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肆钰看着那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哀叹一声,她居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成了这皇宫的熟客。
隋钰帝望着眼前的肆钰,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既显出她年龄的优势,又不输成熟。
“叹什么气?”对于刚才肆钰那声重重的叹气,隋钰帝可听得一清二楚着呢。
肆钰急忙摇头,“没有,只是听皇上您说的话,我有些不太赞同。”
“噢?”隋钰帝冷笑道:“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
肆钰莞尔,望着那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明净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黝黑深邃的眼眸,泛沉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年约四十左右,可是从他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四十而惑的感觉。“那幅画像本来就是安南将军湖中的池塘景色,怎么会是什么天画呢~”肆钰解释道。
隋钰帝皱眉:“画像在哪儿,你可有带来?”
“我……”肆钰欲言又止道:“没有,放在客栈了。”
“那朕只能改日再见了。”隋钰帝莞尔:“不过京城最近关于灾星的传言的确很多,你是不是该采取一点行动?”
肆钰不解的抬头:“我?采取什么行动?”
出了皇宫,散步在洛阳城中,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洛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灾星灾星,人家又不是灾星,还让我采取行动,我采取个什么行动呀。”肆钰一边漫步,一边嘟嚷道。
“肆钰。”小狸从相府出来,却意外在大街之上看见了神游的肆钰。
“嗯?”肆钰闻声转头,入目便是一双漂亮的狐狸眸子。勾魂夺魄,妖异的眼形和纯净瞳孔相互映衬更显得这人媚骨如丝。面容胜雪,瞳孔漆黑,菱唇似血,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女子的脸上,这活脱脱一妖孽转世。“原来是相府小姐。”
小狸莞尔:“相府小姐叫着多别扭,以后就叫我小狸吧。”
肆钰可不客气,看着小狸身后的侍婢:“怎么,出来逛街呀?”
小狸微微一笑,望着孤身一人的肆钰:“相遇便是缘,要不一起去茶肆坐一坐?”
“好,正好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肆钰点点头,跟随着小狸一起朝着附近的茶肆走去。
入了酒肆之后,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望着外面那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不远处传来知了的声音。七月的焦阳让人坐立不安在树下乘凉也感到急躁,太阳正毒,晒得人汗珠往下直滚。骄阳似火,知了叫得震天响,肆钰仿佛觉得,那火辣辣的太阳撕开了大地的皮。
肆钰正望得出神,忽然听见一旁的小狸说话了。
小狸望着一直没有喝茶的肆钰,轻声道:“这家茶肆的茶虽然比不上皇宫之中的贡茶,但是在这洛阳城中,还算是上等的了。”
肆钰回神,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望着眼前的小狸,一袭淡粉色宫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微风轻拂,竟有一种随风而去的感觉。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身材纤细,蛮腰赢弱,更显得楚楚动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那传说中的灾星,虽然她身上的气息的确与常人不同,但也不是什么异物。
“昨日那幅画像你已经见过了吧?”肆钰想着怎么开口,但是想了许久,还是不明白如何开口。
小狸细细的品着杯中的茶,点点头:“昨日您不是已经给我见过了吗,我看过了,那明明就是有法术的人做出来的事,肆钰姑姑,你帮帮我吧。”
“啊?”肆钰一愣,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小狸,祁山之上巫族所有的人都叫她姑姑。
小狸急忙道:“怎么了,不可以吗?”
“这倒也不是。”肆钰犹犹豫豫,要说也不好,不说也不是。“你认识安南大将军吗?”
小狸点头:“国舅爷?”
“那幅画像之上的内容便是他府邸池塘的景色,你或许可以在你父亲面前说说,让他在皇上面前帮你说些话,解释解释。”肆钰淡淡道,反正她已经在隋钰帝跟前解释过了,只不过隋钰帝他相不相信,这个就不能怪她了。
相府
“呜呜~呜呜~”众人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狸,一脸委屈的模样,让谁看了都百般心疼。
“那个老贼,居然敢如此说我女儿,看我这就去废了他!”丞相激动的道。
“爹您别去。”小狸眼疾手快抓住丞相的衣袖:“您若是现在去了,无凭无据的,他是国舅爷,说不定圣上还赐你一罪呢!”
“哎呀!”丞相叹气:“难道老夫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名声受损,连婚事都吹了吗?”
