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刀仔的尸体扔在地上,刘扬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办公室的门外响起了一片急促的赶路声。
刘扬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淡黄色的瓶子打开,用王水精炼而成的“腐蚀水”洒落在刀仔的尸体上。
一阵阵烟雾夹带着刺鼻的气味从刀仔的尸体袅袅升起。片刻,刀仔的尸体竟然化为了一滩水。
妈的,还是美国佬研制出来的这玩意儿好用。
刘扬合上盖子,推开窗户宛如灵猫一般,轻盈的从窗户跳了下去。
“嘭!”
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力的踢开,领头牛高马大的保安皱紧了眉头:“怎么没人?”
他身后的那一群保安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一脸的惊讶。刚才他们可是清晰听到刀哥的惨叫声,立马就冲了过来。总经理办公室怎么会没刀哥呢?
一名保安忽然捏住鼻子,皱眉道:“好难闻的气味啊?”其他保安闻言,立马感觉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冲入鼻孔,让人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领头牛高马大的保安嗅了嗅空气刺鼻的气味,脸色顿时一变,说道:“不好,是王水。”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那一滩水,身躯一颤。他已经确定刀哥是被人用王水化掉了尸体。因为他当兵的时候,亲眼见过这种专门用来腐蚀尸体的王水。
刀哥居然被军队中的人杀了?
牛高马大的保安脸色变了之后,知道这件事情很严重,立马说道:“我要去见昊哥。”
夜深人静,都市霓虹洒落在一辆辆飞奔的小车和匆匆忙忙的行人。
林园小区,目光阴沉,浑身散发阴冷气息的吴昊右手夹着一根烟,冷漠的望着人来人来,车流不息的马路。
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刀仔被人杀死了。
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身躯粗壮,孔武有力的山东大汉滚刀皮浑厚的声音充满了愤怒:“昊哥,让兄弟们把那狗娘养的王八蛋找出来,管他是不是军队的人,老子都要把他大卸八块。”
滚刀皮是一个非常粗暴的人,偏偏在几个老兄弟中,刀仔和他关系最好。
刀仔莫名其妙的被人做了,愤怒填满了滚刀皮的胸膛,铜铃般大的牛眼更是充满了杀气。
吴昊没说话,手中袅袅升腾的烟圈让他看上去很平静,就像这座不夜城的夜晚那样,非常的祥和寂静。
可是熟悉吴昊脾性的人就会知道,吴昊越是沉着冷静,越是代表他内心的愤怒。宛如暴风暴雨来临之前的短暂的沉默。
沉默并不是代表后退亦或者忍让,而是代表着酝酿。
酝酿更可怕的暴风雨。
灰烬落地,吴昊才开口说道:“小张生,帝豪酒吧那个猖狂的青年调查清楚了没?”
小张生很年轻,给人一种邻家后生般的感觉。
“昊哥,那个猖狂青年名叫刘扬,帝豪酒吧的主管。其他不详。”
吴昊抬起头,阴冷的目光里仿佛藏着两条毒蛇:“让阿彪出手做掉他。”
滚刀皮连忙焦急的说道:“昊哥,还是让我去吧。我要亲手给刀仔报仇。”
吴昊暴戾的瞪了一眼滚刀皮说道:“你给我闭嘴。”
滚刀皮连忙噤声。
小张生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去通知彪哥。”
从林园出来,小张生钻进了自己的大众车。跟随吴昊的六个老混子中,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低调的一个。
当然因为小张生从不参加打打杀杀,他也是吴昊身边六个老混子当中最边缘的一个。
大众车驾驶座上坐着的是小张生的头号心腹马仔,小标:“张哥,这么快就下来了?”
