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老人就是璇玑宗的掌门,对于名字,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称谓了,久到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岁月,只记得,在茫茫时光中,那些称呼自己的老家伙都不见了,只剩他一人,在过往的日子里辗转反复。
少年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这位被称之为天机的老人,转身望向少年离去的方向,眼中是希冀?是不舍?是诀别?
尽管天气已经转凉,但头顶那清空万里的阳光正在竭力驱散着那份阴霾。
任子吟吃过午饭,在小河边闲适地踱着步,想或是走的累了,便靠着大树,弯曲了双腿看着水面愣神。
碧波无痕的水面,平静的像一面镜子,只有偶尔的习习凉风,在与水儿的嬉戏中,不时的发出阵阵笑声。
水面活像一块沙盘,美轮美奂的景象展现于其上,可又被一次次的推平重演,此时的水面展现出了一位女子的面目,姣好的面容,透着一股清秀和俊气。坚定的眼神和眉间那丝英气,不仅没能显得突兀,更平添了几分姿色。
任子吟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瞧着,就像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突然,呼呼地风声带着一片光芒,一闪即逝,任子吟本能的站起身看向从树后过来的人,也不去看那把刀身没入河水,只有刀柄还在无力挣扎的刀。
“任子吟,我今天就要取你的命。”来人正是黄贺。
“那就试试。”任子吟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喜怒哀乐,是这样的轻描淡写。
黄贺上来就是一个踢腿,任子吟一个侧身躲过,紧接着双手有力的出,两人你来我往,从陆地打到水中,又从水中打到陆地。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此时的任子吟右脚发力左脚虚踏,站立在那把刀的刀柄上,双手互相交叉着,再加上前面的一番话,态度何其张狂。
黄贺虽然知道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用全力,只是在戏弄他,可是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能退缩了。
如果一个人连追求自己喜欢事物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就是一个失败者。
只见黄贺眼睛瞪的老大,举起拳头向前冲了上去,任子吟把脚打开,身体垂直落下,紧接着两只脚夹住刀柄,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伴随着“喀嚓”一声响,刀已经插在了黄贺面前。
任子吟稳住身形,“你走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黄贺已经拔出了直入地面三分的刀,双手执刀步步逼近任子吟。
面对对方接连不断地进攻,任子吟只好连连后退,避其锋芒,就在黄贺一刀向着任子吟下盘袭去的时候,任子吟瞧准时机,左脚踩住刀身,右腿一弹,下一刻黄贺已经跌出几米开外。
看着黄贺嘴角溢出的液体,任子吟转身走了,身后的呐喊以及拳头击打在石块上的声音,纵使多么发自肺腑,也已飘散在空中。
“怎么搞成这样?你去干嘛了?”当黄贺那拖着疲惫的身躯,萎靡不振的身形出现在青若璃眼中的时候,他也只是抬了下头便又低下了。
“没干嘛。”如果说他此时最不愿见的,那自然是这个他从小喜爱的女子,任谁都不愿在心爱的人面前出丑。
“没干嘛怎么脸上都是伤?”看着对方嘴角的血渍和脸部的一些伤,青若璃不依不挠地问。
“我说没干嘛就是没干嘛。”黄贺说完急走几步,走得远了。
青若璃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饶是心中有疑惑,想了想也走了。
到了晚上,在一个烛光摇曳的屋子里面,时不时地传出阵阵轻若蚊蝇的闷哼声。
“咚咚咚。”
“谁阿?”
“是我。”
听到来人的声音,黄贺放下手中的小瓷瓶,整理了下衣襟便走过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此时,除了一些疑问,黄贺的语气中还有着意外和高兴。
“喏。”青若璃说着举起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是一只小瓷瓶,还能闻到一丝药香。
“快进来。”黄贺说着让开身,来到桌边倒水。
青若璃则是站在一旁打量着,当视线触及到床榻上时,在被子的覆盖下,分明瞧见了一方木盒和瓷瓶的身影,聪慧如她,但并不点明。
“来,喝点水。”
青若璃礼貌性地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我先给你上药吧。”
“我自己能上。”黄贺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
显然青若璃也有点没想到,因为黄贺的父亲、青沧海、还有青千丈,他们三位是很好的兄弟,所以黄贺和青若璃自小便玩耍在一起,儿时的过家家以及大人之间的戏谑,俨然将二人放在了一起,而年少的黄贺也坚信不疑。
但是伴随着黄贺父亲和青千丈的离世,黄贺的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也正是青沧海父女,让他又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黄贺隐藏着对青若璃的爱慕,一心放在战场上,放在保家卫国上,可是随着每每受伤,每每青若璃帮他上药,他的心跳明显在加速。
任子吟的出现,无形中,将黄贺的爱慕,转变成为了占有。
“把上衣脱了。”青若璃的口气不容有疑。
黄贺麻利的脱了上衣,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屋子里就传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杀猪声。
“你到底干嘛去了?左一块淤青,右一条淤痕。”上完药,青若璃将瓷瓶一放,双眼炯炯地看着黄贺,一动不动。
后者穿衣的手臂都被这股杀气吓得停滞了一会儿,“我去找任子吟了。。。”只得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你去找他干嘛?”青若璃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些什么。
“若璃,他配不上你。”黄贺的胆子明显较之前大了几分,声音也洪亮了些许。
“黄贺,我们从小一块儿玩到大,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敬重的哥哥。”青若璃本要发作,说道后来语气反而愈发的平缓。
“我不要做你的哥哥,你知道的,你明明就知道。。。”黄贺说到后来越来越激动。
“好了,你敷了药,只要注意休息明天醒来就会没事了,我先走了。”青若璃说完扭头就走,黄贺也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倩影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