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唐果”一直足不出户呆在树屋里,子穆恩有时候担心她再这样下去会憋出病,想带她去看看海,结果“唐果”听到“海”这个字时,整个人就愣了愣,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她,缩在床角不说话,后来连吃饭也心不在焉。
子穆恩知道自己的话勾起了她的回忆,从此说话都先想好几遍,确定不会伤害到“唐果”之后再说出来。
在她孤身一人,危难时刻,有这样贴心又帅气的大叔在身边陪伴她照顾她,这是上帝为她打开的一扇窗,还是命运为捉弄她愧疚而丢来的一颗糖。
日子平静地过去,“唐果”的心情却日渐起伏波澜。
子穆恩对她说,岛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可能再过几天,她就可以回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限将至。“唐果”心里当然是期待着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睡着硬邦邦的床,吃着原味的面包,没有牛奶,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父母陪伴在左右,她却对这里有了感情。
准确的来说是对树屋有了感情。
她喜欢树屋的秋千;喜欢树屋的木床;喜欢树屋里的他。
那种亲人间才能有的依赖感和信任感,她却不知在何时,全都给了他。
。。
但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黄昏染起天际,坐在秋千荡出去,看到脚下一片墨色的树海在余晖中变得清晰,每一片叶子,她都好像能看到,只是唯独看不到他的身影。
这是“唐果”被困在海岛的第17天,也是她命中注定要承受真相的那一天。这一天的子穆恩跟之前不同,他中午回来时有些神色匆匆,不是她善于洞察人内心,而是他看她时眼神的闪烁,还有他离去时背影的僵直,像极了她7岁时爸爸忙于公事在她生日那天放她鸽子,后来为了赶去买生日礼物时的那种表情,好像带着愧疚,不安,和慌张。
只是她等他回来,等了10个小时,秋千都快被她摇坏了,也还没见他回来。
10个小时,都能完成两次“移生”仪式了吧?
可笑的是,她竟然去找他,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迷失在这茫茫一片的森林中。
就是说,命运安排下,她闯出了森林,就在太阳完完全全沉下去,而黑夜还没降临之前,跑出了森林,到了海滩。
天灰灰一片,好像没有云,海水在她眼中也不再是蓝色,跟天的颜色混合在一起,她在暖人的夏风中看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又或许根本就没有天。
她就站在椰子树下,脚下踩着被太阳晒了一天的沙子,却并没有感到有一丝暖,不管子穆恩有没有看到她,她就这么一步一步走过去,视线只盯着远处那道白光前的一个高大身影。
“虽然我知道你肩负血仇,这次回来就是要了解这一切。但是你绝不能让她知道真相。”白光光左肩靠着一个女孩,话说完右手拍了拍子穆恩的手臂,以示安慰。
“但是你打算。如何瞒过她?一座海岛凭空消失,就算她已离去也不可能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白光光一脸严肃,一改往日傲娇天王的样子,时不时托了托靠在肩上昏睡的女孩,显然有些吃力。
“我可以。消除她的记忆,让她永远相信。”子穆恩和白光光面对面站着,唐果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走来,一句话传入耳中:“她母亲的死,只是个事故。”
“但我会连同她那一份仇,一起报。”子穆恩的话冷冷的,带着一种坚决的语气,如果“唐果”此时能看到他眼中的恨意,就会联想到惊涛拍岸的江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吞噬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