小张生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开车去在井湾子鸿兴集团的职工安置小区,我要见木哥。”
小标“嗯”了一声,发动了大众车。
小张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软中华,抽出一根点上,眼角余光撇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林园小区,心中叹了一口气。那个青年回来了,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曾经亲自出手废掉阿木的刀仔,接下来,应该论到吴昊了吧。
一根烟燃尽,小张生将烟头扔出车窗外面。
六年前,他还只有十五岁的时候,整个长株市就流传那个青年的传说。他,曾经带领一帮兄弟征服了这座城市的地下世界。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吴昊也不行。
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和万家灯火竞相争斗。这就是不夜城,长株市。
刘扬漫步井湾子中意一路,鸿兴集团的职工安置小区就在前面不远处,拐个弯儿就能走到。
刘扬抬起头,看了一眼幽静的小巷子。
穿过这条巷子就能够见到昔日的好兄弟,阿木。
六年了,这条小巷子还是没什么变化。小巷子里面的飞宇大酒店还是显得那么冷清,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
刘扬有些犹豫要不要迈开步子。
六年,整整六年。这六年,他经历的太多太多了。在战火纷飞,铁与血,生与死的磨砺下,他的性格更加的杀伐果断。他亲手杀死的敌人不下于五百个。他也曾眼睁睁的看到昔日并肩作战的好兄弟倒在别人的枪口下。
可是这一刻,他却犹豫了。步伐异常沉重。
六年前,他带领的那一批兄弟除了阿木和阿海,其他的都跟随他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经过魔鬼般地狱式的残酷训练,成为了一名雇佣兵,跟随那支名震国际的雇佣兵组织征战各地,获取不菲的佣金。
当初阿木和阿海极力阻止,可是包括刘扬在内的那一批兄弟,他们想要让自己平凡的生活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活的更加轰轰烈烈,渴望更广阔的舞台。所以,他们义务反观的跟随刘扬加入了那支名震国际雇佣兵组织,开始了冰冷的杀戮的雇佣兵生涯。
战争是残酷的,枪子无眼,一次次冰冷冷的杀戮让那一批兄弟有一大半彻底倒在了异国他乡。
不管是战死还存活的兄弟都无悔当初的选择。
在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信念,男人就应该活出爷们的样子,人死**朝天,****娘的个轰轰烈烈。
深秋的长株市夜晚有点冷,细微的寒风轻轻卷起。
刘扬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声。他居然没勇气去见六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无比自信的阿木。不是刘扬不敢,而是他太了解阿木了。
阿木那么自负的一个人绝对不愿意让曾经的好兄弟看到自己的凄凉。
“放开我,黄总请你自重。”
焦急,羞怒的声音在这寥落灯火昏暗的小巷子里显得尤为刺耳。
刘扬抬头,一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走路摇摇晃晃的中年男子搂着一个婀娜多姿,长发际腰,一身黑色职业小西装的妙龄女郎。
又是有钱人想要玩女人的画面,刘扬很无语的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在国外见多了。有钱人就是这幅鸟样,看见稍微漂亮一点,雄性激素就会迅速分泌想要发泄一下。不过很多女人都是象征性的“反抗”一下,只要有钱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她们所有的反抗立马就会烟消云散,半推半就从了。
果然,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了数,夹出其中几张放在女郎手里,说道:“在酒店上班图的不就是个钱嘛,黄总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伺候的我舒服了,这几百块钱只是小费,大头还在后面呢。”
将钱强行塞给女郎后,黄总的肥肥的手就很不老实的伸向女郎的峰峦。
“啪!”
响亮清脆的一巴掌,把黄总打懵了。
刘扬刚准备转身离开,听到响亮的一巴掌有些意外,迈开的步伐停了下来:有意思。
被女人扇了一巴掌,黄总懵了之后立马气急败坏的怒吼道:“麻痹的,你他妈个臭女人竟然敢打老子。”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之前还要狠,黄总的右脸顿时浮现出五个清晰的浅红色手指印。
黄总傻眼了。
他好歹也是长株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这么一个破酒店,竟然被一个前台小姐被打了,更让他怒火万丈的是,自己一连被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子。
“尼玛,你以为那个废物还是曾经长株市赫赫有名的木哥?”黄总的自尊心被严重的踩踏,整个人就像一头暴怒的肥猪,肥厚的右手更是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过去:“老子玩你是看得起你,他妈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兰叶有些惊恐,但更多的是愤怒和悲哀。以前谁敢这么对她?眼前这个黄总见到她还不是得唯唯诺诺的喊一声嫂子。
虎落平原被犬欺,当年她还是一个小太妹的时候,跟着阿木哥多么风光啊。而现在兰叶的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可是她的眼睛却更加的倔强,坚强的看着黄总即将落下的肥厚大手掌。
木哥?刘扬眼神微凝:阿木。
想到这里,刘扬已经猜出这个长发际腰的女郎是谁了?是她?
刘扬双眸迸射出一股如刀的冷冽,整个人更是散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息,低吼道:“住手!”
宛如惊雷般低吼,仿佛凭空炸响在大腹便便的黄总耳边,黄总肥胖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原本醉意迷离的眼神顿时被这一声低吼惊醒,七分酒醉已经去了三分。抬手的一巴掌更是停滞在半空中。
黄总被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转过肥头大耳的脸庞,一个浑身黑衣仿佛和黑夜相互衬托,相映成景,略显清瘦的青年缓缓走了过来。
自己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被一个青年吓了一大跳。黄总有些惊讶的脸庞顿时被写满了愤怒,气急败坏的指着刘扬说道:“大晚上的你******吼什么吼。”
刘扬撇了一眼肥头大耳的黄总,冷然道:“我最不喜欢别人用手指指着我。”
黄总一听,更加愤怒了:“麻痹的,老子就指你了…”话还没说完,黄总眼前一片白芒一闪而过。右手指着刘扬的手指忽然一凉,就像是有什么冰冷冷的东西从手指划过。
“啊!”剧痛传来,黄总忍不住一声凄惨的嚎叫。
半截手指掉落在地上,黄总早已经疼得死去活来,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