眼线,眼角末梢被可以的拉长上挑,而内眼角则随着眼线的弧度往下拉长,与纯净的瞳孔相衬映,显得鬼魅极了。如墨玉般透黑的瞳孔给人以深不可测的感觉,似一汪毫无生气的潭水,又似一口古井,毫无波澜。明明是那么透彻的眸子,你却读不懂,偏偏只能愣愣的由自己沉沦下去,不得翻身。这双眸子勾魂夺魄,会使你万劫不复,却又会摄住你的魂魄,使你心甘情愿得泥足深陷,是一双标标准准的狐狸眼。“多吃点多吃点,吃完了赶快好起来。”
小狸不紧不慢的道:“吃再多也没事,只要我心情不好,什么都不好说。”
三人一愣,看着眼前趾高气昂的小狸:“一只破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