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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十三:再见

在我和顾行之再见之前,因为年龄的问题,我硬是被老妈介绍进了一个相亲局,在老妈看来一个人要是到了二十六七还是单身,那么这个人就是病入膏肓了,唯一解救的方法就是相亲,所以,我没到三十岁就去相亲了,对于婚姻这种事,曾经还是充满期待的,可慢慢的时间长了,这种事我一般都是听之任之,顺其自然了,可老妈不同意,硬是让我去相亲,还是先斩后奏,我一点没准备,就推开了约定好的地方的门。

这次来相亲的人比较多,包了一楼大厅,像个小宴会,听说是一个大老板出的钱,还听说会有些比较有钱的小公子哥。

好吧,我表示并不关心。我倒了杯果汁,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我不知情的穿了T恤牛仔裤加小白鞋,完全把自己当成是路人。

就在我一个人喝果汁的时候,我看到了张宇承,他的身边也多了陪伴的人,我就看着他们举止亲昵的上了二楼。

他有所察觉,看向了我这边,而我弯下身装作系鞋带。

这是我高中暗恋了三年的男生,他不像顾行之,五官精致,帅的惨绝人寰,他是那种长相干净,看起来很人畜无害,叫什么?小白脸,当然我这个不是贬义的,因为他的确很白。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他就是以白在我的高中出名的,然而我还是折服在他的智商下,这证明我不是个肤浅的女生,咳咳,当然,在遇见某人之前。

高一我们同班,就有很多女生跑到我们班来找他,他不是高冷的,特别好说话,也很会说话,他们总是有说有笑的,但不吵人,所以他的人缘很好。

后来期中考试,老师看成绩调动了一些人的座位,机缘巧合我成了他的前桌。

知道我的人都清楚我是个很欢脱的女生,偏主动型的我人际关系也不错,虽然我体型偏胖,但丝毫不影响我和别人相处,男生也不用担心会和我有什么闲话,一般有追求的人是不可能和我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的,我和他还是我先打的招呼,他也很礼貌的叫我的名字。

我不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可以说和某人一样,都是别人家孩子的存在。我文科还可以,理科超烂,物理就没几次及格过,化学还凑合起码能及格。

我和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我发现我爱看的综艺节目,他也爱看,我们也会聊聊最近的八卦新闻,再加上我和同桌闹了矛盾,和他聊的就更多了,他的同桌和他是以前同学,更是同桌了好几年的,也没什么好说,到后来,我们就熟了,经常说说笑笑,我是个笑点很低的人,而且一般人是get不到我的蜜汁笑点的,我总笑得前仰后合,我也经常问他数学物理题,他都会所以也会教我。

后来在他的嘴里总能提到一个女生的名字,她是我们班名次靠前更是年级百名里的学霸,我再看不出来他对她有好感,我就是傻子,关键是我和她关系超好,那时候心里肯定不爽,可我和他冷战不过一节课,他每次找我说话,我就会理他,哭笑不得。

而他常说的那个女生对他无感,但一直知道我喜欢他,我和她是好朋友,经常一起走走,一起说说心里的话,我套过她的话,她真是个眼里只有读书的好学生,却不是书呆子,人长的也好看,不是惊艳的美,美的让人感觉很舒服,关键是人瘦也不矮,和她一起走,我甘当绿叶,所以他会喜欢她,很正常,也很合适。

后来选课重新分班,他选了我打死不敢选的全理科,我狠不下心去选他的课,对于选课,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我的分数难看,毕竟我也有来自家庭的压力,我要考大学,虽然大家都说只要在我们这所高中读大学都是有的读的,但我想考个不错的大学,而且就算我选的和他一样,他太优秀,我也不可能和他再一次同班,以我理科的分数,更是考不上和他一样的大学,所以我放弃了,我选了半文半理,也不是和她一样的科目,我和另一个好朋友选了一样的,我们就这样分到了不同的班,在不同的楼层上课。

我挺后悔没有和他好好说一声再见,期末的时候抱着一叠书就这么走了,见面的机会更少了,我就只能默默的拉着我的好友走在他的后面,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也不敢上前,看我的喜欢多卑微,低到尘埃里,可我也没法,我总不能冲上去跟他说我喜欢你什么的吧,那个时候的他没和好友在一起,却也有了一个不错的女朋友,不和自己比,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总要有一个人心疼自己,那就自己好了。