隋仕在暗处听了许久,听到此话的时候,终于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我愿意娶小女为妻。”
小狸抬头,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男子,不知何处,清风吹过,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所到之处,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薄荷气息,令人就此沉沦。嘴角不知不觉向上扬,连自己都不曾发现。
“四皇子!”丞相看着忽然跳入自己府中的隋仕,吓了一跳。
隋仕吐吐舌:“吓到丞相了吗,我只是偶然从外面路过,听到您父女两人的对话,这才不自觉的跳了进来。”
呵呵,呵呵~丞相傻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黎狸参见四皇子。”小狸微微俯身,朝着隋仕下跪行礼道。
隋仕急忙激动的上前扶起小狸:“不必行礼。”
小狸缓缓抬起头,看着隋仕那双一直注视着她的眼,又娇羞的低下头去。
丞相见状,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一点,原来这四皇子对他女儿有情,那就不愁女儿嫁不出去了。
客栈,慕九曦听了小狸的话之后,面带疑惑道:“做法?”
“是呀。”肆钰点点头:“隋钰帝说让我有点行动,我思来想去,只能做法了。做法若是成功,那便能解洛阳城百姓之苦,退一万步,就算没有成功,也能帮小狸洗清冤屈,让百姓解开对小狸的偏见。”
“小狸?”慕九曦莞尔,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和那相府小姐变得如此好了,直呼闺名了。”
肆钰抬头,望着眼前的慕九曦,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紫色的长发随风逸动,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
“应该大家都是女子,所以比较聊得来吧。”心中却道:那相府小姐肯定早就认识她了,不然怎么会叫她肆钰姑姑呢?
三日之后,还未天亮,众臣便纷纷等候在了那大殿之外。不是早朝,也不是皇家大事,而是三日前隋钰帝便下旨,今日请来巫族族长做法,任谁都不可以不到。
肆钰从宫外客栈赶到皇宫的时候,望着高不胜寒的宫殿,正中长长的玉阶,上合星数,共计九十九阶,由于地形的关系,这道玉阶虽然够宽,却极为陡峭,最下面刚好从道道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殿门。
而那大殿门外,早就等候了一干大臣。
站在巍峨的乾坤殿中,望着那由一百六十根楠木作为主体而构成的大殿,金黄色的琉璃瓦铺顶,两侧高耸盘龙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台基,更说不尽那雕梁画栋,只见一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都极尽奢华之能事。肆钰淡淡的捏了一把汗,今天这事还不知能不能成,若是不能成到时候又没洗脱小狸的恶名,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这危崖的绝险之处,盘岩重叠,层层宫阙都嵌进绝壁之中,逐渐升高,凭虚凌烟之中,有一种欲附不附之险,肆钰看得目眩心骇,沿山凹的石板“栈道”登上玉阶,放眼一望,但见得金顶上耸岩含阁,悬崖古道处飞瀑垂帘,深潭周遭古木怪藤,四下里虹光异彩浮动。
隋钰帝安坐在龙椅之上等待许久,眼见着那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
渐渐地,太阳探出前额,红红的额头,只是没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使劲向上升着。最后,它如释重负般地跳出地面,整个脸膛儿通红的,红得可爱。刹那间,它发出夺日的光亮,强烈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
“肆钰,可以开始了吧?”太阳刚出,隋钰帝便急忙催促道。
肆钰摇头:“不行,还有一人没到。”
隋钰帝皱眉,那明净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还差一人?是慕九曦长老吗?”
“不是,另有其人。”肆钰莞尔道。
“如果是不相干的人,那就不必再等了。”隋钰帝不耐的催促道。
“来了。”忽然间听见众人议论纷纷,肆钰探头一看,望着那迎风而来的女子,激动道。
隋钰帝侧目,微眯着眼往远处看去,一女子一袭白衣委地缓缓而来,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腕上白玉镯衬出如雪肌肤,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美目流转,轻轻踏入皇宫,裙角飞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这是?”
“丞相之女黎狸参见皇上。”小狸缓缓行至隋钰帝跟前,微微俯身行礼道。
隋钰帝诧异,看着眼前那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舞蹈,长发直垂脚踝,解下头发,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可引来蝴蝶,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有仙子般脱俗气质。“你就是那相府小姐?”那民间传说的灾星?后半句隋钰帝在心中没有说出口来。
小狸缓缓点头:“正是。”
“荒唐,你一大家闺秀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隋钰帝忽然发飙道。
“糟了糟了,父皇生气了。”躲在暗处的一行人中,隋仕望着震怒的隋钰帝,絮絮叨叨道:“若是父皇怪罪在小狸身上那该怎么办是好?”
众人不约而同给了隋仕一个白眼:“她是巫族族长请来的人,父皇一定不会怪罪于她的。”
“真的吗?”隋仕怀疑的问道。
“你且接着看不就知道了。”隋卿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