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笑了,他终于放下心,开始狠狠地训我。
我低头老实地听他训话,心里很感动。我明白,在他自己的心情之前,他把照顾我的心情放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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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吹,战鼓擂。李氏小晴跳芭蕾。
在舞蹈教室外面,女主演和我正式对戏。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没有发生我担心的会忘词或笑场的情形。
剧情行进到我们发生争执的地方,我担心会伤到她,所以格外小心。
“卡,”导演很不满意地喊,“你是在玩过家家吗?”
“对不起。”原来尺度这么难拿捏。
第二次也没有顺利通过。导演喊暂停,让女主演补补妆。
我偷偷地扭头去看正在待机的敢爷。
他冲我闭眼抿嘴点点头。
第三次开拍之前,女主演对我说,“没关系你可以用点力,我也用力,争取这次一次通过,怎么样?”
我点点头。
已经打板了,我们念着台词搅到一起,我们用力把彼此推开,这时我发现她身后的落地窗台上多了一把水果刀。
我来不及思考,一个激灵就伸手把她捞回来,结果因为反作用力自己就直直地冲刀子过去了。
现场一片混乱。
其实那水果刀不算利,只从我小腿划了过去,没伤到骨头。
但是冲过来的两个身影十分紧张,握着我的胳膊也紧得发疼。
“没多大事儿。那谁没事吧?”
导演刚扶女主演到椅子上坐好,这时走过来,语气不悦地对我说,“没事儿。你去看看医生吧。”
我愣了一秒。也是,任哪个导演也不希望自己片场发生这样的意外,况且还会影响进程。
“你这样也演不了,换个人吧。”说完,他就招来选角导演,让他快点找个演员来。
老高正想发作,拿眼睛瞅着敢爷。
“你带她去医院。现在。”敢爷又对我温柔地说,“包扎完就躺好,别乱动。”
我本想再争取一下角色的事情,他这么一说,我只好点点头。
老高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
刚刚的场景原本是我在画面左侧,但是因为我和女主演的动作,后来我移动到了画面的右侧。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交换位置……那这突然出现的水果刀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我心里一阵恶寒。我这样一个小配角,是谁这么抬举要来算计我?
我没把想法跟老高说。算了,反正我也不演了,何必再生事端。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
老高一直在安慰我。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瘦了,没用,留道疤在上面还是不能穿裙子。”我摊开双手自嘲道。
血透过两层裤子往外淌,看着怪渗人的。我不去看它,好像那样伤口就不存在似的。
“我觉着你穿裤子好看。”
这下让我逮到机会了吧,“你这是说我以前穿裙子不好看,是吧?”
老高无奈地往后视镜瞄了一眼,“我说怎么不见你喊疼,还有力气抬杠呢。”
我笑一笑,“抬一抬就不疼了。”
“得,到了。”他缓缓地把车停下来,回头冲我露出门牙粲然一笑,“你没机会抬了。”
老高搀着我往急诊处走,我故意把重量都往他身上压。
等进了门医生问怎么了的时候,老高回答,“我被压的喘不过来气儿。”
医生看到我腿上流着血,瞥了一眼老高,“这时候还贫,真不厚道。”
我坐在病床边,赞同地拼命点头,“太不厚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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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衍收了工,晚上带着晚饭和一大包坚果过来了。
我擎起来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右腿,晃了晃。“你好呀。”
他皱了皱眉,走到床边。“伤口都处理好了?”
我乖巧地点点头,眼睛往他手里瞟。
“缝针的时候都没哭,太坚强了。”老高插了一句。
我不就是哀嚎了几嗓子么。至于一个下午都拿这一个把柄攻击我么。
鹿衍一副若有所思地笑,拍了拍我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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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之后,我们三个惬意地躺着——我在病床、鹿衍在陪护的床、老高在沙发上。
“要不你回去歇着?”鹿衍对老高说。
老高点点头,嘴里却不饶人,“这么着急把人往外赶呐?”
鹿衍送他出门,两人互相拍拍胳膊。虽然无言谢,但默契在其中。那是属于好兄弟之间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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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暂时在这住一晚,明天开车回市区,把你送回家……你要回自己家还是住我家?”
“回我的小公寓呀,”我没在这句话上纠结,“拍摄还顺利吧?”
他似乎不想说这个话题,“嗯,你别想那么多了。”
那我也就不问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总比我出了什么错让你丢人要好。”我大大咧咧地啃苹果。
“对不起,这事儿都怪我。”看他眼神,好像知道了什么。
“嗯就怪你。帮我把电视打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