高中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我和他表了白,很隐晦,就算是告个别,后来的我们断了所有的联系,好友列表里也没有了对方,通讯录里有他的号码试着打过一次也是接通了就挂了,现在却是没了打的勇气,之后的时间里,慢慢的我也早就忘了当初的感觉,说的文艺一点,就是也许不会再喜欢了,但还是会在意。

懵懂的青春,我送自己一份暗恋,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这一次的偶遇,也是我单方面的看见,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像以前那种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他不知道也不会喜欢我,是一样的。不难过是真的,心疼自己也是真的,回看以前也只剩一片嘘声感叹了。

一别两端,各自安好,我祝福他,从过去到将来。

眼睛突然有些酸涩,我眨了眨眼,再抬头,眼前有的只是一杯果汁,也不会有人过来和我配一配对,没有人会冲动到找我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的,我乐的清闲,继续喝果汁。

在周围的男男女女,都穿的很正式,我看眼我自己,有些寒酸,大概是觉得我是哪来的村姑,来蹭吃蹭喝来的,看起来这么像,我也就大方承认了,没错,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我刚想拿出来接,又挂了,一看陌生号码,感觉是骚扰电话,我就没理。

还好我没打回去,不然该是一阵尬聊,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看那些综艺节目,也没有那么多的共同话题可聊了,除了刚接通的那一声喂,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大概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没打一会就挂断了吧,我的号码一直没换过,想来他知道也不难。

又有一个电话打来,一直在响着,挺坚持不懈的,我看了眼是老妈,查岗来的,老实说了,免不了被数落一番,我也懒得待下去了,有些气的挂了老妈电话,就走人了。

出来发现,变天了,我冒着雨就这么跑到了对面的超市干脆买一把好了,我哪有那么幸运会有人邂逅,借我把伞,再说了,这雨也不大,走出超市,我看见了他们,他也看见了我。

他刚好把女伴护进副驾驶座,就撑着伞,看着我,像是在辨认是不是他认识的人,他朝我点了点头,是在打招呼,我冲他笑笑,笑得傻里傻气,一如当年,一样的接地气。

他驱车走了,我也就撑着伞往车站走去,在公交车站等车的时候,刚见过的这辆车停在了我面前,他摇下车窗。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车等会就来了,我家挺近的。”

“那我也不好勉强你。”他转回头,“安芷,好久不见。”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张宇承,再见。”我又加了句,“车来了,我先走了。”

“好,再见。”

我坐上了车,松了口气,这一句再见终于说出口了,只可惜是迟到了5年的,我望向窗外,忙在下一站下车,竟然坐了反方向,可能是再见到让我有些紧张吧,看到车来只想着赶紧走,才一时上错了车。我拍拍自己愚蠢的脑袋,傻到家了真是。

米粒见我回来,一身水,也不好让我再下厨给她烧东西吃,让我赶紧去收拾自己,免得感冒。

和顾行之分开后,我倒是没提过他一次,也很少想起他,一旦想起,回忆就铺天盖地的来,所以我不轻易想他,这一次,我感冒了,就开始陆陆续续做起有关我们的梦了。可我发现这一系列的梦却都是在吵架,吵完后就是冷战。

我和他吵得最凶的一次,也是众多情侣经常会吵的话题,女人,没错,就是除了我之外的女人。

所以后来找顾行之帮忙做实验,只要是有女的学生,他一般都不会接,实在推不了,就退避三舍,距离都是五步开外。

主要是那次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那段时间情绪很不稳定,偏听偏信,总有人在我耳边说,顾行之和他队伍里的一个女学生搞在一起了,还拿出来证据,说他们经常两个人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我肯定是不信的,我还笑说你们这是羡慕我,巴不得我和他掰了,你好上位。她们撂下了话,说我不信,不赶紧看好那位,以后有的后悔。

有几次晚上,顾行之很晚回来,而我也得空在家,我问过他,他是很肯定的说没有,还说她只是工作关系,更是保证自己绝不可能劈腿,我半信半疑。

可能是见我问得多了,他有些烦了,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给他打电话,基本没人接,接了也是以工作忙没时间,研究这边也走不开身为由,匆匆挂断。

