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纪元从表姐周妃处得知钱嘉义的情况后,对信王的处境异常担忧。虽然在信王重获皇上信任后,信王在组阁中重用了钱嘉义而冷落了他,可是周纪元并不在意,他明白自己愧对信王。这半年来,他尽心尽力替信王做事,无论大事小事他都做得十分妥帖,没有别的原因他就是想重新获得信王的信任。
余倩儿曾是田尔耕的杀手叫周纪元大吃一惊,他心里明白魏忠贤又要对信王下手了,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因为他还有一份“口供”掌握在魏忠贤手中,虽然半年前魏忠贤在刑部大堂上没有亮出来,可是周纪元知道那是魏忠贤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只要信王和魏忠贤行同水火,自己早晚要面对这份“口供”。周纪元一方面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另一方面也为信王的未来忧心。所以他私下吩咐信王府的家将王雄涛去青峰山调查余倩儿,而自己则在锦衣卫和东厂找熟人打探消息。
王雄涛是在傍晚回来的,他向周纪元报告了调查的情况,周纪元正在寻思着,信王就回来了。周纪元顾不得细琢磨,赶紧带着王雄涛去见信王。
信王在书房里刚刚换上便服,正在喝茶,周纪元他们就进来了。
周纪元对信王说:“王爷,见过余倩儿了?”
信王点点头,把茶杯交给侍立在一旁的周妃,“见过了,可是东厂的师爷林飘然一直呆在旁边,有些话不太方便问余姑娘……”
周妃叹息地:“东厂的人也够嚣张的,王爷看个人还派人在旁边监视,唉……”
周纪元和王雄涛互看一眼,“王爷,我和王将军私下对余姑娘调查了一下,可是收获不大……”
信王意外地:“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嘉义知道吗?”
周纪元有些尴尬:“……王爷,我是为你担心。这余姑娘的来历有些不明不白,一会儿是救王爷们的恩人,一会儿又是钱大人多年失散的恋人,现在又变成了田尔耕的杀手,我担心这是魏忠贤对王爷的又一个大阴谋,所以……”
沉默,大家都没说话。
周妃打破沉默,“照说余姑娘已经嫁给了钱大人,我们没理由不相信她,可是纪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王爷,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信王抬起头对周纪元说:“你们查到了什么?”
周纪元向王雄涛使了个眼色,王雄涛连忙上前:“回王爷的话,在下到了青峰山,从山底的客栈一直了解到山上的樵夫……他们都说余老先生是有个女儿,可是很少看见她,平时都是余老先生自己一个人做饭和上山采药,由于余老先生很少和人来往,所以对他的情况知道的很少……不过,半年前在谋杀皇上的前一个月,他的家里的确有个年轻姑娘出现……”
周妃琢磨着:“看来余姑娘没对嘉义撒谎,可是一个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会参加杀手组织呢?”
没人回答她。信王又问周纪元:“纪元,你查到了些什么?”
周纪元:“王爷,我私下向锦衣卫和东厂的熟人打听了一下,他们都没听说过田尔耕有什么杀手组织……看来这个组织是一个极其秘密的小组,一般人不会了解其中的内幕。不过,从东厂掌握的情况看,余倩儿是这个杀手组织的成员是无疑的了,而且这次许显屯是铁了心要置余倩儿和钱嘉义于死地。王爷,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信王心情沉重地:“讲!”
周纪元:“王爷,依在下分析,魏忠贤这次的目标决不是钱嘉义这么简单,很可能是为了对付你……所以在下恳请王爷不要管这件事,免得上了魏忠贤的当!”
信王眉毛一跳,没说话:“……”
这时,家丁来报:“王爷、夫人,钱大人求见。”
大家面面相觑,都知道此时钱嘉义深夜来见信王是为了什么。
周纪元对信王说:“王爷,这个时候你不能去见钱大人,我替你去回绝他……”
周妃迟疑地:“钱大人毕竟对我们有恩,现在他在危难中,我们见都不见他一面,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周纪元果断地:“王爷、夫人,政治本身就是残酷的,钱大人要怪就怪魏忠贤太狠毒了……我想他会明白的,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吧……”
信王痛苦地闭上眼睛,“……”
周纪元向门口走去。
家丁上前一步:“王爷、夫人,钱大人说了,如果你们不愿意见他,就让小人把这个交给王爷和夫人……”说着把一个玉佩递给信王。
信王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向钱嘉义和余倩儿许愿的信物,他眼睛一热:“请钱大人到客厅一叙……”
家丁赶紧离去。