我深感危机,打算去他实验室找他的那天,我工作也是心不在焉,请了假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开车去了。

刚开始工作人员还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说里面正忙着研究,不能进去。

我说我找顾行之的,问我叫什么,我也不回他,就一直说我是找顾行之的,向他保证只是找人,他没办法就放我进去,带我去找他了。

从经过的人嘴里,我知道了和顾行之关系亲密的女人,她叫叶倾,此刻的他们也是单独在一起。说什么像顾医生这么帅的,就该和叶倾这样的美人在一起,看着多养眼,多般配。我越听越牙痒,真是好一对郎才女貌啊。

我没有当众喊一声闭嘴,平静的转过头对那工作人员说,“开门。”

“我要先和老师说一声。”

“直接打开。”

“我,”

“出了事,我负责。”

那工作人员一脸不信,大概是怀疑我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我揉揉眉心,“出了事,就说我叫安芷,自然会有人帮我。”

“安芷?”

“怎么了?”

“你是师母吧,顾老师的女朋友吧。”

“不是。”

“我们都知道的。”

都知道?那么那个女人是几个意思,“开门。”

“好的,师母。锁开了,我就不进去了。”

“嗯。”

我没多想,就开门进去了。

叶倾身体前倾,像是要亲下去了,顾行之倒是睡得安稳。

“顾行之!”

我大叫了一声,顾行之醒了过来,他推开了叶倾,叶倾作势脚一崴,两人又摔回了椅子上,暧昧不清的姿势。

“安芷,你等等。”

“OK,我还是先走吧。”我还很贴心的帮他们关好了门,然后一路狂奔,上了车,开的飞快。还好不是什么繁华的街,不然我早就出事故了,我驱车上了一座山。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别找我,我晚点会回来。然后把手机关了机。

后来冷静下来的我,回了家,和他说了分手,看起来他也是一夜没睡,眼眶都是红的。

“安芷,你信我。”

“我和你说分手,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空穴来风,我想了很久。”我始终和他保持距离,五步之外,他也一直坐在沙发上。

“安芷。”

“顾行之。”

“你不信我?”

“我们分手。”

顾行之站了起来,我有些防备的看着他。

“哈哈哈……”

他突然的大笑,让我慌了神。

“安芷,你确定?”

“我们分手。”

顾行之晃了晃头,四肢有些僵硬,若是换作平时,我一定会笑他,走的跟个丧尸似的,的确是丧尸,不过是丢了心罢了。他摔门而走,我终于是蹲下了身,无声的哭泣,一改以前的嚎啕大哭,人前装的再漠不关心,人后却依旧要泪流满面。我好像变得很爱哭了,我都不知道我哭过多少回了,这次我还哭到吐了,我以为只是肚子难受而已,我也就没怎么在意。

如果那个时候早些发现,或许我就不会一股热血不管不顾救别人了。

“顾行之……分手……”

“安芷,醒醒,醒醒!”

“米粒?”

“你发烧了,都胡言乱语了,我陪你去医院。”

“谢谢你,米粒。”

“客气什么。”

在医院输液的时候,我竟然哭了,吓得那个刚来的小护士手一抖,接连好几次没扎进去,那血珠滴在我手背上,我哭的更惨了,我想起顾行之了,他也曾被我扎出过血,我突然很想很想他。

米粒也看不过去了,“多大的人了,扎针还怕疼,你自己都不知给别人扎过几回了,丢死人了。”

“呜啊呜啊,你还凶我。”

“乖乖乖,大宝宝乖,不哭不哭,姐姐就给你糖吃。”

“噗嗤,哄三岁小孩呢?”

“你刚刚哭成那样,失恋的人都没你惨吧?就是个怕扎针的三岁小孩,一个样。”

“米粒,你忘了,我的确失恋了。”

“哎呦,我这张嘴啊,该打,”她佯装要打,突然又一脸严肃的说到,“可那不是你自找的吗?我可听说,是你提的分手。”

“……”

我选择沉默。

“我去买晚饭,你要些什么?”

“随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shi好不好?”

“你吃我就吃,要shi一起shi!”

“得嘞!小的这就去?”

“去去去。”

我挥挥手,看着米粒离开。

老实说,我是真的不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不喜欢,哪怕对方只是离开一会,以前是害怕孤独,现在却是害怕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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